三人用過早飯后，一同前往了那間專為義診所租用的鋪子。

這鋪子位于輔街上，距離主街較遠，因此人流量并不多。陸鶴特意選擇此地，便是看中其安靜的環境。若是日后有許多人前來求醫問藥，也不至于像主街那般人頭攢動、擁擠異常。

盡管鋪子的租金稍貴，但鋪子后頭卻與一座二層小樓相通。這樣一來，他們三人便可居住于此，無需再入住客棧。雖說并不缺銀錢，但住在客棧終究還是不太方便。

阿殊以采購日常用品為借口，跟著戌石出門前往主街。留下陸鶴和小灰在鋪子里大眼瞪小眼。

“噦噦噦！”小灰發出一陣陣鳴叫。

大騙子！

然而，阿殊對小灰不予理會，她這次出門可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好好品嘗一下這座碼頭城池里的各種美食。

“冰糖葫蘆，好吃不貴的冰糖葫蘆～”

“新鮮出爐的肉餅，來看看哩！”

…………

主街熱鬧非凡，到處都回響著叫賣聲。

“小哥，給夫人買只釵吧，這只一點紅襯的夫人……”賣首飾的攤販看著阿殊二人，還以為是對年輕的夫妻，極力的推銷自己的貨品。

也不怪人家想錯，阿殊手里就一串咬了兩口的冰糖葫蘆，反觀戌石，兩只手上都提滿了東西。

“我還沒有成家！”戌石臉瞬間紅溫，義正言辭的打斷了攤販的話。

東西還沒賣出去哩，就得罪了客人，今日，霉運加身！“對不住對不住，恕小的眼拙……”

“戌石戌石！你看那！”阿殊有些激動的指著前方一處圓形高臺，只見一只金色小猴，踩著有一人高的高蹺，將一根長棍耍的行云流水，引起一陣又一陣的叫好聲。

將功折罪的機會來了！攤販確定的說：“二位是第一次來芙蕖城吧。那只猴子是城內善堂養的，每五日就在那表演，為善堂掙些銀錢。”

阿殊有些不解的問：“善堂為什么需要一只猴子來賺錢？”

“是啊，沒人給善堂捐贈嗎？”戌石同樣疑惑不解。

“捐啊，怎么會沒人捐。但……”攤販左右環顧，小聲的對二人說道：“芙蕖城以及轄區內的村莊，大多數人家都重男輕女。善堂基本每日都會收養被遺棄的女嬰，有的女嬰還能找到家人，但送回去還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后來善堂就再沒給這些棄嬰尋親了。”

攤販嘆了口氣，帶了絲同情，又繼續說：“城內捐贈的人不少，可是善堂的開銷大啊。善堂不止是養育這些可憐人兒長大，還特意請了教書先生教他們識字明理，又教他們一門手藝，出了善堂也好生存不是。”

“是這個理。”戌石跟著點頭附和。

“這善堂還怪好的。”阿殊淡淡的說了一句，咬了一口冰糖葫蘆，說了句好酸。

戌石見狀，有些不明所以，糖葫蘆哪里酸了？剛還說甜呢！

“那可不，雖然……咳咳，但善堂的余堂主可是不可多得的大善人吶。”攤販與有榮焉，腰背也不由的挺直了幾分。

接下來的行程，阿殊都興致缺缺，見戌石買完了所需用品，就催促著他回鋪子，免得陸鶴一個人忙不過來。說到陸鶴，戌石只得交代了她幾句，就帶著東西回了鋪子。

阿殊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不知怎么回事，又走回了高臺這兒。此時表演已經結束，之前還圍的水泄不通的地方，現在只遺留了幾個人還站在這。善堂的人只有兩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他們任由猴子爬上肩頭，收拾完東西正準備離開。

“那個……我能去善堂看看嗎？”阿殊有些不好意思。

小女孩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露為難之色。阿殊也不是什么強人所難的人，見她們這樣，便將早已從儲物袋里取出的銀票給了她們。

“不能去就算了，這是我的善款，天快黑了，你們也快回去吧。”阿殊對她們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兩個小女孩對她鞠了一躬，就牽著手走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其中一個小女孩跑回來，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比劃了幾下，才轉身離開。看著走遠的小女孩，阿殊抬起被小女孩拉過的手，怔怔地看著手心發呆。

…………

阿殊買的吃食實在是太多，三人將就著吃完后，阿殊才開口。“今日都沒人來看診，明日我去善堂給你宣傳宣傳，定要讓你客似云來！”

客似云來是這樣用的？陸鶴無奈的笑笑，戌石卻有些心不在焉。

陸鶴和戌石住在一樓，有什么事情他們也好第一時間處理。阿殊一個女子，就單獨住在二樓，也安全些。

兩人見樓上沒了動靜，才小聲開口交談。

“今日你與她出去，可有什么不對勁？”

“本來一切正常的，半道上看到芙蕖城的善堂表演，沈姑娘就有些反常了，一路上連東西也沒怎么吃。”

東西也不吃了，那是挺反常的。陸鶴贊同的點點頭。

“明日你與她一起去吧，醫館這兒沒什么事，我一個人忙的過來。”

“是，公子。”

交談完后，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一夜無夢，睡的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