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易魂客舟中追尋宮闈秘事
- 穿書:我只改命不逆天
- 山人鈉thing
- 4357字
- 2024-10-23 08:59:00
而這個黑衣人趁著月色,悄然翻進了安王府,被安王身邊的德芮堵個正著。
“喲!是殿下讓你在這兒……迎接我吶?!”黑衣人笑得眼彎彎,朝著德芮張開雙臂,在遇上德芮的橫刀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回去。
“公子請自重!”
黑衣人翻了個白眼,扯下面巾,朝他癟癟嘴。
“開個玩笑嘛!”
“公子,您今日的身手……恐怕康王會察覺到的……”德芮抱著橫刀,出言提醒。
在他翻墻頭時,德芮就察覺到了他。如果也是這么去的康王府,那康王不可能察覺不到的。
黑衣人“哼”了一聲,隨意靠了身邊的柱子,很是傲嬌。
黑夜中,他的眼眸映襯著月光,仿佛有星星墜落在他的眼眸。
“我就是故意要康王知道有人給他們送線索。你省點兒心吧!他們是不可能追過來的!本公子的輕功,你放眼整個大良,能超過我的,幾乎沒有……唔……”
黑衣人話還未說完,就被德芮捂住了口鼻。
“噓!有人!”德芮壓低了聲音。
二人聽得墻外有幾聲狗叫,沒多久,一個人影躥上了遠處的墻頭。
而安王也不知何時,從德芮身后的陰影中走出。
“殿下……”
“無妨。是她。隨我過去吧。”安王低聲道。
黑衣男子索性靠著廊柱,靜靜地看著安王和德芮過去了,又見安王送了個匕首給那頊家的小姐,還派人送她回去。
緊接著,安王又一言不發地回房去了。
于是,黑衣男子等德芮折返時,又把德芮給攔住了。
“喲喲喲——”
他拉長了聲音。
“芮哥——剛剛那個‘她’,誰啊?”
“公子,那是頊家的四小姐。”德芮答道。
“頊茹默?”
“嗯。”德芮點點頭。
“唔……跟我想象中,不大一樣呢……王爺對她,好像不一般呢——”
“那是頊國公家的小女兒,有些場面事,殿下總要做的。玉遷公子,您若是睡不著,就趕緊想想涅錐堂殺手出逃的事吧!殿下這幾天一直為這事憂心呢……”
眼見著德芮又要啰嗦起來,玉遷公子慌忙擺手,甩著袖子趕緊開溜:
“好好好行了行了,本公子困了,要去歇息了,就不用你伺候了啊……”
也是這位“玉遷公子”,第二日在聽說齊王為了一條魚上門去“討債”時,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一把魚食全灑進了池塘。
頊茹默誤吃齊王的魚這件事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京城,饒是頊茹默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有人盯著她。
確切地說,是有人盯著國公府。
于是,在她到城門送顧青上路后,便打算只待在國公府,非必要,不出門。
她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了誰,引起什么“蝴蝶效應”的,會加速國公府的死亡進程。
然而,她在府上剛“躲”了一天,夏侯柏彧就來約她出去玩了。
原本,她是想一口回絕的,可回想起玉佩的事,她又打算去了。
要說這京城的隱秘之事,柏彧了解得未必清楚,但相比頊茹默來說,他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哪怕是道聽途說來的,頊茹默也能根據這些傳聞,猜個七七八八。
“看不出來,你也是在家里待不住的!昨天剛從城外回來,今天便又打算出去晃蕩。”頊茹默背著一只手,還隔了老遠,另一只手便伸了出來,大步上前給柏彧來了個握手。
“我向來勤勉的!”柏彧也十分配合地揚了揚頭,拉了頊茹默就走,“說正經的,城郊折香湖的百花盛開,此時正好是賞花之時,我特地過來帶你去的!唉,此番去祭奠鄭夫人,路上馬車壞了,便在城外逗留了兩日。若是我早一些回來,前天還能帶著青師姐去賞花呢!真是可惜!”
“不可惜!”頊茹默任由他拉著,往府門走去。
“你是不知道,青師姐和我那兩個公主嫂嫂很合得來。就連‘蓮子酥不能去掉苦心’這樣的喜好,都一模一樣!就前兩天,她們三個人湊一塊兒,又是侍弄花草、又是繡花的。這兩件事我都不擅長,都插不上嘴的。我還帶青師姐逛了京城,就是不小心吃了齊王的魚。我說賠他錢吧,他又不要,還要生氣……”
“魚的事兒我也有所耳聞。”柏彧跳上馬車,回過身來把手伸向頊茹默,拉她上馬車,又吩咐車夫,直接去折香湖。
“其實啊,也不怪齊王生氣。”柏彧拿起車上的糕點就往嘴里送,又說:
“京城里誰不知道啊,齊王殿下愛美食勝過美姬。美食之中,又最愛吃魚。你吃掉了他的魚,簡直比吃掉他的心肝還要讓他難受。更何況你還賠錢,那簡直是在拿錢羞辱他啊……”
頊茹默一臉的無語:
“他腦回路如此清奇是吧?那我不賠錢,他豈不是要告到中……告到朝廷啊?再說了,另一條魚我也還給他了啊。我足夠誠心了……”
柏彧眨眨眼,寬慰道:
“沒事。齊王殿下雖然脾氣有些大,但他人還是可以的,不太記仇。沒事的沒事的……”
頊茹默呵呵一笑,很是無語,她想起齊王就頭痛得很。
柏彧打心眼兒里覺著沒事。
一條魚的事,頊茹默之前惹的事可大多了,哪次又真出事了?
“柏彧啊,你別不當回事。我們現在的處境,真的經不起折騰啊……”
柏彧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頊茹默:
“我們……什么處境啊?”
頊茹默長嘆一口氣,青梅竹馬太單純,該怎么辦呢?
“我聽說,陛下這兩年身體不大好了……”頊茹默湊近了柏彧,壓低聲音。
柏彧想了想,說:
“是。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會身體不大好的。我爹也是這樣,早年間的舊傷,這幾年時有復發……”
“那他為什么把兒子們都喊回來了呢?”
柏彧看著頊茹默嚴肅的神情,試探性地說:
“你的意思,是陛下要立儲了?”
終于開竅了。
頊茹默贊許地點點頭,又問柏彧:
“話說回來,太子過世六年了,為什么到現在都不重新立一個呢?”
此事柏彧確實也不明就里,他只知道,先前的太子很是賢良,能文能武,又得民心。
朝中其他的皇子之間雖然時有齟齬,但對這個大哥,卻都是畢恭畢敬、心服口服的。
頊茹默聽后,便猜測,也許是先前的太子實在是太優秀了,突然之間死了,皇帝一下子接受不了,其他的幾個兒子,又沒有哪一個好到能做太子托付江山的,于是這件事就一直擱置下來。
反正也是已經死了多年的人了,頊茹默也不想尋根究底,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想。
折香湖花團錦簇,確實是賞花的好去處。
而頊茹默坐在船上,看著湖面泛著漣漪的破碎倒影,興致缺缺,她滿腦子想著的是如何開口說起頊茹琬的事,實在沒空賞景。
柏彧劃著船沿著湖岸采了一整船的鮮花,映得他的臉都粉嫩起來。
“你發什么愁呢?”柏彧抱了一大捧紅杜鵑,襯得臉紅撲撲的。
“你不愁啊?”頊茹默半躺著的身子緩緩坐起,支著下巴頜,一臉的苦大仇深。
“那你愁什么?發愁一會兒午間要吃什么嗎?”柏彧看著頊茹默嚴肅的樣子,直想發笑。
他和頊家的四小姐可是全京城最快樂的孩子了。
雖然頊家小姐頑皮,偶爾他也跟著小打小鬧,但是他們二人生得幸運,有家世兜底,必然一世順遂。
尤其是頊家的四小姐,成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什么能拘束得了她的。
所以,他也實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讓她發愁。
“我們兩個,似乎都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吧?”頊茹默悠悠地說著,又瞟了一眼柏彧,想借此套出些話來,卻被一枝紅杜鵑直直地砸了臉。
“我不想娶,你不想嫁,還能有人逼我們不成?”柏彧一說便想起來頊茹默在京城親貴中的外號來。
這還是他哥偶爾說起的,說在京城貴胄中,有與他們二人年紀相仿的孩子的家庭,都稱頊茹默為“鬼見愁”,都是打定了就算是皇帝指婚,也抵死不從的主意的。
“要不咋說你太單純呢?”頊茹默嘀咕著。
“說笑罷了!不過這真要說起來——”柏彧拉長了尾音,放下花,坐直了身子,也像頊茹默方才那般支起下巴,笑道:“這個事兒呢,我倆要么一塊兒愁,要么分別愁。”
嗯?頊茹默看著柏彧的笑臉,心里沒來由地直打顫。
“這……怎么說?”
“看來你可真是摔傷了,還沒想起來從前的事兒!”柏彧搖了搖頭,歪到一邊,懶洋洋地說道:“咱們倆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家世相當,門第相配,年紀相仿,你若實在是嫁不出去了……”
“真的假的?不是吧?咱倆有婚約?!”頊茹默這個急性子,聽到“相配”二字完全坐不住了,忽地站起身,船身便晃得厲害,幾枝花落入水中。
柏彧慌忙起身,借著船篙迅速穩住了船身,又拉了頊茹默坐下。
“你快坐下,這么多人看著呢……”
確實,折香湖此時正是賞玩之際,堤岸游人如織。這湖中心雖說人少一些,但頊茹默動作如此大,也少不了引起他人一些關注。
頊茹默被幾道探尋的視線看得有些發慌,順勢又坐了回去,壓低了聲音:
“你還沒回答我,真有婚約啊?”
末了,頊茹默還心虛的添了一句:“你可不能趁我失憶就誆我……”
柏彧擱下船篙,翻了個白眼:
“我們兩個從還不會說話開始就認識了,簡直就是異父異母的親手足!這要是在一起了,那跟亂倫又有什么分別!”
柏彧撐起下巴,指尖隨意地拍著自己的臉頰,滿目真誠,坦蕩磊落。
“難不成,你還偷偷心悅于我嗎?”
“你別瞎想啊!我還覺得你暗戀我呢!”頊茹默嫌棄地扭過頭去。
“都沒有!都沒有!”柏彧笑出了聲,朝后仰去。
春日鮮艷的花朵被他壓碎,滲了些顏色來,把那淺青的衣襟染得點點斑駁,倒像是在上面開出了花朵一般。
“我們侯府只我和我哥兩個孩子,我沒有別的親近的兄弟姊妹;更何況,從小,我便與你一處,不說同吃同睡,也能說得上是同進同出了。我們一起的時間,比我和我哥、家人一起的時間還要長許多,這便如同親人一般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不假。可青梅竹馬便一定要成親嗎?我的意思是說,如今是長輩們覺得我們青梅竹馬,就合該成親。要么,是要我們倆定親,要么呢,是把我們各自指給別人去。若你實在不想隨便嫁人……我作為你發小,娶你也不是什么難事,自然義不容辭了!”
這柏彧的話,雖是打趣,但發自肺腑,也說進頊茹默心里了。
沒錯,這具身體的原主和柏彧實在是太熟了。
兩人同年,還不認識字呢,就認識了對方。他們一起被送到云波山學藝,幼年、童年,就連如今的少年時期,二人都在一處,未曾長久分離過,這可不就是親人嗎?
恍惚間,頊茹默似乎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在云波山上時,兩人的臥室剛好對門,早上柏彧起床一打開房門,就能遇上剛好也不情不愿起床的頊家四小姐;
頊茹默頑皮被師傅責罰,柏彧也是在一旁甘愿共同受過;
柏彧練劍,偶有懈怠灰心,也是頊茹默在一旁鼓勵開導……
這樣長期的相處,兩人如同嫡親手足,試問,和自己的姐妹兄弟,又能產生什么男女間的情愫呢?
“欸!想什么呢?這么出神?你不必太感謝我,我也實在不想隨便娶一個不相熟的人……”柏彧的聲音將頊茹默從虛影當中喚醒。
咦?方才是原主的記憶,又進入了她的腦海嗎?方才的一幕幕,竟如同她親身經歷過一般。
“沒、沒什么……我就是在想,怎么安王都二十五了,也沒成親呢?”頊茹默隨口問道。
“不是吧?這你也忘了?”柏彧雖說已經適應了頊茹默如今的“不尋常”,但還是有些驚訝。
“其實安王的事兒,應該是你們護國公家的人最清楚的……哦,就連兩位公主嫂嫂都不知詳細……”
“那你快說快說呀!嗯……你說,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來……”每到這種八卦的時候,頊茹默就恨不能給柏彧開一個八倍速。
“……哎呀別急,我這不是正在說嘛……不過我說的也是聽來的,不一定全對啊,畢竟這事兒,應該還是你家更清楚的……”
柏彧告訴她,當年,先太子還在,大公主也還未出家,宸妃只比大公主小三歲,她們性情相投,住得又近,相交很是投契。
于是,宸妃便總是和大公主一處,大公主和太子是一母同胞,而安王也養在皇后身邊,所以他們四個人也常常在一處……
柏彧曾聽說,陛下有意在他們四人當中賜婚。
但具體是誰和誰,卻并沒有傳出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