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積善堂這里，一般被分為兩個區域。一個是醫師們居住的醫藥堂，最東邊二十五間。另一個就是我們護衛隊的武師堂了……”
莫求仁邊走，邊跟白鱗介紹著積善堂里的情況，態度雖然沒有白天童在場那么好，卻也是盡了心的。
兩人沒走一會兒，就來到了一片空曠的演武場。
場地之內，此刻正站著數十位跟白鱗年歲相仿的少年，他們排列成了三隊，沒有一人說話，顯得極為安靜。
莫師傅對白鱗吩咐道：“去，站到第一排。”
白鱗聞言而動，站到了第一排第三個位置上。
這些少年的目光，也隨著白鱗而移動。
畢竟，他是最后一個來的，而且還是藥房里的莫師傅，親自領過來的。
莫求仁站在一眾人的前面，此刻拍了拍手，用清脆的掌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吸引過來后，才說：
“好了，現在我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眼下我們積善堂的護衛隊雖然正在擴招，急需新血的加入，卻也不是濫竽充數的。”
“所以，我會在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里，傳授你們最基本的武學。從你們五十六位之中，挑選出最有天賦的人，加入護衛隊。”
白鱗聽到這里，心中“咯噔”一聲。
挑選，還要加入護衛隊？
這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之前還以為憑借二叔的關系，可以白嫖莫師傅的武功。
如今看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嗎？
接下來，又聽莫師傅繼續說道：
“當然了，無論選沒選中，都要跟藥房簽訂一份二十年的契約，畢竟武功不是白白傳授的。”
“沒被挑中的，也不用擔心，你們之后會被藥房安排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務，用心做事的話，未來也大有可為。”
說到這里，莫求仁似乎是為了最后再確認一遍。
“現在，我把條件都已經說完了。不愿意接受的，可以隨時走人，積善堂絕不強留。”
場中鴉雀無聲，畢竟能來這的，自然一早就打聽清楚了。
在如今這個世道，有一口飯吃就很不容易了，更別說還能有武功可以學。
莫師傅似乎也只是走一個過場。
片刻后，見無人反對，他朝右邊揮揮手。
頓時，演武場邊緣，就有六位早就準備好一干契約的壯漢，拿著一張張寫滿小字的學徒狀，發放到了每個人的手上。
原身不過只是最底層農民的兒子，自然大字不識一個，連帶白鱗看著文書上那彎彎扭扭、如同蝌蚪般的異世界字體，也是一臉懵。
“喂，新來的，不會寫字嗎？按手印就行了。”
白鱗身邊一位長得尖嘴猴腮的少年，這時提醒了他一句。
然后，一道身影走到兩人面前，頓時讓后者把嘴閉上。
原來是莫師傅。
他不知何時來到了白鱗的身邊，伸手，就將白鱗手上的學徒狀拿走。
見白鱗疑惑向自己望來，莫師傅呵呵笑道：
“不用驚訝，你是天童兄的侄子，這份學徒狀自然不用簽。不過……”
白鱗剛覺得自己居然成了關系戶，察覺到隊伍兩邊的人，紛紛向他投過來羨慕的視線，有點飄飄然，莫求仁口中的“不過”，就又讓他回到現實。
“不過，學徒狀的事，我雖然可以替你免了。可傳武考核這塊，是護衛隊的三位師傅一塊決定的。所以，千萬不要因此懈怠了啊。”
莫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了一句，就又回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喂，新來的，你跟莫師傅是什么關系啊，他居然會這么照顧你。”
說話的，依然是之前提醒白鱗的那位少年。
他約莫跟白鱗同歲，背微微有點駝，眼神四處亂掃，給人第一印象就是鬼精鬼精的。
白鱗無奈道：“我有名字，不叫新來的。”
說著，白鱗朝他伸手示意，道：“白鱗，你叫什么？”
似乎頭一次有人這么正經向他打招呼，少年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伸手跟白鱗相握。
“我……你叫我猴子就行了，我是乞兒，沒有名字，只是聽說這里管飯才過來的。”
“乞兒？這里都是像你這種人嗎？”
白鱗還是第一次聽見連自己名字都沒有的人，一時感到詫異。
沒想到猴子眼皮朝上一翻，道：
“嘿，多稀奇啊，這年頭乞丐還少嗎？一聽就知道你沒見識，外面成天打仗，陰山府那邊還鬧饑荒，我就是從那邊逃難過來的。”
“我告訴你，這個機會也不是誰都能得到的。為了拿到這個名額，我可是攢了好久的錢，賄賂了藥房的一名管事，才通過篩選的。”
白鱗忽然發現，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幾人也享受到了優待。
“咦，怎么他們也不用簽賣身契約？”
猴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才道：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有關系，人家有錢。那些可都是鎮里的大戶子弟，他們來這跟你一樣，都不用簽賣身契的。”
“啊，不跟你扯了，莫師傅開始傳授武藝了。”
……
演武場上，莫求仁的身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方半米高的青石，他沒有過多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所謂的武功，其實在我看來，比的就是誰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更容易擊中對手，更容易躲開對手的攻擊。”
“今天我要傳授給你們的，是本人的絕學驚鴻腿里的樁功基礎篇。不要看只是基礎，可只要你們練到家，對上尋常三五個大漢，也可以輕易解決。”
“吒！”
莫求仁突然吐氣開聲，右腳踢出，裹挾勁風的這一腳，就是隔了七八米開外的白鱗，都感覺有一股強風迎面壓來。
隱隱間，白鱗甚至看到在莫師傅的身后，出現了一只青色大鳥的虛影。
正當他想要揉揉眼睛，想看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又將他拉了回來。
原來是莫師傅的那一腳，直接踢爆了那塊半米高的青石！
不僅如此，他猶有余力，還掌握好了力道。
讓爆裂的青石碎塊，沒有朝著一眾學徒方向而去，而是盡數落到了左側的空地上。
堅硬的青石，在莫師傅的腳下，比豆腐還不如。
很難想象，他這一腳要是直接踢在人身上，會怎么樣。
白鱗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武者爆發力量。
因為是演示，可能，這還不是莫師傅的全力！
“好了，小成后的驚鴻腿的威力，我已經給你們展示了一遍。只要你們以后肯下苦功，做到我剛才那一下，還是問題不大的。”
莫師傅伸手，將身上沾染到的灰塵拍去后，接著說道：
“一開始的七天，我會親自教導你們驚鴻腿的入門樁功和后續練法。后面的練習，會由護衛隊另外一位師傅監督你們。”
“現在，我來教導各位驚鴻腿的基礎，站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