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剛破曉,大地上的一切都還沉浸在朦朧的晨霧中。而李梓潼她家那只公雞的打鳴聲,如同晨鐘暮鼓,喚醒了沉睡的世界。它的聲音在空曠的田野上回蕩,與清晨的微風交織在一起,帶來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氛圍。
李梓潼一聽到公雞打鳴,便喚醒了沉睡的朦朧,手腳不自覺地在床上亂舞,像只被人類吵醒的小貓不安分地亂動。
王秀英是早就醒了的,農村婦女就是如此,會從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開始為家庭操持家務,她可謂是典型代表。她也知道李梓潼這只小懶貓是不會準時起床的,即使昨天晚上她千方百計求著說服母親,讓她明早到縣城里去。
“起床了,起床了,你個懶蟲,昨天還求我說今天讓你去市集,這會兒又躲懶不肯起床。”王秀英邊打趣,邊拍拍她的屁股。
嗯……李梓潼微微睜開眼睛,一副睡不醒的模樣,雙手輕輕地揉了揉眼睛,感覺昨晚的美夢還沒做的盡興,可是今天的行程卻耽誤不得,因為他們已經約好在村頭碰面。
“啊啊啊,我怎么又起這么晚啊……”李梓潼打著哈欠,小跑下床去到井邊刷牙洗漱。
咕嚕咕嚕,李梓潼猴急地洗漱,接著又跑去餐桌快速抓了幾個肉包子,咕嘟一大口一大口地把豆漿喝完。
“你趕去投胎嘞,喝那么的快,快別被嗆到啦。”
李梓潼從外面拿起了一個竹木編制的背簍,笨重地背上去,準備去縣城里大量采買新鮮玩意兒。
王秀英實在是不放心,即使有人陪著她一起去縣城,但畢竟人多眼雜,李梓潼又是她的心肝閨女,也就一路跟著她到村門口。
遠遠望去,村門口輕輕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白霧,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小男孩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靜靜地等待著她。
“嘿,大哥哥,我來啦!”李梓潼小跑過去。
“別跑,別跑,小心磕著碰著,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云舟聽到話語聲,立馬就回過頭來,伸出手將跑來的她牽住。
“那你們就去吧,小顧,你是大哥哥,要照顧好潼潼哦。”
“好的,王阿姨,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
“哎呀!媽媽你就別操心我了,家里的小雞仔還沒喂呢,大哥哥會照顧好我的,你就放心吧。”李梓潼邊不耐煩地說道,邊推她母親回家去。
好好好,記得早去早回啊……
薄霧籠罩著村子,兩人的身影緊緊相依,手牽手漫步在去往縣城的小路上,清風吹動,這一切都那么的如詩如畫。
村子到縣城里的路途遙遠,大約步行的話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但有個人相伴,總歸是要有趣許多。
且看那爬滿整墻的爬山虎,有些人會因密集恐懼癥所害怕,但是對于李梓潼她們這些孩童來說,卻是讓人興奮的,綠油油的爬山虎被陽光照射下更有生機活力。這種綠是快要將你的眼睛所包住的,那是因為它們有那股無人能比的勁頭——向上。
去往縣城的路上還要經過一條小溪流,它比夏夜的池塘略顯急湍,卻又比波光粼粼的大海要平緩的些。小溪流水潺潺,像是徐徐漸進的催眠曲,哄人入睡……
它是那樣的清澈透明,清澈到誰都能清晰地看到魚兒在水底中,石縫間任意穿梭。兩岸之間擺放著大塊大塊的石頭,方便過往行人。
兩人見狀都彎下了腰,卷起褲腳,準備淌水過去。石面光滑無比,只得兩人手牽手挨個挨個慢步跨過,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小溪……
溪水涼颼颼的,是那種從腳底往上走到全身的涼。不過,李梓潼很喜歡這種感覺,倒不如說是喜歡有人陪在她身邊發瘋的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便來到縣城,縣城里不說是車水馬龍,總歸比村里的人多的多,隨處可見的小攤販賣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是李梓潼第一次來到縣城里,眼前的地方簡直讓她吃驚,眼睛都冒著光,那是對于縣城里不同的生活狀態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向往,不自覺的哇哦了一聲。
“小妹,你是第一次來縣城嗎?”
“嗯嗯嗯……”李梓潼點點頭說道。
“那就讓我帶你去逛逛吧,縣城里我熟,今天好像還有搭戲臺子,要唱那《梅花魂》。”
“好,都聽大哥哥的!”
“那我們先去逛逛,看看要買什么好玩的玩具吧。”顧云舟牽著她的手走向攤位。
布老虎,撥浪鼓,風箏,走過路過別錯過啊……吆喝聲此起彼伏,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著李梓潼的眼睛,顧云舟寵溺地看著她,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
“要這個,這個,這個全都要!”李梓潼胡亂地用手一頓亂指,不一會兒背簍就填滿了許多。
糖人,糖人,各式各樣的糖人都有。李梓潼循著聲音小跑過去,哇哦哦,小兔子,好好看啊。
“小朋友,喜歡嗎?來,這給你!”賣糖人的老伯伯遞給了她一直在看的小兔子。
“謝謝,老伯伯。嗯嗯嗯,好甜吶!”李梓潼舔了舔小兔子。
“我也要學做小兔子!”
顧云舟也應聲說也要學習做糖人,老伯伯忍不住地笑著看這兩個孩子認真的樣子,也就點點頭應允了他們的請求。
“做糖人可不是看上去這么簡單,做起來很難的哦,吹糖人,畫糖人,塑糖人,一步都不能出差錯。”老伯伯語重心長地說道。
整整一個下午,他們都在重復地制作糖人,卻不覺得重復做一件事會無趣,而是一種挑戰。終于,他們都做出了像樣的糖兔子。
這時,戲開場了,戲劇演員上臺準備。所有人都聚在臺下準備觀看今晚的演出,顧云舟也拉著她的小手坐著等待。
“眾花盡落梅獨開,傲雪凌霜花枝新。冰心玉骨千百年,而今又唱梅花魂……”
顧云舟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戲臺子上面,聽著那戲子的絕美聲線,欣賞著那優美動作,整個人都沉浸在戲劇的世界里。
戲快落幕的時候,行人步履輕快地打算回家,周圍人絡繹不絕,龐大的人群擾了顧云舟看戲的專注,他便四下觀望著。
這時,顧云舟發覺到身旁的李梓潼竟然不見了,他突然急的滿臉通紅,漫無目的地環顧四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這樣,顧云舟一遇到路人便描述并詢問她的下落。
他一路小跑,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他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忽然,看見了一個小女孩,身高和她差不多,只看見她在那里抓著螢火蟲。
“小妹妹!小妹妹!”
她轉過頭去,看見了顧云舟,高興地說:“大哥哥,你看完了呀,這里有螢火蟲,可漂亮了呢。”她用手指了指螢火蟲。
“你以后可不能再亂跑了,你可讓我一通好找呀,答應我,小妹妹,可別把這件事告訴王阿姨,我怕她會說我的。”
“好,那你得先幫我捉住螢火蟲!”
顧云舟悄悄地走在螢火蟲旁,動作迅速輕柔,因為稍有不慎就可能傷害到它。只見他突然兩手一合,那螢火蟲就在他的手中。
顧云舟湊到李梓潼面前,雙手一張,那抹微弱的光芒就在他手中浮現。
“這下,今天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哦,小妹妹。”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