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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不去的老家:記憶里的“大水牛”還有鐘愛過年的“我們”

夕陽西下,一抹斜陽潑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堤邊,一群小朋友在草叢里嬉戲打著滾兒,遠處已有人家煙囪里開始升起炊煙裊裊。大水牛呲呲的撕咬著青草,象劇子一樣開始著屬于它的”收割“。牛背上,站著一只煽著白色翅膀黑外套的大八哥鳥,遠處傳來陣陣悠揚的竹笛聲。

“依依,怎么還不回家呀?剛才看到你們家好象來了親戚喲!”鄰居爺爺背著草藥簍子路過,熱情的和正在放牛的我打著招呼。

“謝謝王爺爺,好不容易放暑假了,能放一放我們家的大水牛,我還想讓它再多吃會兒草呀!”依依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雖然已經過了六點,感覺天空還是出奇的藍。不太想太早回去,其實,一方面也是在躲著艾音媽媽家的“橡皮泥”。

中午,艾音媽媽家的“橡皮泥”口水姑娘跑到家來玩,依依看她嘴角口水不停的流淌著,頭發象雞窩一樣亂糟糟的扒拉在額頭上。索性發了憐憫之心,直接給她打來熱水幫她洗了個頭,剪了一下頭發。拿了一身平時自己不怎么穿的干凈衣服給她換上。這個口水姑娘已經八九歲的模樣了,但走路搖頭晃腦,看見的人都討嫌,躲得遠遠的,生怕粘到了,看了惡心。只有依依不舍得罵她也不嫌棄這個總是不約摸的,看到她一放假,就摸到家里來玩的“橡皮泥”。鄰居幺媽打趣到:“依依,你怎么這樣的孩子也愿意和她玩呀?將來不會是要去當老師吧?!眿寢屢搽S之附和起來:“你給她洗頭把她搞感冒了怎么辦?你沒看到她兩條青鼻涕蟲已經半掛在嘴上,看了惡心?”……,“好啦,您們真是沒有半點同情心,我去放牛吧!給家里多幫忙做點家務活兒,這樣總可以吧!”

咱家的大水牛,一共是五家人共用。小叔家、親爺爺家、幺姥姥家、幺幺家,我家,咱們每戶人家輪流供養三個月,每次輪到我們家養的時侯,若遇上暑假,也是我們最開心的時侯,親戚家的小孩子們都得跟著我們轉,牛兒也成了我和哥哥童年最好的伙伴。放著牛兒吃草,讓它吃得飽飽的,回來時在河邊困個涼水澡,哥哥在堰塘邊去釣魚,我們即可以躲躲其他家務活,也可以幫著改善家里的生活。

大水牛的眼睛特別漂亮,長長的睫毛,呼閃呼閃的,我總感覺它是會說話的,它能聽得懂我們的講話。以至于,很多年之后,我們離開了家鄉,外出工作,大水牛老死前,流淚的流痕,還能在我的回憶里久久抹不去。

思念家鄉的大水牛,思念家鄉夜幕下的滿天星斗。也許,逝去的親人已經回到了家鄉,大家都從不曾離去,還是在那里守望著青春。如果可以讓你回到過去去生活,那個時侯,你的爸爸媽媽還年輕著,爺爺奶奶都還健在,叔叔嬸嬸們幺爺爺幺姥姥們都還健在……,但可能沒有現在你生活在城里的車和房優渥的物質條件,你愿意回去嗎?……

在我的童年記憶中,過年是最令人期待的時刻。那時,我可以回到家鄉,與父母和哥哥團聚,享受家庭的溫暖和歡樂。

媽媽總是會在過年時給我和哥哥每人一個鹵雞腿,那是我最期待的美味。爸爸則會在廚房里忙碌地準備各種美食,如炸肉丸、紅薯丸子和蓮藕丸子等。他還會剁瘦肉和魚肉,制作松滋魚糕。家里還會請裁縫來為我們做新衣服,請師傅來熬制麥芽糖,制作各種糖果。這些美好的回憶,至今仍讓我難以忘懷。

還記得那一年過年下了很大的雪。雪后的田野一片白茫茫,我總是希望雪能一直下下去,這樣白天和黑夜就都一樣亮了。晚上,四周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感覺格外寧靜和美好。

爸爸帶著我和哥哥去打兔子,我們興奮極了。田野里的油菜被雪覆蓋著,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哥哥總是調皮地騙我,讓我站在竹子下面等他,然后他遠遠地拉一下竹子,大坨大坨的雪就會灑落在我的頭上和脖子里。我越用手把雪往外抖,雪卻融化得越快,背上涼涼的。我氣得不行,想還擊,哥哥卻已經跑得老遠了。

我們跟著兔子的腳印一直走,走了很遠很遠,最后還是家里的大黃狗抓住了一只兔子。回到家后,爸爸用籮筐把兔子罩住,等我們再回來時,發現黃狗在籮筐前面用爪子刨了一個大坑,似乎是想告訴我們這是它的戰利品,我們不能非法占有。爸爸拿起掃把打了黃狗的屁股一下,說它還想搶我丫頭的食物,該打!

吃過午飯后,太陽出來了,爸爸用漿糊和釣魚線為我和哥哥糊了一個大風箏。我們三個人和鄰居小立弟弟一起去門口的田埂上放風箏。我們一邊奔跑一邊吶喊,可是風卻一直沒有來。

每到三十的火十五的燈,無論相隔多遠,是否在一起吃飯,這一天我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給逝去的親人上亮,燒點紙錢,表達我們的思念和慰問。血濃于水的親情是無法割舍的。

三十的晚上是我和哥哥小立最忙的時候。我們早早地洗完頭發和澡,換上新衣服,然后開始粘亮棚子。家里有很多舊試卷,我們要把它們剪成小塊,粘在亮棚子上。我們還要疊火紙,分鞭炮。我們心里盼著能快點完成這些事情,然后回去吃瓜子、吃糖,看春節聯歡晚會。那時的我們膽子很大,摸黑出門也不怕,媽媽提醒我們帶上手電筒,我們總是忘記,但卻一點也不害怕。

我記得有一次,我和哥哥小立給逝去的親人上亮,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雨鞋上全是泥巴。后來,我的左腳鞋底子被泥巴拔掉了,我無法在窄窄的田埂上正常行走,只能一蹦一跳地走,又怕掉到梯田底下去。哥哥只好背著我回家,回到家時,他已經汗流浹背,衣服都濕透了。

回到家后,我的心里暖暖的,充滿了愧疚。我想削一個蘋果給哥哥吃,結果刀子太快,把手削破了,血流不止。哥哥立刻拿起我的手指放在嘴里,幫我消毒。等媽媽找來能止血的荷包壤時,哥哥已經幫我止住了血。媽媽說,哥哥是真的心疼妹妹啊!你長大了一定要記得,哥哥是真的疼你這個妹妹。

我已經忘記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比如哥哥去上學,我跟著他趕路,走了很遠很遠,等媽媽來找我時,我在路上的田埂邊打盹睡著了,兩邊的草很深,媽媽都沒有看到我坐在那里,害她擔心了很久,又怕我掉到水里。哥哥放學回來后,少不了被媽媽罵一頓,說他為什么不把妹妹看好,還讓她跑這么遠,要是丟了怎么辦?

童年的記憶總是幸福的,記憶里有哥哥真的很好。我有一件綠色的絨外套,回家的時候掉在路上了,哥哥放學回來在路上看到了,幫我撿回了家。

初一的時候,我們一般都是這樣安排的:中午在我們家吃年飯,晚上在小爹家吃年飯。每次吃年飯前,都有幾個特別的儀式。首先,要把滿滿一桌子菜擺上桌,然后擺好空碗、酒杯和筷子,迎接逝去的親人回來吃飯。爺爺會讓我和小立弟弟站在門后面,透過門縫看親人們是否回來了。他則在門旁邊燒紙錢,自言自語地和親人們說話,讓他們保佑子孫后代學業有成,身體健康。給親人們斟完酒后,儀式才結束,我們兩家老小才可以正式上桌吃飯。

親情是什么?年味是什么?如果把幸福的味道放在過年,我想那一定是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年飯,這就是兒時最快樂的時光。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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