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那頭掛斷的聲音,徐悅心氣壞了,她感覺電話那頭的陳夏變得很陌生,他以前不會那么大聲對她說話的,更不會沒經她同意就掛電話。
欲擒故縱是吧,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我們誰著急認錯。
剛好趕上晚飯,陳夏上桌的時候,嬸嬸做完紫菜蛋湯,解了圍裙上桌。
菜是簡單的家常菜,酸辣土豆絲,炒白菜,四季豆燉鴨翅根,還有個竹筍肉片,湯是清淡的紫菜湯加個蛋,百吃不厭。
一口熱湯下肚,汗毛都酥得豎起來了。
陳夏問:“表叔,現在通俗小說報紙的稿費是怎么算的。”
周海威回想起下午陳夏悶在房子里,反問:“你要寫小說賣錢?這可不容易。”
陳夏不多做解釋,笑著說道:“我問問,說不定呢。”
周海威想了想,低沉說道:“如果是通俗小說稿件,一般至少要在十萬字以上,千字稿費100元左右,放在知名小說家身上,能到300元以上。”
“現在還算好呢,要不是兩年前有人花千字千元的價格請一位作家寫言情小說,轟動全國,刺激了稿費增長,連千字100元都拿不到,要是去《大正報紙》,甚至只有千字80元。”
《大正報紙》以公正和嚴肅作為辦報方針,名聲極大,稿費反而不高,很多人都是沖著出名去的。
《白夜行》全本35萬字,要是按千字一百來算,完結也就給3萬多塊錢,等以后刊印成單行冊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真虧啊。
陳夏心里開始打起了算盤。
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周由衣豎起了耳朵。
小說?她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吃飯晚飯,她小碎步跑回房間里,找到那本封面寫了歌詞的筆記本。
筆記本前面是她自己抄錄的歌詞,還有一些中二爆表的金句,其中尤為明顯的則是以紅筆加粗的:
“當世界陷入絕望的深淵,我便是那最后的一抹曙光,照亮黑暗,引領眾生走向希望。”
紅著臉回顧了自己中學二年級的筆錄,后面則是陌生的字跡。
對了,這就是表哥上午寫的小說嗎?
周由衣好奇的翻著日記本,開頭的幾段話并沒有多少吸引力,好在行文流暢,可以讓她看下去。
好像是懸疑推理小說,發生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沉浸在故事中讀了許久,再度翻開一頁,滿心思緒的周由衣一怔,心緒戛然而止。
沒,沒了?
下面沒有了?
剛剛被挑動心弦,迫切的想看到后續情節的周由衣,雙眼茫然,第一次品嘗到了斷更的滋味。
好像是被貓爪了心,癢癢的迫切想知道后面的情節,周由衣急促的來到陳夏的房間,推門進去。
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展開,陳夏只是好奇了一下,然后將后續寫的稿子給表妹。
......
吃過早飯,陳夏整理好這些天寫好的稿子,對于秀道:“嬸嬸,中午別做我的飯,我出去一趟。”
周海威放下報紙,詫異道:“去哪兒?”
陳夏揚了揚手里的稿件,道:“報社。”
新人是不可能直接投出版社的,就算可以也是微乎其微,相比之下,先在報社發表出名然后在出版社刊印單行冊反而是最有可能的路徑。
“你真打算去報社投稿?而且我聽說投稿要投到郵箱里。”周海威說道。
陳夏笑了笑:“試試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嬸嬸一邊系著圍裙,給自己穿兩只袖套,在廚房問道:“小夏的書能發表嗎?那不是成了大作家了?”
嬸嬸有些驚訝,她覺得能在報紙上發表書的都是知識分子,放在幾十年前能當官的,以前一個認字的書記都能管七、八號人,還是個小官。
周海威則沒有問下去,他覺得年輕人多嘗試一下也好,碰了壁才知道,機會有多來之不易,便囑咐道:
“下午兩點我帶你去劇組,你投好了早點回來。”
陳夏輕笑一聲:“我可稱不上作家,最多算個勤勞的小偷。”
到路邊打了輛出租,摸出一張布達拉宮:“去東林區。”
車子穿過沿路的溪流綠叢,漸漸的高樓大廈林立起來,進入了容城的中心區,比外圍繁華許多,街邊店鋪眾多,攤販的服飾看著也很光鮮,道路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一股現代化的工業城市氣息,帶給陳夏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才是真正的城市化嘛。
陳夏打開車窗,望著遠處的百米高樓,心里默念:“我要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建立一個商業帝國。”
首先,得有一個住所,哪怕是租來的。
在容城中心租房,即便是百來平的公寓,月租也不會低于六千元。
陳夏沒有選擇把稿件投到郵箱里,而是直接去報社大樓上門投稿,是出于兩個原因。
第一,他畢竟只有五萬字,如果能親自上門投稿,不僅顯得誠意十足,而且有和編輯面對面交流的機會,可能性會大很多。
陳夏并沒有覺得,自己抄的是前世風靡世界的暢銷書,就能投出去等著數錢,在這個多元變化的世界,任何變化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能嚴謹的對待每一次機會,失敗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后悔莫及。
另一個原因么,他打算直接去見報社主輯,甚至是總編輯,避免因為編輯眼力不足而把自己的稿件當成廢稿,而且親自交流也有助于叫價。
進入大正報紙的大樓,陳夏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翻開了旁邊的報社歷史,后面記錄了歷代報社社長。
在那里面,陳夏發現了報社內部的地圖,他記住之后,平和的合上書冊。
許久之后,了然于心的陳夏蹬蹬蹬開始爬樓,編輯部在二樓中段,他直接到了五樓,開始找總編輯辦公室。
辦公室里人來人往,職員都在緊張的氛圍中完成工作,并沒有人注意到陳夏的到來。
拐角的位置,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白領黑西裝,腳下一雙名牌的真皮鞋子,他打量著陳夏,問道:“你是哪個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