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響因素方面,國外學者對鄉村旅游發展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是從單因素分析和多因素分析兩個方面展開的。在鄉村旅游發展的單因素研究方面,不同研究有時會得出相互矛盾的結論。例如,弗萊舍和費爾森斯坦(Fleischer & Felsenstein,2000)認為政府和社區的支持,各利益相關者的協調合作是鄉村旅游可持續發展的主要推動力。而在利尤維斯(Leeuwis,2000)的研究中,政府和政府控股的旅游企業卻是破壞鄉村旅游資源的主體。然而,鄉村旅游的發展不僅受到一個因素的影響,而且受到多個因素的共同作用(Hall,2004)。鑒于單因素分析的局限性,一些學者嘗試采用多因素分析。例如,普迪安提等人(Pudianti et al.,2016)發現雖然農民的成長愿望驅動著地方從農業生產轉變為旅游業的發展,但是,如果在旅游規劃和發展中不適當考慮當地的文化和傳統習俗,則會降低居民的參與度,進而影響到旅游收入的增加。蘭代利等人(Randelli et al.,2014)則從演化經濟地理學的角度出發,探討了意大利托斯卡納地區鄉村旅游發展的演化路徑。研究發現,社會的發展趨勢、該區域鄉村結構的弱點以及大量空置的建筑遺產等因素共同促進了該地區向旅游鄉村轉變。
綜合影響方面,國外學者較為關注鄉村旅游帶來的社會文化影響,尤其是對女性家庭和社會角色的影響。就社會文化影響而言,鄉村旅游能為社會文化帶來積極影響,也可能帶來消極影響。例如,梅森(Mason,2000)從增加就業、提高收入、增強自豪感、改善基礎設施等方面分析了鄉村旅游的積極影響,從交通擁擠、物價上漲、污染增加、犯罪問題等方面分析了鄉村旅游的消極影響。墨菲等(Murphy et al.,2007)進一步分析了鄉村旅游對社會文化積極和消極兩方面的影響和表現,并從接觸理論的角度對產生這些影響的關鍵因子進行了解構。蘭代利等(Randelli et al.,2019)發現鄉村旅游地在滿足大眾游客需求的同時,往往轉變為度假勝地、人造村莊和高密度的住宅公寓,造成文化異化。在有關女性影響的研究方面,德諾(Dernoi,1991)以奧地利鄉村旅游為例,分析了女性在鄉村旅游中扮演的角色,發現鄉村旅游的發展提高了女性的經濟地位和家庭地位,也改變了女性的傳統社會角色。鄉村旅游為女性提供了一定的就業機會(Paven & Vasile,2015),但是這種機會是有限的。例如,對巴厘島的研究(Tajeddini et al.,2017)發現,雖然越來越多的女性經營者借助文化遺產、金融資本等資源來發展自身的業務,但她們參與鄉村旅游的機會有限、層次較低,主要集中于小吃攤和小餐館。
在市場營銷方面,國外研究的共識是鄉村旅游的市場營銷應當采取合作營銷的模式,地方政府和行業協會的扶持極為重要。例如,沙普利(Sharpley,2002)指出政府應該設立專門機構輔導和協助鄉村旅游的市場開拓,并進行長期的財政投入和技術扶持。坎沃斯等(Canvoes et al.,2004)在研究中也指出,對于鄉村旅游營銷,最好的方案是由地方政府對整個區域進行“統一命題”下的整合營銷,以彌補個體市場主體的不足與分歧。在具體營銷策略上,蔡利平(Cai,2002)構建了以品牌3A聯系(品質、情感、態度)為基礎的目的地品牌化模型(Model of Destination Branding)。加特納(Gartner,2004)指出鄉村旅游營銷不僅要以地方特色為基礎,還應該根據旅游細分市場的特點進行專門化的設計。例如,鄉愁文化是鄉村旅游的內核,“懷舊”情感在鄉村旅游領域具有廣闊的市場前景。鄉村旅游小企業可以識別出相應的元素,通過培養、觸發、增強和撫慰懷舊者情緒來提高經營績效(Christou,Farmaki & Evangelou,2018)。
在市場主體方面,國外學者很早就注意到小微型企業是鄉村旅游市場主體中的主力軍,并且意識到這些小微型企業在經營定位、管理模式上與正規企業具有很大差異。例如一些學者(Fleischer,1997;Gets,2000;Hegarty,2005)針對以色列、澳大利亞、波蘭等地鄉村旅游企業的調查均指出鄉村旅游供給方中的企業的形式主要是規模較小的私人企業。針對美國弗吉尼亞州的調查(Nancy,2004)發現,多數農戶參與鄉村旅游經營的動機都不是為了賺取盡可能多的利潤。基于愛爾蘭鄉村旅游的調查(Hegarty et al.,2005)也發現只有不到2%的人出于經濟原因參與鄉村旅游經營。阿特杰維克和多恩(Ateljevic & Doorne,2000)指出“生活方式型創業”(lifestyle entrepreneurship)是鄉村旅游小企業的重要特征,為了維持特定的生活方式,經營者甚至拒絕增加產品供給、擴大企業規模。鄉村企業對旅游目的地發展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