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語!你怎么敢的?”
秦不語單手撐著臉,抬眼看了看那個女生,那個女生瞬間如遭雷擊,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她在一瞬間變得呆若木雞,搖搖晃晃地回了自己座位,連她死黨因為桌上突然出現的蛤蟆爆發的驚叫聲也置若未聞。
有幾個玩得好的女生找她說話,她卻一直沉默不語。
“依依,你怎么了?”她死黨推她胳膊,誰知沉默中的女孩突然暴怒,一巴掌扇在了她死黨臉上:
“你個賤人,吵什么吵?”
她死黨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沈依依,你抽什么風啊?啊!”言語間那只蛤蟆跳到了這個女生身上,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在一番驚心動魄的抓捕下蛤蟆完美地命中了這幾個女生的臉之后揚長而去,悠哉悠哉地蹦出了眾人視野。
經過這一茬,班里女生白天罕見地沒找秦不語麻煩,秦不語也樂得清閑,不得不說這間小小的教室格外有催眠的效果,她簡直想一整天都趴桌子上睡覺,就在她正在思考要不要用個障眼法睡上一天時,講臺上的地中海數學老師的目光忽然鎖定了她,緊接著就停下了寫板書的手,咳嗽了一聲就抬高了聲調:“高二是上高三的沖刺階段,等你們學長學姐高考完了,你們就是準高三了,還有個別同學上課心思不放在學習上,無所事事,渾渾噩噩,尤其是某些女生,現在不好好學,以后嫁的人都低人一等!”
這段話顯然意有所指,大半個班的目光向秦不語集中,秦不語恍若未覺,地中海頓時怒火中燒:
“秦不語!”
“嗯?”秦不語這才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中海,地中海見平時唯唯諾諾的秦不語還敢跟他對視,怒火更盛:
“老師點你名不知道站起來嗎,這點對老師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以后哪個男的敢要你?”
秦不語于是面無表情地起身,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地中海手中粉筆砸了一下身后黑板:
“你說說,這題怎么寫?”
這道題是高三模擬考的壓軸題,還沒進入復習階段,他今天本來想給班里幾個尖子生拓展一下,他斷定這種題放眼高二也不會有人會做,等秦不語答不出來,他肯定要她去教室外面罰站,連他的課都敢發呆,反了她了。
誰知秦不語連黑板都沒看,只是盯著地中海的光頭,地中海料到她不會,正欲開口繼續批評,誰知秦不語終于開口:
“這是極值點偏移的典型例題,用圖像法更直觀,可以先畫出函數的圖像,觀察極值點位置……”
“或者我們可以進行求導,分析函數在某點的導數值……”
整個班的同學都目瞪口呆地聽著秦不語有條不紊的解題步驟,成績好的同學更是直接在草稿本上開始試著演算,地中海的臉色則隨著秦不語慢悠悠的語速一點一點暗下來。
秦不語解釋完兩種解題方法,就靜靜地望著地中海。
她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這些教師要學生從一段短短的文字中推出一大堆亂碼,這些知識對于這些學生有什么意義呢?
幸好面前的地中海腦子里就有這些亂碼可以讓她照讀,不然就要被丟出去罰站了吧。
“好,你坐下吧。”
地中海的鐵青著臉開口,當班里人以為他要繼續上課時,他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講臺:
“班里個別同學,不要學著人家發呆就發呆,人家是有本事在身上,你們呢?信不信我現在叫人上來把這題做一遍他還是不會啊?蔣峰,來,你上來做,還有許柒染,你也上來做!”
被點到名的男生女生一驚,戰戰兢兢上了講臺,兩人拿著粉筆在黑板上慢吞吞地寫起來,但沒過一會,兩人都看著黑板發起了呆,地中海晾了他們幾分鐘,繼續開口:
“你看看,男生的高中思維就是比女生活躍吧,我還沒講過這題,蔣峰就有思路了,某些女生會了不代表所有女生會了,還有臉交頭接耳!”
秦不語感覺到班里女生看向自己的目光明顯變得不善。
真有意思,不敢反抗這個地中海,于是就選擇把怒火發泄到同樣被針對的她身上?
不過這點毛毛雨對她來說不痛不癢,這節課下來她已經決定施展障眼法睡覺了,這氛圍的催眠效果簡直不亞于隨身佩戴的安神玉。
一直睡晚自習下,天已經烏漆麻黑了,秦不語隨手把作業塞進書包里,準備回家,這時幾個女生攔在了她面前:
“喲,真不愧是秦大學霸,竟然能從器材室里出來?還以為你要在里面等到今天上課呢。”
“不對,今天來這么晚,是不是就是今天早上剛從里面出來啊?”
幾個女生頓時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秦不語心下了然,不用探查記憶,把原主鎖進器材室的就是這幾個主了。
“你們有事?”
秦不語頭也不抬,想越過她們幾個往教室門走,她們哪能讓秦不語就此離開,繼續擋著她身前的路。
秦不語終于抬眼看她們:
“有事就說,別耽誤別人。”
平日里看到她們就躲閃不及的女孩如今竟然敢對她們擺臉色,幾個女生頓感不爽,她們彼此對視幾眼,旋即開口:
“哈,肯定有事啊,就是想帶秦大學霸出去玩玩。”
此時班里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小團體平素在年級里橫行霸道慣了,加上她們家里人不是有點小錢就是有點小權,誰也沒閑心去幫一下人緣不好家里也沒權沒礦的秦不語,連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候秦不語被她們關進衛生間關一節課老師都不會讓人去尋找,畢竟她第二節課就會濕漉漉地回座位上。
班里一些混子男也會時不時問秦不語要錢,她沒錢的時候他們就會扯她頭發,扯得她眼淚汪汪縮在座位上才得意地松手。
秦不語從小敏感自卑,從不為家里人惹事,這種事情她也默默埋在心底不敢跟奶奶說,說了也只會平添奶奶頭上的白發。
“好啊,去哪玩啊?”秦不語的臉上忽然揚起無害的笑容。
幾個女生忽然感覺背后一陣發涼,似有冰冷的蛇貼著她們的脊背往上爬。
“就當最后陪你們一場了,畢竟順手的事兒。”
隨著秦不語話音落下,整棟教學樓的燈光開始閃爍,她們所處教室的燈管更是迸濺出火花,下一秒,教室陷入了黑暗,墨色濃重間只見血色的符文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