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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我回答,電話突然掛斷。
面前的男人沖我笑了笑,「抱歉,手滑了。」
我沒有怪他,接過手機先給閨蜜報了平安,然后才面對面看著這個陌生男人。
他很高,快一米九的樣子。
禁欲又薄情的丹鳳眼看著我時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夾雜其中。
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昨天的事……」
我平復好內心的混亂,嗓音沙啞道「昨天的事只是一個意外,你也不吃虧,我也不計較,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吧。」
一開始我是有些難以接受,但這短短幾分鐘我已經把自己安慰好了。
既然是陸淮安有錯在先,我也沒必要譴責自己。
然而男人并沒有我想象中那般松了口氣,反而眼眸幽深的看著我。
「你不想負責?」
我愣住,「負責?對你?」
「怎么,就因為我是男人,所以被奪走第一次就不需要負責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從對方的口吻中聽出幾分委屈。
我頓時有些頭疼。
「我已經結婚了,如果你想要補償,我可以……」
「結婚了可以離婚,不是嗎?」
他打斷我的話慢悠悠道:「更何況自己的老婆一夜未歸,作為丈夫竟然沒有尋找,這樣的男人值得你守一輩子嗎?」
對上他的眼睛,我竟然有種他什么都知道的錯覺。
最后我實在沒轍,只能先留了聯系方式。
回到家后我并沒有看到陸淮安,想必又是和別的女人出去了。
我本以為自己會傷心,難過,可最后竟發現堵在心口的那團郁氣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我上樓將自己的衣服首飾全都收了起來,然后又打印了兩份離婚協議書。
其中一份放在了陸淮安的書桌上。
經過這一夜我想的很清楚了。
陸淮安是個爛人,可我不是。
我也沒必要跟他玩這種幼稚又惡心的游戲。
我拖著行李箱臨走時想了想還是給陸淮安打了個電話。
我本來想告訴他離婚的事情,可還沒開口就被他打斷。
「溫念,喬喬已經告訴我了。」
「昨天她朋友看見你和你閨蜜一起去的酒吧,今天早上多半是你故意找的一個男人想來氣我。」
「不過我也不介意,只是你別玩脫了就行。」
哪怕聽他的聲音我都能想象出來他此刻高高在上的嘴臉。
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陸淮安,離婚協議放在你桌上了,有空記得回來簽。」
那邊愣了幾秒,隨后便傳來一聲譏誚的笑聲。
「離婚?溫念,你這是跟誰學的以退為進的手段?」
「你閨蜜教你的?」
「你以為用離婚來威脅我就能讓我回來?別天真了。」
「溫念,你不敢離婚的。」
他的語氣充滿篤定,也讓我一顆心越發的涼了下來。
見我不說話,陸淮安的聲音輕了幾分。
「念念,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跟我離婚,你沒辦法跟你爸交代不是嗎?」
我是華市溫家的女兒。
父母在我初中的時候離婚,我跟著母親去了海城。
后來母親去世,我被父親接回。
雖然父女感情淡薄,但那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
故而在結婚的這三年里,陸淮安因為我而幫了溫家不少。
如果離婚,父親定然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我從小就是聽父母話的乖乖女,所以陸淮安認定我不敢忤逆父親。
可此時此刻我卻清醒的可怕。
「陸淮安,我連你都不在乎了,又怎么會在乎他呢?」
「離婚協議記得回來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