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我們坐校車前往競賽點。

秦向濤帶著幾個人為我們送行，加油助威：「哦呼，我為田姐舉大旗，看誰敢與她為敵！」

「田姐程哥勇敢飛！三班永相隨！」

我們嘴角抽了抽。

其他班的人在樓上大聲嘲笑：「能看到競賽卷也算是你們的福氣了！」

秦向濤立馬和那些人罵得難舍難分。

到目的地后，幾個實驗的學生也正好抵達，看到我們，昂著下巴道：「喂，你們也是來參加比賽的？」

「一中今年換了你們兩個愣頭青啊？」

「你們那個全校第一呢，不來了是吧。」

「以后我就是我們學校的第一。」我笑道，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這句話惹得對方捧著肚子笑。

「還第一呢，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剛轉到一中的吧。」

「聽說從山里出來的，會認字不？」

笑得最厲害那個，我看到他的校牌，叫王揚。

王揚自作聰明地提出一個點：「我明白了，你們一中玩田忌賽馬戰術，下等馬對上等馬，派你們這些不入流的來參加競賽，好讓其他人不會分心備戰高考。」

「哎喲，揚哥，你這么說人家聽不懂！」

他們只說了一會，看到另一撥人，便轉了話頭。

「不就是私立的嗎，神氣什么，今年第一必定是我們。」

我才知道，原來實驗也不是第一。

按照這樣，應該是私立第一，實驗第二，而一中，這幾年情況不景氣，根本擠不進前三。

不同科目考場不一樣。

第一場，我考英語，程時考數學。

我在英語的考場外面。

周圍人都捧著厚厚的筆記和教材，見縫插針爭分奪秒地看。

悠閑的我像個異類。

我賞完池子里的錦鯉，又去小院里看花。

聽到有人小聲蛐蛐：「果然是濫竽充數，什么都不看都不復習，以為自己是神仙么，估計就擺爛了吧。」

「什么都不會，不擺爛能怎么辦。」

我扭過頭去，看到她們在背作文的好詞好句，提醒道：「背這個沒用，到時候瞎套進去肯定會偏題，不如好好鞏固語法和詞組。」

「切，你自己幾斤幾兩，也好意思來教育我們？」她們并不買賬。

只有一個七中的女生，蹲在角落里，聽完我的話后默默把美句書替換成語法本在那邊看。

我朝她走去，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什么把握的，考不好的啦，隨便看看。」

「其實是有希望的。」我對她道，略略一翻她的筆記本，心下有數了。

她很像早年的我，在英語上其實很有天賦，又肯下功夫學，就是沒找對方向。

我給她講了一些考試時候用到的重要方法，讓她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照著這個方向臨時抱佛腳。

「真是一個敢講，一個敢聽。」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嘛！」

我盯著這些說閑話的人：「有這工夫，不如多背幾個單詞，免得優秀獎都拿不到。」

一小時后，競賽開始。

我撐著腦袋寫題，因為全部都會，寫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為了打發時間，我慢悠悠地，用了最標準的字體描摹每一個單詞字母。

想到程時很大可能也是這樣，我就不由想笑。

等文綜理綜考完，出來之后，又遇到實驗中學的幾人。

王揚顯然是在私立學生那邊吃了癟，要來我們這找優越感。

「怎么樣，那些物理題看也看不懂，寫也寫不出來吧？都說了，讓你們別出來丟人現眼，非不聽。」

瞥到他手上在復盤題目的草稿紙，我不由一樂。

「這么簡單的選擇題你都錯了五道啊？」

他一愣，罵回來：「你能不能會做五道題啊？你還嘲笑我？」

程時把我護在身后，臉色冰冷。

回學校后，我和程時又被「請」到年級主任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