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快馬加鞭回到崖邊。將自己所見報給了裴燁。
裴燁聽完并沒有什么反應。
副將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屬下湊近聽了會兒,那兩人言語中似乎提及王妃。」
裴燁迅速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副將撇撇嘴跟上。
他就知道。
上回兩個新來的小子怠慢王妃,差點被王爺抽死。
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誰敢懷疑?
王府中。
思柔正笑瞇瞇地看著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
黑衣人面色驚恐,拼命想要掙開手上的繩索。
可惜思柔在端給他的酒里下了藥,此刻,他一絲力氣也無。
「公主!公主!是奴才為您除去了王妃那塊絆腳石,您不能過河拆橋啊公主!」
黑衣人不說還好,一提起這話,思柔的臉色立即變了。
她手起刀落,一刀扎在他的肩頭。
血花飛濺,主仆二人面不改色。
黑衣人的慘叫被蘭心用抹布堵在了喉嚨里。
思柔嫌棄地擦了擦匕首,遞給蘭心。
「割掉他的舌頭,吵死了?!?
「你要割誰的舌頭?」
裴燁破門而入,一刀砍下蘭心的手臂。
他面色陰沉,像是要擇人而噬。
思柔方才還洋洋自得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不,王爺,你聽錯了,別聽他亂攀扯!我怎么會害姐姐!」
沒了蘭心的制衡,黑衣人已經吐出口中抹布。
「公主的孩子,是她自己掐死的……咳咳,長公主也是她派人刺殺……」
沒等他說完,一把匕首便插進了他的喉管!
思柔緊握匕首,狀若瘋魔。
「你胡說,你不許胡說!」
副將站在裴燁身后,見狀一陣惡寒。
平時瞧著側妃柔柔弱弱的,怎么下手比男人還狠。
「王爺,您看這?」
黑衣人已是進氣少出氣多,顯然沒救了。
裴燁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捏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思柔滿臉都是血,害怕地后退兩步。
「本宮,本宮是公主,你不能動我!」
裴燁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
「本王不會殺你?!?
正當思柔高興之時,便見他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
「本王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將她關進蛇窟。」
副將抖了抖。
蛇窟是王府關押重刑犯的所在,里面有幾百種毒性各不相同的毒蛇,每一種都有相應的解藥。
先放毒蛇讓犯人飽受蛇毒之苦,然后再用解藥救下,周而復始。
若是不幸遇見毒性大的,就這么死了也未可知。
「屬下這就去辦?!?
……
這天過后,裴燁便像失去了精氣神一般,一病不起。
老王妃知道后,也是每日長吁短嘆。
早知道娶了這個喪門星會叫家里亂成這樣,說什么她也不會讓思柔進門!
若是長公主還在……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她不但失去了一個好兒媳,還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裴燁除開好吃好喝供著她,對她的任何話都置若罔聞,也不再見她。
她終于體會到了有苦說不出的感受,可一切都來不及補救了。
在副將的勸說下,裴燁還是召了府醫前來。
他還沒找到阿檀,不能倒下。
府醫把完脈,皺著眉,很為難的模樣。
「王爺近日是否常常心悸?」
裴燁神色懨懨地點頭。
自從阿檀落入崖底生死不明,他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府醫見他這樣,搖頭勸道:「王爺莫要學著長公主一般,還是惜命一些的好。」
裴燁突地直起身。
「什么意思?」
府中皆知長公主恐已遭不測,只是不敢在裴燁面前提前半個字。
想到長公主對自己的囑托,府醫嘆了口氣。
「前些日子曾為長公主請脈,她這些年飽受身體余毒侵擾,本就時日無多,還一直糟踐自己的身子……」
人都不在了,他說出來又能怎樣?
裴燁如遭雷擊。
阿檀她……不是為了離開他,才編的瞎話。
竟是真的。
可他做了什么?
他誤會,欺辱阿檀,偏信他人之言,讓她心死。
府醫無奈地收拾好藥箱,沒再多言。
走出房門后,才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野獸般的泣血悲鳴。
「阿檀……阿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