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么說……”月影有些困倦了，“可目前，咱們一直保持著完全理性的狀態，從開始暈的時候就是了，如果恢復正常狀態，我們的想法還能成立嗎？”

“如果一直封鎖情感，的確，一切算計皆可成立，可是那和最壞的結局有什么區別，我們拖延時間，為的不就是更好嗎？結果毫無成效，還有什么意義？”

殘年那邊短暫的陷入了沉默，是的，由于意識體一開始分割就是完全理性的，所以她們剛才所說的一直都沒有把自己可能會出現的情緒算進去……

現在理性的角度思考還是太過于片面了，因為感性會成為一個變數……

“這事的確難辦，”殘年那邊嘆了口氣，“現在僅僅是接納他們，感性的一面就會為他們的結局感到憂傷，那日后相處起來事情只會愈發不受控制。”

“和計劃有沖突啊……”

明知道結局悲慘，明知道不能代入，可是那可惡的感性卻還是會和他們相處的很好，在內心深處認同他們，在意他們……

到時候，在看他們凄慘的結局，注定的結局，那是一種折磨……

就好比你知道他們會死，你想改變這凄慘的結局，可是……卻更本行不通，改變了，死的就是你和更多人。

說句扎心的，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和人族的未來，換取那么一絲渺茫的希望嗎？強行改變，結果只會更悲慘，這劃算嗎？

月影嘆了口氣，“可是就是這樣啊……我們無能為力。我們必須看著相處很久的人死去，我們知道，我們不想代入……可是這又與原本的計劃相沖突。”

“到時候，我們真的快樂嗎……又會為自己謀劃了十年，最終獲取的那點子成功而感到滿足嗎？”

“一切尚未可知……”

“就是說啊……”殘年嘆了口氣，“棋局本無漏洞，可是我們卻成了唯一的變數……布局者成為變數……多可笑啊！”

“或許我們本就不適合交太多朋友，太多人和我們能力不符，觀念不符，所以我們的結局也從不相同。”

“我們清楚知道自身利益為重，所以把自己看的十分重要……可總有人甘于奉獻。”

“我們眼中腐朽與陰暗的世界，總會在一些人眼中充滿鮮花……”

“我們所放棄的世界，總有人在拼命守護……”

“我們不能說那些人可笑，因為那些人也在為自己的信念拼搏，只是觀念不同罷了……”

月影輕笑一聲，“觀念不同……是啊，觀念從未相同。”

“我們不會去干擾他們拯救世界，不會讓自身處于危險之中，可是又迫不得已算計的很多人……”

“正如我所說的，我們……從不是什么好人，都已自身利益為重。”

“但我們也不希望他們為了不值得的東西死去……可是真那樣做了，又不知會扯動哪根命運的絲線，讓一切崩壞……我們死亡。”

“……我們眼中不值得的，總有人視若珍寶。”

“我們對此……無權插手，也可以說，一切都是我們的安排，也是命運的安排……”

“美好不會降臨在世界，可是總有一些事物生來就是美好，生來就載滿希望，即使是死亡，也會帶給世界……最后一朵煙花。”

“而我們，生來就自私……算是注定的吧？他們那么美好的人，不該在這里生長的，也不該遇到滿是腐朽氣息的我們……”

“……守護者最先死亡，這，早已注定。”

……

兩人都很安靜，沒有再說話，目前兩人的心里都很復雜，對于一種本不該有的情緒，她們表示陌生，但卻無可奈何。

她們開局之前就想好了所有路，現在棋局已定，所有的事情都在按原先想好的那樣進行著……可是她們想悔棋了……

這很矛盾，也很真實，總是有人開始之后才會后悔，或者說……每個人都會。

“唉？不對吧？”月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臉懵，“明明是絕對理性狀態，怎么就突然傷感了？”

“這不是感性才會有的表現嗎？！”月影一臉震驚。

“對了，在剛才我們聊到哪里了？計劃到哪一步了？”

“真的是這該死的感性啊……誤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