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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我也問了出來。
誰知道,夏思琪直接給了我一個暴栗。
她翻了個白眼,口吻中滿是嫌棄。
“可不是有怨念嗎,沒怨念怎么要你的命?
這在鬼怪里叫做償命也等于長命。”
我懂了,他們之前害過一個人。
現在讓我償命去,換得弟弟的長命百歲,為了那可笑的福運。
我以為他們在城里住著。
就不會那么封建迷信。
看來并沒有什么作用。
我猛的坐起身來眼神堅定的望著夏思琪,語氣誠懇。
“那我該怎么活下去啊,我還不想死。”
夏思琪有些猶豫。
她確實有個方法,可那終究是旁門左道,不是正途。
我看見夏思琪動搖了,用殘破的手攥緊她的衣角。
“求求你幫我。”
“我想活下去。”
夏思琪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開口對我說……
我也不再說什么了,呆呆的望著天空。
休養了許多天,夏思琪笑嘻嘻的給我說。
我爸媽看不見我了,以為儀式成了,別提多高興了。
他們準備大擺宴席慶祝一下。
我等夏思琪離開以后,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腕腳腕。
在這里呆的太久了,我都忘記了,五彩繩還在我的手腕上。
現在已經可以隨意調節尺寸了。
我不是以前的來弟了。
我是囡囡,獨屬于小姨媽的囡囡。
我也不等夏思琪回來,自己走出了躲藏了近一個月的山洞。
這天,也算是我的頭七吧。
如果有人看得見的話,會發現此時的我眼白多于眼黑。
趁著夜色,我潛入了外婆家里。
坐在窗戶邊,吹著微風,雙腿一晃一晃的,很是自在。
這聲響自然也把本就睡眠淺的外婆吵醒了。
我沖著外婆笑的燦爛,慘白的臉色,全白的眼球,竟是把外婆嚇尿了。
我疑惑的歪著頭,聲音冷漠。
“外婆啊,來弟回來了。你開心嗎?”
我自管自的說著,絲毫不顧外婆雙腿不斷的哆哆嗦嗦。
過了好久,她似乎才意識到,我是鬼。
“來弟,你個死丫頭,怎么不好好待在棺材里。竟然還敢出來嚇唬你老子我。”
外婆強撐著站起來作勢,過來就要打我。
在微弱的燭光下,我是沒有影子的。
我吹了吹丹紅色的指甲,眼里滿是欣賞。
“不對,該叫媽了。我回來了,媽。用我的壽命活了這么久,也該夠了吧。”
外婆眼里頓時閃爍著無盡的驚恐,她不斷往后退著。
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你你你,萍兒?你不是死了?”
我伸出手,手腕上的五彩繩閃爍著光。
“媽,多虧了你,我才能借助來弟的五彩繩呢。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又犯老毛病了。想要長壽是嗎?”
我冷眼將五彩繩變大,套在了外婆宋梅子的脖子上。
繩子一點點的收緊,欣賞著那瀕臨死亡的樣子。
原來這么好看啊,怪不得村子里的人都喜歡看。
外婆似乎察覺到必死無疑了。
她釋然的笑了笑,臉上露出只有對著弟弟才有的慈愛。
“萍兒,媽媽對不起你。可,婷兒的命格比你好,更能富咱們家。”
小姨媽靈魂顫抖,像是遭受了什么一樣。
我趕緊接手了身體。
發現手腕上多了一道黃符。
這黃符看起來是有點威力的。
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撐不住了。
正發出一陣陣的黑煙,我并不懼怕這個,撕了下來。
外婆本來已經洋洋得意的準備站起來了。
沒成想我居然摘了下來,她嘴巴長得大大的,渾濁的眼睛瞪得很亮。
“你怎么…掙脫…了?”
小姨媽又回來了,不過這次是帶著怒氣回來的。
“怎么了媽?不是說對不起我嗎?”
外婆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她哭喪著臉,不停的求饒。
空氣中彌漫著尿騷味,黃色的液體從她的身下流了出來。
小姨媽也不想再聽她多說了,拉動著手里的五彩繩。
外婆的尸體躺在了屬于自己的地方。
這動靜并沒有把其他人吵醒。
我嘲諷的望了一眼隔壁的屋子,草草收拾了這里,離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夏思琪怒氣沖沖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為什么去把外婆殺了?會損陰德的!”
我臉上全是茫然,垂下了眼眸,一滴滴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嘴里聶聶道。
“我沒有…”
夏思琪略帶著些狐疑的盯著我。
她已經不相信我了,可我并不在乎。
她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妄圖想要來拯救我。
夏思琪不耐煩的撇了我一眼,扭頭就走了。
我低著頭,將情緒都藏了起來,輕聲呢喃著。
“一切都要結束了,拿走的,都給我還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