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父留子
- 重生之凌小姐她無視少爺的表白
- 假設有風
- 3124字
- 2024-08-08 22:33:59
“我不同意!”
鐘毓躲在門外偷聽許久,在裴濟懷剛要點頭時,突然闖進來橫加阻擾。
她分明也不中意這樁婚事,凌星離了婚,對大家都好,她為什么不同意?
“為什么?”凌星的身體抖動得厲害,不得不靠在沙發上。
鐘毓見狀,心疼不已,卻板起了一張臉。
“星星,你是女人,而且還這么年輕,孩子以后還會有。如果你要離婚,就要先把孩子打掉!”
原來是因為孩子。
裴濟懷思忖片刻,居然站到了鐘毓那邊。“星星,你以后還會結婚,帶著個孩子多不方便。”
凌星一時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支撐不住,索性坐在了沙發上。
她的臉白得嚇人,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快要碎掉的石膏娃娃。
她痛苦地喚了一聲“媽”,之后該說什么,她全無主意。
鐘毓便是帶著孩子二嫁的女人,她必定深切地體會到了其中的不易,吃了很多的苦。
可是苦歸苦,母子親情不是更可貴嗎?
她否定它的可貴,輕視凌星肚子里的孩子的生命,便是在否定她與凌星之間的親情,否定凌星。
她也確實不喜歡凌星這個女兒。在氣頭上時,她曾指著她的鼻子說,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生。
凌星是她最親的人,卻給她帶去了巨大的痛苦,這樣一想,還真的是不如不生。
她有四個孩子,凌星卻只有她一個母親。過去的樁樁件件,若是深究起來,絕對不是凌星一個人的錯。
凌星又何嘗不是苦不堪言,何嘗不是無比后悔來到這世上。
不過,往事已矣。
若是舊事重提,還非要爭個對錯,那是自絕后路。
他們在談的是現在,是凌星女兒的生死。
她的女兒繁星,給予了她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和快樂,她卻沒能保護好她。
她不能再次失去她,不能讓她在陸家降生,受陸習文和劉蔓枝母子的磋磨。
“媽……”凌星斟酌著,聲音顫抖地說:“您帶著我再嫁,是我讓您受苦了,對不對?”
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鐘毓的二婚身份,是裴濟懷身上的污點,他自己可以隨便說,別人若是提起來,就是在膈應他。
凌星看向裴濟懷,他的臉色果然變了。
“叔叔……”凌星強打起精神來,“我給您添了很多的麻煩,對嗎?”
裴濟懷的態度軟了下來。
“沒有的事。”
鐘毓在沙發邊蹲了下來,拉著凌星的手,“我是為了你好啊!”
凌星的手冰涼涼的,身上也是冰的,好似真的變成了一具石膏,沒了活人的溫度。
鐘毓眉心緊蹙,是在擔心凌星,卻還是狠下心來說:“當初,我反對你嫁給陸習文,是為了你好,現下也是。你在他那里長了教訓,不是應該學得聽話一點嗎?”
凌星最怕鐘毓用她的對錯觀來禁錮自己,靈魂不由自主地顫栗。
即使她重生歸來,已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也依然會失去冷靜,情緒激動。
“聽話,聽話。你總讓我聽話,卻從未好好聽聽我說什么……”
凌星捂著狂跳的胸口,與鐘毓爭辯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還是凌星落了下風。
她哀求道:“媽,您若是擔心我會受苦,我可以為了女兒一輩子不再婚,您不要逼我打掉她,好不好?”
“你這是在變相地埋怨我嗎?”鐘毓想岔了。“從小到大,你是不是一直在默默地埋怨我?”
凌星肚子里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連男女都辨別不出來,她卻一口咬定是個女兒,還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在打她鐘毓的臉是什么。
過往的經歷,讓她們變得敏感,易怒。讓兩個最親的人變成了刺猬,無法靠近。
凌星冷靜下來。
她沒有多余的力氣繼續爭論,她得藏起身上的刺,得向鐘毓示弱,求得她的憐憫。
她們是母女,需要小心翼翼地算計,真是可悲,凌星卻不得不為。
“媽,我錯了。我不該說話不過腦,惹您生氣。您原諒我好嗎?”凌星整個人陷進沙發里,聲音氣弱游絲。“但是,求您無論如何答應我,讓我再任性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證……保證不會再做出讓您、讓裴家蒙羞的事。”
鐘毓眼含熱淚。凌星從未向她服過軟,這一次,即便是錯到離譜,她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連裴濟懷都說,“看星星這么懂事,就依了她吧!”
鐘毓無奈地同意了,然后拿毛毯把凌星裹了起來,再讓金姨幫忙扶她去樓上休息。
出門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巧迎了上來。
又是裴華徉。
“老七,你怎么還在這?”
鐘毓進起居室之前,看到他在客廳徘徊,覺得奇怪,與他聊了兩句,然后把他打發走了,沒想到他還在這里。
“找你三叔要尾房的銷售方案是吧……你爸要得就這么急?”一向待人溫和的鐘毓,語氣里多了幾分埋怨。
“只是閑來無事,想提前一睹為快。”裴華徉用食指摳了摳俊臉,難為情地說:“我正好也閑著,就在這里等了一下。”
鐘毓冷笑。“你們家可真清閑!”
三房屋里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大房屋里卻個個清閑無事,氣氛祥和,簡直是諷刺。
“就是太閑了,所以想找點事做做。”
裴華徉無視鐘毓的陰陽怪氣,臉上羞澀的紅暈退去,倒顯得坦然自若,正大光明了。
他看向凌星,關切地問:“凌星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
“你不是想做事嘛,正好,幫三嬸一個忙,去把陳醫生請過來。”
這是要打發他走的意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會想把自己的瘡疤揭開來給別人看。裴華徉確實不適合留下來。
凌星的房間里空蕩蕩的,諸如衣服、首飾、化妝品和書籍等,在婚禮的前夕,被凌星一股腦地全搬去了陸家。
她妹妹笑話她倒貼婆家,她不以為然。
她只是拿走了自己的東西,帶去了一個能容得下她的地方。
她原以為陸家是她的容身之所。
沒結婚的時候,劉蔓枝說得天花亂墜,說陸家以后就是她的家。陸習文也一再保證,決不背叛,她便當了真。
到頭來,她只是從一個牢籠里,跳進了另一個牢籠,還為此丟了卿卿性命。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凌星蜷縮在床上,身體不住地顫抖。
鐘毓當她是冷得,叫金姨再拿一床被子來,親手幫她蓋上。
“我去下面跟你叔叔商量一下怎么操作你離婚的事,讓金姨在這里陪你,哪里不舒服,你跟她說。”
“六小姐,我會一直在這里守著,你隨時喊我。”金姨在床邊坐下,給她吃定心丸。
陳醫生是裴家的家庭醫生,為了確保老爺子有需要時,他馬上能到,因而就住在宅子里。
一個電話的事,哪用得著請。
打完電話,裴華徉坐在外廳的沙發上等他。
外廳是會客大廳,空間很大,兩個女仆路過這里,沒注意到還有個人。
“凌小姐結婚才多久,大晚上往娘家跑,也不怕被人恥笑。”
“過得不如意唄!你想想,在陸家那樣的小門小戶,哪有在我們這里住得舒坦。”
二人肆意嘲笑,若是讓外人瞧見,會以為她倆才姓裴。
“咳咳咳!”
倆女仆被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嚇了一跳,四處望望又沒見著人,卻也不敢再逗留,腳底抹油,跑了。
陳醫生是國醫圣手,只因年紀大了懶病上身,不愿在醫院里坐診,不然會被前來求醫問藥的人踏破門檻。
他在凌星的房間里呆了半個小時,接著在樓下跟三太太交代了一下病情,然后邁著步子慢悠悠地往外走。
裴華徉沒有跟著一起去,他不想惹三嬸不痛快,悄咪咪地在外面等著,看到人出來,馬上迎了上去。
“凌星好點了嗎?她的孩子怎么樣,不會有事吧?”
“你怎么這么關心?”老頭眼睛一瞇,狐疑地看著他。“難道那孩子是你的種?”
“開什么玩笑!”
他倆明面上可是堂姐弟。
次日早上,劉蔓枝興沖沖地去醫院,結果撲了個空,四處打聽之下,才知道凌星回了娘家。
凌星剛進門就往娘家跑,還不與婆家知會一聲,一個人大晚上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陸家欺負了她。
這不是給他們難堪嘛,叫他們以后怎么面對裴家。實在不像話!
在去裴家的路上,劉蔓枝添油加醋地向陸習文告了一狀。
到了裴家,看到鐘毓丟過來的離婚協議,她喲呵一笑,親手養大的鷹把養鷹人的眼給啄了,這事不簡單啊!
“親家母,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小兩口結婚才多久,就算有天大的矛盾,磨合磨合也會好的,一出事就離婚,放到哪都說不過去啊是不是?”
劉蔓枝喪著臉。
“況且,她肚子里還有我們陸家的孩子,我的第一個孫子,我們全家的期盼。他倆離婚了,孩子怎么辦?讓他生活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里,還是讓他早早離世?這我可不忍心。”
劉蔓枝擅長做戲,最會裝可憐,說到情深處,竟以手抹淚哭了起來。
偏偏鐘毓吃軟不吃硬,明知道她是裝的,態度還是軟了一些。
“孩子不用你們管,你們若是不滿意,什么條件盡管提!”
劉蔓枝馬上品出了味來,裴家這是想去父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