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茬上門
- 千年前的死靈法師
- 驟雨昏黃
- 2157字
- 2024-08-22 23:58:26
如果不是特殊時期,海濱城市將會一直處于一種繁榮的忙碌之中。來來往往的船運輸著成千上萬噸的貨物。會來往龍骨碼頭的船只,要么走沿海的海運線,要么走內陸運輸?shù)暮恿骶€,一年到頭,幾乎不帶停歇。
碼頭只是船只臨時的避風港,在龍骨之城的碼頭,很少能夠看到長期停留的船只。
但黑章魚號,已經(jīng)一動不動停了將近十天。
盧恩每天都身陷于挪船的煩惱之中,每次他發(fā)呆得正爽,就有怨魂幽幽地飄進來,帶來一則壞消息:
“冕下,某某商會說,我們的船擋住他們卸貨了,想請您移一下船。”
而接著,更是有相對麻煩的人找上了船。
盧恩剛完成這一日的一千次直刺,才放下手里的長劍,就看到兩道身影在黑章魚號的船邊探頭探腦。
“我們是龍骨之城光明教廷巡衛(wèi)隊,有人在么——”
光明教廷?
盧恩挑了挑眉,確也沒有多說什么,徑直走到甲板旁,開口答道:“什么事?”
來訪的是兩個看起來相當清爽的青年,他們身上的騎士鎧甲穿得整整齊齊,連頭盔都沒有任何歪斜,看不出絲毫老油條有的吊兒郎當。
盧恩的心立刻放寬了很多。
不是老油條,就意味著他們不會趁機撈好處。
巡衛(wèi)隊撈好處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反正三百年前是這樣。當時盧恩一眾人因為雪災,而被迫停留在北方雪原的一座城市。
結果巡衛(wèi)隊每天來收一次停車費,最終惹怒了眾人,舉報到光明教廷高層,反訛了近萬的金幣。
“是這樣的,我們注意到您的船只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動過了,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嗯……我們跑得是長途航線,從龍骨碼頭到普爾森港口,現(xiàn)在貪婪之海的遠海航線都停了,我們也沒法離開。”盧恩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方便上船檢查一下嗎?”
方便,簡直太方便了,保證你們上船就是尸骨無存。
盧恩面無表情地想著,雖然在幻術的偽裝下,黑章魚號沒有暴露的風險——可不是哪來的人都能像那天的先天光輝圣體一樣,能夠洞察到黑章魚號的本貌。
但他們的行尸船長卡斯帕·馮·勞恩斯特可沒法偽裝,換做常人也許還看不出,但對于光明教廷的騎士而言,那股來自亡靈生物的尸臭味能夠讓他們瞬間顱內高潮。
恐怕卡斯帕一句“阿巴阿巴”還沒說出來,脖子上就得先扛上兩劍。
不過話說回來,三百年沒見亡靈了,這些教廷的騎士還能夠聞出亡靈的味道嗎?會不會和魚腥味弄混?
但船肯定是不能讓他們上的,盧恩正欲開口拒絕,卻有兩道身影從碼頭上走來,停在了兩名年輕騎士的身后。
“兩位,這是我們勞恩斯特家的生意,給個面子。”
其中一人出示了家族的勛章,又湊近塞了個錢袋。兩名年輕騎士還有些受寵若驚,推推拉拉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把錢袋收入了囊中。
收錢辦事,他們雖然生性正直,但是終究見過豬是怎么跑的,此時一點就通一學就會,轉身就走,沒有任何停留。
而盧恩的目光停留在那頂著“勞恩斯特”名頭的兩人身上。
現(xiàn)在他可以確認一點了。
過了三百年,光明教廷的騎士也聞不出亡靈生物的味道。
分明是兩頭活蹦亂跳的血仆,但兩名騎士卻沒有半點察覺,換作是幾百年前,在血仆靠近五米范圍內之時,他們就該拔劍擰身,抱著將碼頭都斬碎的覺悟狠狠揮劍而出了。
不過對盧恩而言,這也不是個好消息——勞恩斯特家,他們終于按捺不住了。
他們顯然是長期潛伏在港口,就盯著黑章魚號的動向。在幾日的潛伏確定,三頭血仆的損失并不是光明教廷造成的之后,勞恩斯特家重新開始蠢蠢欲動。
而眼下幫黑章魚號解圍,無疑成了最好的契機。
“這位先生。”當頭的那名血仆躬身,他樣貌平平,看起來像是一名伙夫,“請問我們可以見一見卡斯帕·馮·勞恩斯特少爺嗎?”
“你覺得呢。”盧恩也沒有讓路的打算,微笑著看著兩頭血仆。
清晨的碼頭人還不多,這恰恰給了兩頭血仆些許膽氣。其中一頭此時已經(jīng)露出尖牙,眼睛逐漸變得血紅,盯著盧恩,一動不動。
“我建議您還是讓開比較好,這是勞恩斯特家內部的事情……”
他們早就確定,眼前這看起來除了樣貌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的青年,就是黑章魚號的一員。雖然認不出他是什么種類的亡靈,但整艘黑章魚號都必將是勞恩斯特的囊中之物,那船上的一頭亡靈?又能怎樣?
盧恩內心嘆一口氣,看來當初抓走三名血仆的時候,就該在地上用血寫下:“殺人者,卡斯帕·馮·勞恩斯,莫挨老子!”這才能讓勞恩斯特家有些許忌憚。
再說了,現(xiàn)在的血仆未免有些太蠢,在清晨的時分主動找茬,是覺得這是個解脫的好時候,初生的東曦能夠直接將他們火化?
他原本是根本不著急的,倒不如說離開聚魔之獄后,能夠有人主動上門找茬,還能讓他多些樂趣。
但對手的實力檔次如果太低,那就不是樂趣,而是無趣了。
堂堂大死靈法師,總不能什么阿貓阿狗上門,他都得給出正經(jīng)的回應吧?
他想著,微微抬眸,與那露出猩紅眸子的血仆對視。
而下一秒,那名血仆便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無助地揮動著雙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但肉眼可見他的脖頸間變得逐漸腫脹,而整張臉都變得無比通紅。
緊接著,一道血線自他的喉間激射而出,卻并未肆意飆飛,而是仿佛被人牽引著一般,在他眼前慢慢畫動。
他駭然地看著那道血線來回,直到在眼前勾勒出一個心臟的圖案,才又慢慢倒退,最后全部回退至他頸間的傷口處。
他通紅的面龐迅速變回一片煞白,而腫脹的脖頸也迅速消退,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
而他的同伴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直到面前的青年施施然地拍了拍手背,像是在撣去什么灰塵。
“有什么事,讓你們的主人自己上門。”
而后,那名青年抬眼瞥了他們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感,但他們卻分明讀出了其中的意思: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