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制香之后，就成了活死人呢？

這個場景，可就更可怖了！

一堆的活死人，蜂擁而至，那整個燎陽城，甚至于整個遼東，恐怕都再無安身之地。

就連寧淵，也被這個可怕的場景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柳依依更是震驚半餉，驚恐的問：“這……要真的是這個樣，那可該怎么辦？是不是得趕緊離開這里？”

寧淵長吁一口氣，安慰說：“也還沒到這么夸張的地步，先觀望一下。橫豎離鄉試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不行的話，就以去趕考為由，離開這里。”

“嗯。”柳依依答應一聲。

在瘟疫蔓延之前，寧淵本來就準備帶著娘親離開此地。

只是很可惜，晚了半步，剛剛去找了車馬行的馬車，定金都交了，結果卻被全城封閉，馬車都走不了。

這定金可都還沒退回來呢。

剛好可以去找對方，把這個事給先定一下。

寧淵心里做好這個打算，就準備第二天去車馬行問問。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寧淵就出門，趕到車馬行。

果然，封門一放開，集市上迫不及待的有好多人開張，抓緊時間做生意。

雖然這一次瘟疫蔓延，整個燎陽城，死人可不少，按清風坊統計的數據，少說也有個一成多！

100多戶人家，算起來至少好幾百號人，死亡人數都有好幾十人！

這個比例，其實很夸張。

但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不是什么新鮮事。死了的也就死了，活著的就還要繼續活著。

車馬行也開張了。

寧淵找到車馬行掌柜，把情況一說，掌柜二話不說，直接應承下來，只要寧淵定好日子，提前來跟車馬行定好馬車，就算是履約了。

至于定金，能不退銀錢，那當然是最好的。

辦好這個事，寧淵也放下心來，趕緊進城一趟，去明陽書院。

這個事也是被耽誤了好久。

明陽書院，就在燎陽城城北，占了好大一塊地方。

寧淵趕到的時候，朝陽升起，映照在明陽書院這四個燙金大字上。

熠熠生輝。

不過寧淵看到的，確實在這四個大字上，附帶著一層氤氳氣息。

如同薄霧一樣，不用神通心眼納炁去看，光憑肉眼，就能看得見。

不過，對普通人來說，只能看到這一層薄霧，還以為是晨霧，而想不到其中的奧秘。

可是這一團薄霧，明明白白就是浩然正氣。

也不知道明陽書院是怎么做到的，能夠把這么一坨浩然正氣，白白耗費在這個地方。

寧淵沒有多想，直接跨進大門。

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籠罩在他的身上。

他一下子就明白，該知道怎么做。站在原地不動。等著有人過來盤問。

果不其然，站住沒一會兒，旁邊的門房里，就走出一個老頭來，雙手操在背后，慢悠悠的走過來：

“你不是明陽書院的學子？”

“是！”

“是？”老頭子瞇著雙眼，上下打量著寧淵，顯然是沒領會到寧淵這聲回答的意思。

“不是是，是不是！”寧淵趕緊解釋。

老頭子都被寧淵給逗樂了，嘿嘿一笑：“你到底是不是明陽書院的學子？”

“不是！不是！”

“那你來明陽書院做什么？”

“找個人。”

“誰？”

寧淵心里有點犯嘀咕：這是啥事兒啊？需要盤問的這么仔細？又不是盤問奸細。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是找書院齊院長……”

“院長不在書院，早就出門了，一直未歸。”老頭子很是明確的告訴寧淵。

寧淵說：“這不對呀！就是齊院長告訴我來這里找他的呀。”

老頭子大樂，笑得雙眼瞇成一條縫：“小伙子，老頭子還能說假話不成？齊院長去京城了，書院的這些學子，都是去京城赴考，要等到會試考完，才會回來的。”

“啊？！”寧淵這才大吃一驚，“莫非書院里已經沒有了人？”

老頭子眼一瞪，沒好氣的說：“老頭子，難道就不是人？”

寧淵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書院里，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沒了，就老頭子一個人。”

老頭子跟寧淵這么掰扯半天，嘿嘿一笑說：“小伙子啊，你要是要進京趕考，那就趕緊去，這時候可不等人了。快去吧，快去吧！這個地方，可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該呆的去處！”

老頭子連連擺手，轉過身，雙手抄在背后，晃晃悠悠的，又走著回去。

寧淵有神通心眼納炁，看到這個老頭子身上，沒有什么浩然正氣的氣息波動。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

可是寧淵卻感覺到，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也有可能，這個老頭子的修為，已經內內斂到了他都看不透的地步。

畢竟他剛才說話的時候，神通以理服人激活，卻絲毫沒能影響到這個老頭子。

這可不簡單。

寧淵沒得法，只能對著老頭子的背影躬身一禮，轉身就走。

這個老頭子這么說，明顯就是告訴他：趕緊走！進京城去！這里不能多待了！

很明顯，昨夜的血月，明顯就是個征兆。

寧淵有心除妖，可是如今的修為低微，能自保就已經不錯了，根本談不上跟黑風嶺那只大妖相抗衡。

回家的路上，寧淵再次繞到集市上，跟車馬行掌柜約定好第三天就要用馬車，再補了一些定金，以示決心。

同時在集市上問清楚，準備第二天再來這里采買些干糧什么的。

回到家里，寧淵到廚房里，跟正在忙乎的娘親寧李氏把事情一說。

娘親寧李氏一下子愣在那里，又是欣慰，又是傷感，說：“兒啊，你去進京趕考，你就去，娘在家里等著你。”

寧淵握著她那滿是老繭的手，滿是粗糲，說：“娘，這一次，我是順路把爹的骨灰帶回老家去，落葉歸根啊，也是爹一輩子的夙愿。娘你也去，在老家待著，或者跟我去京城，都是好的。”

娘親寧李氏一時淚眼婆娑，哽咽著說：“兒啊，娘聽你的！你爹一直念著落葉歸根，如今這么些年，終于能回去，他要是還在，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