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自己的靈魂所存在的這副身軀的子女!”
“行了,不管怎么樣,咱們也是十幾年的街坊了,我也知道你一大把年紀還要待在保安室那個小房間里不容易,可這錢,我也是必須得拿回來的,這是原則問題?!?
中年婦女說完后,就帶著愈來愈小的嗒嗒聲漸漸遠去了……
此刻,只余一人,一個明確了目標的人!
沈啟手中的羅盤微微震動,帶著觸心的溫暖,一句低語在腦際中回響:破壞些,增添些,短暫的極度興奮反而伴隨著長久的極度痛苦,只滿足原始的獸欲,還是由理性來維護身體?
沈啟被又一次被這些奇幻的事物所震撼,盡管業已不像前幾次那般強烈,可這次卻為他賦予了強烈的使命感,仿佛自己理應完成這挽救諸多事物的責任。
解決之法已經鐫刻腦中,剩下的,只待用行動來踐行!
沈啟忍受著膝蓋傳遞來的神經痛,一步一步跨上臺階,這樣的疼痛,沈啟不過體驗須臾,卻已度日如年,可很難想象,老張是如何在無數天里忍受的劇痛中,向著生存攀爬的。
敬佩,油然而生,憤恨,油然而起: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子女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飽受病痛的殘燭之人咬牙工作,卻能心安理得地吃喝玩樂,一雙被欲望遮蔽的眼睛,只能看到虛假與黑暗,一顆被欲望籠罩的心臟,只能艱難地顫抖與抽搐。
改變這些!這就是我要做的!
沈啟在老張的記憶里按圖索驥,邁著疼痛的步子來到家門前,房屋子的門貼滿了小廣告——“修理下水道”、“開鎖”、“安裝智能鎖”這樣的文字加上下綴的號碼,它們幾乎粘滿了門板。
沈啟深吸了一口氣,嗒嗒嗒地敲了幾聲門,理應是極響的聲音。
三分鐘過去,卻無人開門
孟休有些著急,以致于急中生智,想到老張的口袋里還有手機和他與家里人的聯系方式,便趕忙拿出來。
老伴:×××××××××××
聯系人列表的首位便是“老伴”的稱呼,老張的手機依然是下半身為按鍵上半身為屏幕的折疊式,上面的彩漆多有磨損,沈啟有些驚訝,能夠把年代如此久遠的手機保存如此長久,恐怕除了接收和撥打電話,老張再沒有將其用于其他的用途了。
在罕有人跡的城市郊外,老張的靈魂還陷于睡夢中,他夢到了依然年壯的自己,那時候,自己在工廠上班,有著穩定的收入,妻子身體健康,沒有罹患重疾,他們有著一兒一女,可愛活潑,這讓所去他家探訪的人都感到羨慕……
在門外,沈啟終于從門的另一側聽到了緩慢而疲憊的聲響。
屋門的把手咔地動了一下,一位面帶病色的老人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蒼白的面孔上,雙唇微微的動著,發出勉強能夠聽到的聲音:老張啊,是有啥事兒嗎?你這離下班還有好幾個鐘頭呢……
沈啟看著眼前人的臉,皺紋在她的臉上蔓延著,而松弛的皮膚則增加了這種衰老感,眼皮無力的下垂,遮住了大半個眼瞳,她所穿著的衣服與她的軀體仿佛有著無限的空間,更增加了她的瘦弱感。
沈啟能夠感受到,這副身軀的原主——老張對眼前的老太有著復雜的情感:憐惜、懷念、憂愁,在老張的記憶中,這是陪他度過數十年風雨的伉儷。
接下來時間,沈啟要憑靠老張的記憶作出合適的回答…
“身體實在是不舒服,就和上司請了假,我尋思著…應該是每年準時竄訪的胃病又來了吧……”沈啟學著老張的語氣這么說著。
聽到“老張”這么說,劉玉環也習慣地講出她每年都會說的叮囑:讓你每回兒炒菜別一次炒這么多,這樣是省了燃氣費,可這天熱了,菜容易壞啊。”
“快進來吧,我給你拿藥,趕快喝了,要不然啥時候好?”
老劉(對于老張的老伴,就這樣稱呼吧)把織網的梭子放下,擱在打著補丁的沙發上,這些補丁也是老劉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