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孝
- 行云入宛溪
- 我哐哐大吃特吃
- 2269字
- 2024-08-28 17:15:16
“魏氏所生的孩子一一夭折,可見八字過硬,將孩子都克死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若不休了她,另娶一門妻子過門,便是不孝。”施德康一不如意便將帽子扣在他人頭上。
施危止冷著臉:“祖父慎言!”
還沒等施危止說下半句話,施困止就像抓住了什么小辮子一般跳了出來:“好啊,施危止你竟然以下犯上,竟頂撞祖父。”
施危止聽到他這不倫不類的用詞皺了皺眉頭,沒加以理會。
施危止冷著臉道:“世人都知曉阿蘭為我施家誕下龍鳳雙胎,此乃上天恩賜,卻不曾想被奸人所害。
如今行云尸骨未寒,祖父卻說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話,這番不齒的言論傳出去,施家定當被世人唾棄不已。”
施危止道:“阿意屈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
施德康活了大半輩子被一個小輩說教,惱羞成怒的喊道:“人呢?還愣著干什么,抓住他,把他給我押到祁府。”
但施德康帶來的下人對此躊躇不前。
施危止中榜眼后被授予翰林院正七品編修,而后三年期滿到了戶部當上正六品主事,一年前因獻策被升為正五品戶部郎中,而施危止年齡不過二十有六,假以時日定當更上一層樓。
下人本就是趨炎附勢之人,況且施危止身帶官身,實在不好下手。
“祖父,我看他是得了官身后就知曉家中無人敢動他,所以才敢忤逆您。
既如此,祖父不妨去告他不孝,然后將他除族,省得日后他連累了咱們。”施困止在一旁突然出聲。
“困止,休要胡說八道!”
待在施德康身后的施大老爺聽到施困止的這番話整個人都激靈了,趕緊出聲讓他閉嘴。
怎知施困止不懂施大老爺的好意,還以為施大老爺為了施危止才呵止他,心下不高興。
施困止冷哼一聲,說道:“他施困止平日里招惹的人本就多,這一回,那祁向文死了,祁府怎么可能饒過我們。
就算這一次逃過了,誰知他后面還會不會犯什么大罪牽連我們。”
怎知,施德康聽到這番話卻看向了施困止,那審視的眼神令施困止針芒在背。
施困止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祖父,怎么了?我難道說得不對嗎?”
“混賬玩意!”施德康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施困止險些跌倒在地。
眾人都沒想到施德康會突然對施困止動手。
“是誰教唆你這般說的?”施德康暴怒。
施困止對施德康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到退了幾步,“沒、沒有人。”
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讓施困止心里發怵。
“蠢貨!”施德康怒罵。
“把他給我拉下去仗刑十大板,半年內都不必再出院子了。”
施困止心下雖然害怕,但嘴上還是不服:“祖父,我說錯什么了,我這是為了施家好啊,他施危止當官后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沾上,反倒成天惹一身腥。”
施德康聽著施困止的話簡直怒火中燒,胸口起伏不止。
想他施家曾經桃李滿天下,來府中的人絡繹不絕,父親更是先皇的帝師。
曾經都以為施家會一飛沖天,然而到了他這一代,可謂是資質平平,他與三弟數次落榜后考中了舉人,同時也止步于此。
看在父親身為帝師的面上,三弟外放到一個較為富饒的地方做知縣,而他就在京城當一名小小主簿,令世人唏噓。
想到自己不得志,就將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怎知生下的長子更是資質平庸,將將過了童試,最后只能通過捐官買了一個虛職,施家也淪為了笑柄。
長孫出生后,更是令他失望,三天背不出一首詩,字如雞爪,不堪入目!
原以為施家就此落寞,誰知四子所出的孩子,在三歲之時就展現了他的聰慧,十二歲中了秀才,未及冠便中了榜眼,令施家揚眉吐氣。
也是從他進了翰林院后,施家才得已喘息。
自施家落寞后,暗中不知多少政敵逼迫施家賤賣字畫,也累得出嫁的施家女被奚落。
為了壓下施家,還暗中在四子一家的出行馬車動手腳,最后只有年幼的孫子被包得緊緊的,推出了馬車,活了下來。
這還是父親在世,那些人不敢明來,若父親倒下,孫子沒考上進士,恐怕施家要不了多久就要返鄉了。
可他這蠢笨如豬的長孫又如何?不了解其中的暗流涌動也就罷了,偏聽偏信,如此簡單的計謀都能上當。
他可知什么樣的人才會被除族?只有那罪大惡極,叛國之人才會被除族!
一旦用上不孝這個名頭來告官,施家曾經的政敵插手進來,那慎行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人也知道自己不會上當,慫恿長孫不過是想要嘲笑施家長孫是個酒囊飯袋的蠢貨罷了!
施大老爺心里暗罵這蠢笨的長子,怒斥:“孽障,給我閉嘴!還不快跪下!”
事施困止不情不愿地跪了下來:“祖父,孫兒一時失言,您就原諒我吧。”
站在一旁的施大老爺求情:“爹,困止一時糊涂,您就饒了他吧。”
施大夫人淚眼婆娑的哭道:“爹,困止還小,不懂事,您原諒他吧,這十仗下去可是半條命都去了啊。”
施德康怒罵:“好一個糊涂、年紀小不懂事。身為五個孩子的爹,行學早已取得秀才功名,他卻還是一介白丁,整日游手好閑,與狐朋狗友出入花舫,好不快活!”
施行學,施困止的兒子,也是大房的玄長孫,所以被寄予厚望。他的學識在同輩中也是上等水平,為人還勤勉刻苦,時不時尋施危止求教。
施行學沒有辜負期望,剛到舞象之年便考上了秀才,為了增長見識,不顧危險獨自前往松青書院求學。
二人對比起來,豈不令人惱怒?
“沒聽到我的話嗎?把他給我拉下去狠狠地打!誰若不動,那之后便不用留在施家了。”施德康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施困止意識到施德康來真的,這才聲淚俱下的求饒:“祖父饒命,祖父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被下人拉下去的那一刻,施困止終究忍不住恐懼把人供出來了,“是白子喻,是白子喻慫恿我的,祖父,您饒了我吧,祖父!”
任憑施困止如何求饒,施德康已然無動于衷。
很快,施困止的聲音便消失在這院落中,只剩下施大夫人的抽涕聲。
“如若誰再干出這等蠢事,之后便回施家宗祠向老祖宗反省,以后也不必再回來了。”施德康沉著臉看向身后的眾人。
施家的人都開過蒙,讀過書,都知道施困止那番話意味著什么,施危止不好,難道他施困止就能好了嗎?
沒有比施家女子更是清楚的知道施危止給施家帶來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