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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私白
  • 黜人
  • 5696字
  • 2024-08-07 14:27:28

那是很久以前,我尚處在懵懂無知的年紀。現在回憶起來,卻宛如積水塘間漂浮的苔蘚般渾濁、恍惚……然后我便無從得知那些年月和多少人形同陌路,也許難以估量吧;但有誰樂意忘卻呢?說到底,其實不過是厭倦悔恨與遺憾罷。這樣說顯得悔恨與遺憾,就像填充在布偶里的棉料似的,塞滿了我的人生,但實則并非如此;恰恰相反,我總是自得其樂:學齡前喜歡用臉盆盛水自顧自地憋氣直到憋不住為止,在二樓的父母房間看電視、做手工,有時剪出來的碎紙遍布茶幾與地板,喟然有種‘雨雪霏霏’的感覺;等到了上幼兒園以后,我便有很多時間同形形色色的其他人打交道了。因為我們這一代多是獨生子女,所以大家嬉戲時,總會視彼此為至親——更勝于普通玩伴的情感交流。雖然我時常因為坳陷的后腦勺而遭人恥笑,但大體上瑕不掩瑜,是值得仔細回味的日子。

幼兒園每天下午一點到三點有段自由活動的時間,屆時領班老師會叫嚷著讓我們這些無頭蒼蠅次第拿上呼啦圈、皮球、跳繩,諸如此類的玩具去室外的操場玩耍。說是操場,但以成年人的視角來看不免擁塞,實際上也的確如此——我們當時就仿佛雛鳥,嘔啞嘲哳著在巢里跌撞、討論著些微不足道的事宜。那時,編故事簡直就是我的強項,在兩兩結伴回去教室的路上,我總會對旁邊的女孩胡亂講些沒頭沒尾的故事,稱為臆想也毫不為過。

她名叫谷慧,是上學期剛轉到這里的。因為身高的緣故(我和她都較同齡人高一截),我也就此和她排在隊伍的最末尾。我不去揣測她是什么樣性格的女生,我只是從她的眼神里挖掘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堅定,就好像一旦下定決心,駟馬難拉回的感覺。也許就是這份較真勁兒,很少有人拿她開玩笑,自然也讓大家覺得她不好相處,或者難以接近,即便她為融入這個集體做過頗多嘗試。當然,我并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和她侃侃而談許久,我也明白她絕非不好相處的那類人。

“阿寺(這是我的名字),你說人是怎么來的?”

因為老師就在前面帶隊的緣故,谷慧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依然可以從里面聽出她平日說話時的溫柔和細膩。我稍稍呆愣了片刻,領班老師仿佛捕捉到什么異響回首朝我們望來。少頃,谷慧便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我似乎清晰地感知到她的掌紋,每摩挲一次,我便愈發肯定這份知覺。在隊伍輾轉到教室后的竹林旁,領班老師終于讓我們自由組隊,我與谷慧便自然而然地繼續著這個話題。

“我覺得這個世界最開始有個神明,祂很高很大;某天祂壽命到了,死掉了,細胞分散開來化成了千奇百怪的生物,我們就是這么來的。”在我描述期間,腦海里自然形成一赤身裸體的高大男性,從黢黑的宇宙望去他佇立在地球之上,似乎超出了大氣層;他死掉的時候便重重跌落,細胞宛如春日的柳絮般四散而去。現在想來,我難以置信這是八九歲男童能夠想出來的東西,也許受到天主教祖父祖母的影響,我對此深信不疑;但坦白講,我原以為我將忘卻這種臆想,未曾想這幅赤條條的男性裸體深切地鐫刻在我大腦某處,宛如米開朗琪羅雕塑那般:雖然彼時未體會到其中的意蘊,但有朝一日定將以更徹底、更露骨的方式呈現在我的面前,我亦對此深信不疑。

“是嗎,我媽媽告訴我人是猴子進化來的。”谷慧的語氣十分堅定,眼神亦不自覺地尖銳,將我的心臟刺得癢癢。可惜,我自幼便是個執迷不悟的家伙,對于自己的認知以外的事物都須辯駁,于是我和她便起了爭執。而領班老師很快注意到這里,不由分說將我扯到角落,就像扯著骯臟的猴子,數落一番后就讓我罰站。事后,那悔恨的情愫不斷叨擾著我的思緒,雙手貼緊了褲縫,透過慘白的陽光看到其他人對我不時的嘲笑、揶揄,我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累積的愧疚卻同落葉般紛紛裊裊。

放課后,由于下午同谷慧的沖突,領班老師讓我獨自走在隊伍后面,掃興之余卻是別樣的難堪,至于難堪的緣由,我往后才得以知曉。不久,隊伍也安然無恙地來到校門口,祖母一如既往在校門外欄柵后的攢動人頭里。我向來認得清人,即便糅雜著許多翹首以盼的眼睛我也能立即發現祖母。隊伍在踏出門檻的剎那一哄而散,像極了受驚的麻雀。我的視線始終落腳在那個短發女孩,也就是谷慧上,直到她鉆入了人流,我也只得失落地走向祖母身邊。

走到幼兒園拐角處的街道上,行人逐漸稀少起來。大多數伙伴或是乘坐著電瓶車、少數坐著轎車(因為幼兒園所在的鎮子不太富裕,多數都是就近的鄉里人)徜徉在這午后萬花筒般的光暈里。我踢著石礫,沙沙作響,引得前面同樣牽著祖母的女孩朝我這瞥來,那種堅毅的神情卻使我當即斷定她就是谷慧。不知為何,莫名的欣喜取代了愧疚,因為陽光很刺眼,道旁的金屬欄桿泛濫起陣陣荼白;谷慧也沒有再回過頭,我們四人便前后相安無事地走在同一條街道。白樺被朔風撫得翩躚,水泥地上滿是樹葉的影漬,我頓時產生了某種尾隨或窺伺的不安感,這還是我平素以來第一次,我注意到她的身形在夏季的蜃氣里扭曲,就好像飛機引擎剛啟動時附近的景象;我不由自主地踩著她的足跡,似乎想以此來了解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想這多半是人類的本能,通過模仿別人來感同身受,去同別人共情;但往往極盡悲哀的事情都發生在試圖與他人共情卻事與愿違之際,我們總是這樣刀尖舔血、走鋼絲般維系著和他人岌岌可危的聯系。

她向前面的小區走了進去,我方才得知我和她住在同一個地方。只是我和她距離稍遠,她徑直消逝在樓房的拐角,而我和祖母則被路口的紅燈絆住了腳。這倒是使我下定決心明天再和她相見時,一定要和她道歉。堤壩沿途幾瓣稍卷的絳赭海棠淪落著,似山火般蔓延整片灘涂,潮水自彼處迸濺來清冷的泡沫。我時常憶及這午后谷慧的背影,混著海棠的馥郁,似乎嗅出了別樣的詫異:我和她家住同一個小區,彼此也都是祖母相伴;在幼兒園因為身高也十分相近,兩人也都排在隊伍的最后面。如是的機緣巧合使我不禁發問:真的有人和我這么像嗎?在不久的將來,我亦與另一個同樣帶給我這般詫異的女孩相遇,當然也會逐漸覺得習以為常,雖然這是后話了;時至如今,余生同我好言相勸道:你總會知曉自己與眾不同的,不同到你再無法和他人共情,孤僻成性。就像海洋里迷失航向的水手,船只損毀,不得不與僅存的孤島相伴終生,那里是沒有風暴的寧靜、也是沒有風暴的煎熬。

翌日的早課,我匆忙跑到谷慧的面前,此時她只是呆滯地咬著大拇指,環顧著四周。顧不得別的,我趕忙撓了撓頭,‘對不起’便應聲脫口而出。

“對不起?”她先是疑惑地撓了撓頭,野兔般機警地東張西望,隨即便誠懇地反問:“你有惹我生氣嗎?”我想谷慧并非一個斤斤計較的人,雖然她總是很較真。她就注視著我嗤嗤地笑,起初我有些無所適從,只能一面赭顏,一面笨拙地撓著頭;而片刻,我卻也像其他八九歲的男童見到異性般地靦腆害羞起來,甚至能感覺到臉頰上的紅暈。看到我不自然地低著頭,她笑得更燦爛了。

谷慧笑起來,臉上總蕩漾著溫暖的波瀾,我想大概是她嘴角的酒窩,弧度恰到好處、就連面部的位置也恰如其分。倘若日后成長、衰老,不得不付出某些代價,我最不想她失去的就是這嘴角的酒窩了。酒窩讓她如同蜜餞在我含糊的口腔里融化那般醒目,我想往后只要憑著這個特征便能從茫茫人海里尋覓到她。如是我和谷慧便和好如初,甚至較先前的關系更加親密,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我想應該較之至親也相形見絀。每次中午,大家兩三群落,谷慧便提著飯碗排在我身后盛飯;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則會帶她跑去和大家踢皮球、跳橡皮筋之類的。雖然大家對谷慧的基本印象沒怎么改變,男生會由于她開不起玩笑而不敢說話;女生會因為她的身高而疏遠排斥她,未必獲得世俗所謂的尊重和受歡迎,但至少在谷慧自己看來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來也奇怪,日后兩兩結對,我開始注意起同谷慧牽手的知覺——雖然那時根本不存在所謂愛情之類的情愫。我以為兩人的手掌間已不存在空隙了,中心的溫度絕對能將巧克力融化;不同于先前摩挲的紋理,她的手十分溫暖,像是把握了整個夏季、把握了誰的心似的。放課后回家,我們也會如是牽著手或是漫步或是奔跑著,躥過園外的樹林,再沿街道步行約莫一公里,視線蔓越斑駁闌干的枝簇,望見坐落山腳的教堂(不知是天主教還是基督教),這份光景至今歷歷在目,于腦海中揮之不去。某日,我得知她的家庭并不完整,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我無法理解她話語中的‘離婚’、‘分別’,對此幾乎毫無概念。漸漸地,我似乎能察覺到蟄伏于她語笑嫣然下蠢蠢欲動的哀婉,就像夏天即將要被一陣冷風捎攜走般悵然若失。如是我愈發清楚,我和她的手掌間并非不存在空隙,只是微乎其微到足以忽視;雖然微乎其微,可我卻無論用什么都無法填補,就像這樣力不從心。

我已經習慣和谷慧相處,即便屢屢遭人奚落。太陽周而復始地從教室東面跑到西邊,午飯后,我喊上谷慧,兩個人就朝日益繁茂的荷塘里丟鉛筆——僅僅為了看看荷葉是否真的像其他人所說可以當托盤用。不謙虛地講,每次算數測驗我和谷慧都是滿分,所以領班老師不會太為難我們,偶爾因為朝河里扔鉛筆被告狀,他也是語重心長地規勸,隨即便讓谷慧監督我,顯然這種做法收效甚微。我喜歡和谷慧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周遭總有種魅力,或者說引力,只對我產生作用。就好像調酒師專門勾調的雞尾酒,酒基的選擇、輔料的成分、以及添加的比例,唯獨吸引我這個客人。我想可能也與我的涉世未深有關——但往后我的確再未從其他人身上覓得如是奇妙的感覺,它深深烙印于我的腦髓里,我也將籍此在復雜困頓的人生和謊言中撥云見日;谷慧則總是同我相覷對視,她似乎在我的眼睛里尋找著什么,一種她迫切想得到而我卻沒有的東西。我確信我那時沒有那東西,因為我總能感覺到她失望的情緒,盡管她還是嗤嗤地笑。

當領班老師不再咄咄逼人地為難那些算數不合格的家伙時,我才堪堪有了那東西,縱使只是含糊不清、模棱兩可的感受。老師不會再耐心地糾正算數錯題,自然也不會再因此火冒三丈,我知道,谷慧也知道。如是撲朔迷離的錯愕尤其劇烈,劇烈得我幾乎寢食難安。很難想象心智尚未成熟的男童會為什么樣的事情憂心忡忡,然而每每與谷慧相覷,如同觀察沙漏那般無奈的感覺總是格外分明,讓我再難以若無其事地和她對視。

她滿足了,我確信我有了她想得到的那東西,那日后使我渾身難受、倍感煎熬的東西。我將為此付諸余生去妥協、忍耐;在涉足的每一處事件節點讓我飽嘗悔恨與遺憾的苦澀。我那時尚且懵懂,只曉得那東西是谷慧想要的,卻使我心力交瘁、難以為繼;日后但凡我想拋棄那東西,總會聯想到谷慧,讓我難以割舍,即使時過境遷,記憶失真;即使健忘的癥候時常作祟,病入膏肓許久。假使時日無限流逝,想必僅存的只有悔恨與遺憾,至少如今我的確如此認為,死在記憶中的永遠是那些幸福的事物。

很快,距離幼兒園畢業只剩下兩三周左右的時間。

“阿寺,今天能來我家玩嗎?”谷慧將聲音壓得很低,我幾乎聽不清楚。

“好啊,那我吃完晚飯就來。”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被邀請作客,自然是尤其欣喜,想來也沒理由去拒絕。見我答得爽快,谷慧亦微笑著擠出酒窩。說來奇怪,我從未見她這幅表情,就像是強忍著妊娠劇痛的母親打量著她的孩子那般——笑得如此別扭,卻又令我癡迷;也許這樣形容不太貼切,但著實在彼時我的腦海中留下了‘蒙娜麗莎’式的印象。往后和別人交往,我總留心去觀察她們臉上微妙的變化,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再未有見過谷慧那樣別扭而迷人的微笑,這讓我倍感失落。

谷慧的家里并沒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除了壁櫥上的壁虎標本外,一切陳設都和尋常人家別無二致。雖說如此,我也由衷對別人家的環境感到新奇,四處張望著。那里有種靜謐感,谷慧身上也有,仿若遠離喧鬧的夏威夷沙灘,某處陰涼的角落。我和谷慧坐在羊毛毯上,開著電視玩著過家家的游戲。若說什么刻意討好谷慧的心思,我是全然沒有的。我想谷慧也全然沒有討好我的想法,只是樂此不疲地滑動著塑料鍋鏟、提著塑料鍋,裝模作樣烹飪著窗外采擷下的香樟樹葉;有時也會丟給我紅兜帽的洋娃娃,示意我哄其入睡。我想這如果是夢該多好,但這毋可否認是現實,在記憶深處無時無刻不折磨著我,使我千瘡百孔;承認這是現實,卻又如同夢一般在我宛如隧道般的人生里約飄越遠,模糊的只剩下她嘴角的酒窩以及那樣東西。

“我們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回去的路上,我和谷慧依舊牽著手。

“嗯。”

須臾,谷慧嗤嗤地笑起來,是她以往尋常的笑顏。黃昏于紺青的染料里浸沒,再析出已是層層交錯的灰。炊煙緊挨著戶牖,將樓檐熏得焦黑,倘若近處,似乎依舊醞釀著油鹽醬醋的味道,樓房的陰影很快將我們吞沒了。眼前黑黢黢的,我根本無法辨別出任何事物,好在自掌心里感受到了谷慧她的掌紋,讓我確認仍身處現實世界。我就如同跌撞在深邃海洋里的魚,緊緊咬著不知從哪里拋來的勾,希冀著將我帶離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我和谷慧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跺著步、或是奔跑著,仿佛時間流逝也趕不上我們的速度。但毋論如何,總有些是我毋論如何都填補不了的,哪怕在那個懵懂無知的年紀,我也清楚得很。

最后一次牽著谷慧的手,大概是在幼兒園畢業后的暑假臨近尾聲時,距離我十歲生日還有一周。

“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人死掉以后會怎么樣?”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我覺得人死掉以后,也會像你說的那個神一樣,細胞落到地上變成千奇百怪的東西。”谷慧的嘴角仍舊彎起一道酒窩。

“這個我知道,會變成微生物,就是比空氣還要小,”我用手比劃起來,“我們根本看不到的那種。”

“嗯嗯,人也是微生物嘛。”谷慧也比劃起來,“地球那么大,人只有那么小。”

不知為何,我和她都未再說下去,只覺得我們僭越了什么似的難堪與恐懼。但牽著谷慧,我總能安靜下來,不至于那么焦慮。我看著她,薄薄的唇有些皸裂,微張的嘴巴欲言又止,淡淡的甘蔗味不是很濃郁。

“下個星期我過生日,你來嗎?”我問她。

“嗯!當然!”

我同谷慧相覷,也在她的眼睛里尋覓著什么。實際上我根本無需大動干戈,她一直有我想要的東西。現在看來,隨著年齡增長,人的欲望無窮無盡,但所幸我人生中有那么些時光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就好像破碎的搪瓷碗,在碎裂的一部分已經黏合、痊愈,往后毋論多么支離破碎都能保持大致的形狀。我確信,如果人生順遂,我可以永遠牽著她的手,至少也能夠以摯友的身份相伴終生;然而有些時候,習以為常的一次分別,正是余生即將活在遙遙無期的等待中的征兆、是屢屢回味就會在心中發酵的酒水。很大程度上,遺憾的啟蒙源自她和我的不辭而別,她已然在我那咖啡色的生活里,如黏稠的焦糖微微發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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