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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認慫

“咱們接下來就在這大街上晃悠么?”

離開了白家宅邸,化作成熟女子形態(tài)的杭紫花跟在魚白的身后。二人一道同行,一大一小,瞧著便像是姐弟倆。

“是啊,隨便逛逛,順便給白家緊緊皮。”

既然白冷已經(jīng)對自己產(chǎn)生了警惕,那便再讓他緊張些。

魚白手上拿著一串買來的糖葫蘆,隨性吃著,左右觀望著路上往來的行人。

帶著杭紫花出門倒是有個不錯的好處,這丫頭雖是自戀得很,但她說的確實沒錯,成年之后的杭紫花容貌出眾,氣質(zhì)絕艷,即便是放在修仙者的眼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佳人。

如此行走在大街上,周遭人關(guān)注自己二人的非常多,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杭紫花的身上,甚至還有不少直接停下腳步躍躍欲試想要上來搭訕的。

而在這群人中,偏是有那么三四個在匆匆瞥了一眼杭紫花后便繼續(xù)盯著自己的——而這幾個人,應當就是白家人里頭負責監(jiān)視自己的了。

魚白啃了一口糖葫蘆,走到一家脂粉鋪子前面停下腳步。

“姐姐,我記得你脂粉用的差不多了,我們不妨買一些?”

魚白沖著杭紫花使了個眼色,沖著不遠處那幾個盯了半天的年輕男子微微歪了一下頭。

這杭紫花變成成年女性后腦子似乎見長,希望她能讀懂自己的意思,別說什么“老娘天生麗質(zhì)從不化妝”之類的蠢話。

杭紫花輕輕搖晃那把折扇,瞧著魚白沉默了片刻之后,淡淡說道:“還是不必了吧,我那脂粉將就些也還能再用幾日,這趟出門我們所帶的盤纏不多,莫要用在這等不相干的地方。”

說罷,她站在胭脂鋪門口輕輕嘆息了一聲,眉宇之間流露的猶豫和不舍,看著讓人格外心疼。

她這一番話說出口,能夠感覺到人群明顯蠢蠢欲動起來,眼見著幾個人想要出頭幫助美人排憂解難,可在見到一名白衣公子走出人群后,紛紛又都退了回去,面露不甘。

一名年輕男子見是自己出場的好機會了,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對著兩人拱手作揖:“姑娘,小兄弟,在下白子澄,這家鋪子剛好是我家的產(chǎn)業(yè),方才見姑娘面露難色,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

見到外人出現(xiàn),杭紫花的表情驀然冷了下去,也不言語,只是淡淡地瞥著白子澄。

魚白主動走到了這位白家公子跟前,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見過白公子,我家姐姐怕生,還望見諒。”

“無妨無妨,是小生唐突,嚇到了你家姐姐,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在下魚白,奉了我家長輩的命令,送一封信和些許東西來給白家家主,權(quán)當隨了禮物。順便也和我姐姐出來見見世面。”

“哦?”

白子澄聽聞這兩人是沖著白家來的,得意的點點頭:“大伯最近正在忙活婚禮的事情,忙碌起來怕是沒有見外客的時間,你們的東西可以托我轉(zhuǎn)交給他。當然,若是不信,二位可以到我府上稍等片刻,我家里有些上好的胭脂。遠比這鋪子里的好上許多,可以讓你姐姐仔細挑選。”

他這算盤打的算盤珠都快蹦到魚白臉上了,周圍人群中也不乏幾聲嘆息。

這位白子澄是如今白家二房的次子,為人跋扈囂張,平日里沉迷女色花天酒地,讓他看上了的女子,怕是已經(jīng)要兇多吉少。

魚白目光閃閃,臉上露出了見錢眼開的表情:“呀,白公子竟是本家人,那太好了……只是我們初來乍到,哪里敢拿您的好處,能否勞煩您帶著我姐姐去鋪子里先挑些合適的胭脂?”

“呵呵……好好好。”

白子澄以為這是魚白想要從他身上撈些好處,當即心中輕蔑一笑,轉(zhuǎn)身走進了胭脂鋪里吆喝了兩聲。原本在鋪子里的連伙計帶老板都被他給轟了出來,沒過一會兒他站在鋪子門口,邀兩人進門挑選東西。

熟知這位白家公子作風的幾個路人看到魚白和杭紫花進了門,紛紛搖頭嘆息。

白子澄這地方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擺明了是要請君入甕。

可笑這自作聰明的小子還以為占白家便宜,殊不知自己親手把她姐姐送入了虎口。

“散了散了,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個美人,又要被這紈绔糟踐了。”

“唉,誰讓人家投了個好胎呢?此地又是白家的地盤,就算那姑娘回過味兒來想要跑,怕是也插翅難飛了。”

“保不齊人家還樂意呢,你看這姐弟倆窮的連買個胭脂都要猶豫,能得到這鯉魚躍龍門的機會,八成他們高興還來不……”

“誒?那倆人怎么出來了?”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魚白笑呵呵的拎著裝胭脂的禮盒從店鋪里走了出來,同時將一桿小旗放回了隨身的箱子里。

杭紫花跟在他身后,表情淡然優(yōu)雅,長發(fā)柔順,衣衫整齊,怎么看也不像是遭人非禮的樣子。

再說了,這么短的時間,就算那白家紈绔再不中用,這點空檔連脫衣服都不夠吧?

人群中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幾名白家的家丁迅速沖出人群跑進了鋪子里面,可他們找尋一圈,卻左右尋不見自家公子的下落。

那白子澄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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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傍晚,白家家主在自己的房間里面色陰鶩的聽著手下的報道。

“二房子澄、子澈,三房皓囿,皓圭,連同各自隨從的二十三名家丁,全部從城內(nèi)失蹤,無人聽到打斗的聲響。”

一名黑衣人面色雙手將一枚竹簡遞給了白冷,白冷面色凝重,揮揮手讓黑衣人退下,自己則是看著手下人傳來的線報內(nèi)容。

那上面詳細記錄了魚白和一名神秘黑衣女子今日下午在城中閑逛的路線,以及分別在什么時段遇到了什么人。

家中那幾個不成器的紈绔折損了倒是沒什么,可問題是白峰城是自己的地盤,處處都有眼線。

即便是那幾個人實力不濟,卻也不至于半點聲響都沒發(fā)出的就沒了蹤跡。

光天化日如同憑空消失一般。

“他這次輪回留有了記憶?可之前兩次,他分明沒有這般手段才是……”

白冷的手指輕輕叩打著太陽穴,面色愈發(fā)的凝重。

“這徐寒嗣……果真如同傳聞之中一樣難對付,已經(jīng)交手三次了,竟然還有我未曾見識過的手段。”

他嘆息一聲,將逐漸收起,神色復雜的站起身來,吹滅了桌上的燈盞。正要出門吩咐明日的安排,剛一開門,卻見一名家丁匆匆走了過來。

“家主,柳家那邊來人了。”

“哦?”

白冷目光一寒,輕輕一笑:“可是我那未來的兒媳婦上門了?”

“不,不是,來人自稱是衍星閣的赤月童姥。”

“……她?她來做什么?”

“說是大喜之日,特來給公子和柳家小姐批個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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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蕓坐在白家的會客室內(nèi),一只手端著茶杯,另一只手不斷地拿起桌上的茶點塞進了嘴里。

伺候她的仆人好奇的看著這位跟餓死鬼一樣的赤月童姥,心中不斷地犯嘀咕。

此人的名頭這下人也曾聽過,是那群神棍閣里的大神棍,號稱能夠推演天命,算掛極準。

但即便如此,她這拿著柳家的拜帖上門就嚷嚷著要找家主的行為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些。一個小宗門的二長老,哪里有自信能夠面見自家的家主大人。

“你盯著我做什么?”

方小蕓抬起眼皮瞪了一眼那面露輕蔑之色的仆人,臉上露出不悅來。

“你莫不是以為我是那些半桶水的神棍,上你家門來騙吃騙喝的?我還以為白家家大業(yè)大,族內(nèi)的仆人也個個是知禮數(shù),懂規(guī)矩的。”

被方小蕓陰陽怪氣一番,那仆人更是不屑了。

堂堂宗門二長老半點氣度也無,還要跟自己一個下人耍嘴皮子,這點氣度和涵養(yǎng),說明那衍星閣也不過如此。

“呵呵,方長老,是我管束下人不嚴了。”

白冷踏步走進了會客廳,目光掃了一圈,眼見今晚的來客只有方小蕓一人,心下犯起來了嘀咕。

方小蕓見到白冷過來,微微點頭,抹了一把嘴上的茶點渣子,盤腿在椅子上坐好,也不起身行禮,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地上下打量著白冷。

白冷也不挑剔她的禮數(shù),揮手屏退了下人,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長老此番來找我,可是要幫誰帶什么話?”

方小蕓耷拉下臉來,她還記恨著白冷之前到訪的時候當著柳鋼岳的面兒扒了她太子舊黨的老底,害得她跟柳鋼岳發(fā)了好大的誓,又是解釋又是裝可憐,好不容易才憑著算命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了柳鋼岳,撿回來一條命。

一想到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柳鋼岳磕頭保證自己早已經(jīng)不是太子舊黨時的狼狽相,方小蕓就恨不得活生生吃了眼前這個面善心奸的白家家主。

“哼,你倒是心大,放我一個太子舊黨進你家里,就不怕被陛下治罪?”

“既然閣下能活著從柳家出來,還拿了柳家的拜帖。想來您已經(jīng)找到了手段自證清白……我的時間寶貴,方長老,你若是有什么要說的,亦或是你背后之人需要你來轉(zhuǎn)達什么的,盡快說就是了。”

白冷微微一笑:“還是說,你來拜會我只不過是障眼法,拖住我的同時,你幕后的某些人已經(jīng)潛入了我們白家,繼續(xù)他那大變活人的江湖把戲?”

“你在說什么啊?”

方小蕓不太明白白冷的話外之意,挑起了眉頭。

“徐指揮使是個不會吃暗虧的人,他今天下午已經(jīng)挑著我白家的人動手了——什么時候發(fā)難也不為過。”

“誒!”

方小蕓聞言一驚,她眨巴眼睛看著面前的白家家主,雙手捂著嘴巴:“你,你竟然知道……”

看到方小蕓那不似作偽的表情,白冷心中暗有些困惑:“我又如何不知道呢?那個同你們一道而來的魚白,是那繡衣直指徐指揮使如今冒用的身份。”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會算命!?”

……?

白冷愈發(fā)搞不明白這方小蕓如今登門是做什么的了:“我自有我的渠道,你今日登門到底是何用意?”

“難怪,難怪他會讓我來……”

方小蕓拍了拍腦門,一臉恍然地說道:“不愧是他,竟然這一切都料到了。”

白冷被方小蕓繞的有些無語,冷下了臉來:“方長老,有話直說便是,莫非那位徐指揮使派你來,便是讓你來我這里一昧的賣關(guān)子的?”

“不了,你要是知道他身份就沒事了。唉……他讓我過來找你問問,你干嘛平白無故地針對我們,揭穿我的身份,讓我警告你老實點。不過既然你知道他老人家是繡衣直指的頭子,那我就放心了。”

方小蕓從椅子上跳下來,掐著腰,抬頭看著白冷,不無得意地說道:“哼哼,我勸你一句——你最好規(guī)矩些,我如今效忠的可是他老人家,跟我作對就是跟他作對。如今我們來到這擁云目的就是為了鏟除太子舊黨,你若是和他們有什么牽扯,趁早斷了個干凈為好,莫要惹到了他老人家不高興!”

看到方小蕓這改換門庭還一臉得意的表情,白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怪不得今天下午那魚白的行動和之前不一樣,對白家動了手,還以為他得了什么能存留記憶的法子。

原來只是因為自己中午坑了一把方小蕓,下午就招致了他這位徐指揮使的報復。

呵,這倒是那頭瘋狗的作風。

白冷心中稍定,瞥了眼方小蕓,搖頭嘆到:“那就請你回去轉(zhuǎn)告徐寒嗣,老夫無意和他作對,只是讓他離我白家的兒媳婦遠一些,沒有任何一個熠國的朝臣希望在大婚當天,看到繡衣直指這幫晦氣的耳目爪牙——今天下午的事情老夫只當是讓他消消氣,不過多追究了。”

“今天下午?什么事兒……哈!你還真讓徐指揮使給收拾了!我就說嘛,得罪他老人家哪兒有好事——嘿嘿,看到了沒有,現(xiàn)在他老人家是真拿我當自己人看。”

白冷冷笑一聲。

真拿你當自己人看就不會讓你來上門警告了,如果不是我實在不想招惹這個棘手的殺才,就憑你的態(tài)度今天你都走不出這個大門。

“罷,罷,你既無旁事,老夫就不送了。”

“走就走,哼。”

方小蕓出了一口惡氣,渾身上下都覺得舒坦的要死,抬手抓了一把白家的茶點揣在懷里,施施然地走出了待客廳。

待到方小蕓離開后,白冷揮了揮手,身旁的屏風后面走出來了一名黑衣人。

“家中可有什么異動?”

“回老爺,除卻二房三房在朝著要個說法之外,別處都無其他異動。護法大陣并未查到有旁人進出宅邸的痕跡。”

白冷聞言又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也好,打發(fā)我那幾個不成器的侄子安生待著,他們養(yǎng)出來的那幾個敗類死了就死了罷。”

“這……”

“柳家那邊有什么消息呢?”

“今夜柳家的家丁們都去找個自稱擁云神醫(yī)的女子治病去了,只有那叫魚白的小子站在門外,一邊嗑瓜子一邊對著暗處盯梢的兄弟們罵閑街,負責盯梢的人似是已經(jīng)全部暴露了。”

“撤回來吧,盯著這特務頭子本就不現(xiàn)實,他今天下午殺了那許多人,應當是過夠癮了。”

“是。只是今后……”

“看好我們自家宅子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別動那殺才。你且去快些辦吧,對了,明日捆好了二房、三房族長去找他道歉,他要殺你就讓他殺。這殺才吃軟不吃硬,順順他的毛,別讓他咬著我們。”

黑衣人點點頭,身影再度憑空消散。

只留下白冷一人皺眉坐在了椅子上,長長一嘆。

他雙手抹了一把臉,面露苦澀:

“怪不得這老殺才重出江湖放著別的事情不做,奔著我這白峰城過來了……”

“怪不得那古鶻要同老夫揭穿他的身份,提醒老夫要多多提防……”

“呵呵,驅(qū)虎吞狼之策耍得好啊……也怪老夫把繡衣直指的名頭看得太重了,誤以為他是奔著白家來的,竟中了那古鶻的伎倆。同那殺才斗了三個輪回……每每提心吊膽。”

“好,很好……”

“既不是奔著我白家的秘密來的,老夫也確實奈何不了你的手段……”

“古鶻啊古鶻,你那幾件奇器雖然珍貴,但到底比不上我白家的立身之本——老夫不做你這虧本買賣了,你自求多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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