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叫花子
- 這狗策劃又覺得自己有良心了?
- 萊萊紫
- 4756字
- 2024-08-17 23:57:29
奇器——【死斗旌幟】,所對應的游戲內功能為插旗決斗。
MMORPG游戲內的一種PVP玩法。
在任何場景內又玩家一方提起邀請,另一方接受之后便會插下旗幟。
在旗子的一定范圍之內,雙方展開決斗。期間任何招數都影響不了兩人之外的其他玩家,只能相互對戰直到分出勝負,或是到達決斗時間為止。
通常來說,想使用這個奇器需要像游戲時代一樣,自己口頭向對方提出單挑申請,對面腦子抽筋了答應下來才能生效。
但這次倒是省了力氣,決斗申請是由對面主動提出的。
只不過哈恩鐸好像還不明白如今是什么情況,他已經被徐寒嗣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嚇得疑神疑鬼,如今唐突看到一個自己根本沒有察覺何時出現的少年,嚇得魂不附體,猛地一拳頭打向了那個少年。
魚白結結實實地被這一拳頭命中,渾身的骨頭發出脆響,整個人的身體倒飛了出去,摔進了毒霧之中。
這一拳接觸到實體的感覺讓哈恩鐸大為驚訝,一股救贖的感覺淋透了他的腦袋,讓他從瘋癲和恐懼之中清醒下來了一些。
看著滾滾的綠色毒霧,哈恩鐸貿足了力氣,從痙攣的喉嚨里發出了哈哈的干笑聲,他猛地回頭看向海隼:“他剛剛說,他是徐寒嗣,是不是!?”
海隼看到魚白突然被一拳頭打飛,甚至似乎嘴角都吐了血,臉上已經是鐵青色一片。
他并不介意自己今天因為任務死在這里,卻不希望自己久別重逢的義父死在這個狗屁南疆人的手中。
這份下意識的擔憂和驚慮讓哈恩鐸猛地轉過身看向了濃霧。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無法影響海隼,但知道剛剛看到的那少年是徐寒嗣,知道如今的徐寒嗣根本扛不住自己一拳就足夠了!
興奮起來的哈恩鐸張開兩條胳膊,運轉功法將蝎毒再次擴散到全身,身體的肌肉不斷膨脹隆起,體型比之剛才又大了幾圈,整個人已經膨脹到了三米的高度,活脫脫的像是個巨人。
更讓人惡心的是他的嘴巴大大張開,從喉嚨里面嘔出來了一截粗如手臂的蝎子尾巴來。
那畫面有夠惡心的,海隼都皺眉頭,只看著哈恩鐸硬生生嘔了兩米多長的蝎子尾巴來,那尾巴甩著倒鉤,活像是哈恩鐸的舌頭一樣在空中半空中甩動,他本人也趴下了巨大的身體四腳著地,皮膚發黑變硬,生長出一根根倒刺來。
此時這家伙已經不像是仙俠游戲的角色,反倒像是生化恐怖游戲的怪物。
哈恩鐸的手指腳趾靈活地抓取著地面快速向前移動,甩出了自己嘴巴里的倒鉤伸進了毒霧里頭橫了掃一圈。
這一掃勢大力沉,周遭的毒霧因為這一掃被上下分割為二,滾滾流動。
隨著毒霧散去,哈恩鐸的腦袋卻僵著甩不不了,那根長長的蝎子尾巴被一根竹棍死死地釘在地面。
“嘿嘿,嘿嘿嘿嘿。”
一陣古怪的笑聲從上方的毒霧里頭傳來,海隼沿著竹棍向上望去,只見隨著毒霧抬升消散,一個邋里邋遢,渾身臟兮兮的老頭兒單腿站在竹棍上。
這老頭滿頭灰白的頭發,邋里邋遢,頭發絲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擋住了眼睛,只能看到個大大的酒糟鼻。他身上穿著由黃草席裁剪成的破爛衣服,褲子是藍色的粗麻布的,臟兮兮的打滿了補丁。
剛剛的古怪笑聲就是他發出的。
“吼!”
哈恩鐸沒搞清楚這老頭兒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方才的少年又躲到哪里去了。可如今蝎子毒灌滿了腦袋,他使勁掙扎了兩下,沒能將嘴里的尾巴從那根纖細的竹棍下抽回,氣的他弓起了后背,背部的皮膚裂開,又延伸出去了一根尾巴來。
海隼也沒搞清楚這老人家是從哪里來的,不由得喊了一聲:“老人家小心!這是金丹期的蝎毒,不能碰著!!!!”
小老頭看著沖自己刺過來的蝎子尾巴,不由得拍著膝蓋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丑,好丑,這么丑的東西怎么能拿出來賣呢?”
他不緊不慢地解開了腰間別著的酒葫蘆,咕嘰咕嘰地喝了一口。勾著竹棍的那條腿用力一蹬跳了起來,半空中躺在身子,抻開了手腳,正巧躺在了那本是要刺穿他腰部的蝎子尾巴上。
老頭就這么躺在尾巴上一路打滾,咕嚕咕嚕地沿著尾巴滾到了哈恩鐸的后背上。
“就你——嗝,你也配叫金丹?嘿嘿嘿嘿。”
神秘出現的老頭躺在巨人一般的哈恩鐸后背上,優哉游哉地用手里的將手里葫蘆剩下的酒倒在了哈恩鐸的腦袋上。
哈恩鐸本想搖晃身體反抗,可忽然之間只覺得頭重腳輕,一股強烈的醉酒感侵入了他的腦袋,讓他只覺得頭重腳輕,四肢不聽使喚,搖搖晃晃地站不穩。
小老頭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肘頂在哈恩鐸的后背,讓這巨漢的身體宛若坍塌的大山一樣轟隆倒地,濺起了一圈塵土。
“小海隼——”
老頭從腰間抽出來了一根雞腿,啃了一口,對著不遠處的海隼喊了一聲:“過來,過來,湊近點。”
“前輩,您認識我?”
對于這個來救場的老頭,海隼自然是十分感激,連忙恭敬地拱手行禮:“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只是我義父您方才有沒有……”
“你一條胳膊都快被蝎毒搞廢了,還用得著跟老叫花玩這些虛的,啐。”
完全沒把哈恩鐸放在眼里的老乞丐扭頭吐出一根雞骨頭,一點沒有緊張的樣子。
他晃了晃手里的雞腿兒:“這哈恩鐸恢復過來需要一炷香的時間,給你點時間,說說這蝎子怪物都有哪些奇怪的地方。答對了,老叫花子賞你半根雞腿。答錯了,小老兒就用那根竹棍打你屁股一百下。”
“這,前輩……?”
“嘿,你總不至于本事不濟,腦子也不行吧?快快快,老叫花耐心有限!”
在老叫花子的催促之下,海隼往前走了幾步——他再度打量一圈沒有找到義父的身影,只好將注意力放在哈恩鐸的身上。
繞著哈恩鐸走了一圈,海隼最終走到了哈恩鐸的臉上——此時的哈恩鐸滿臉通紅,他的下巴被從嘴里吐出來的蝎子撐到脫臼的形狀,口水十分惡心地流到地上,眼珠子呈現出中毒的黑綠,正在上翻。異化的四肢上面還在游動著黑綠色的血液。
“……前輩,后生斗膽。此人身上確實有古怪——他雖有金丹期的修為,但他本人不像是個金丹修士該有的模樣。”
“嗯~?”
老叫花子啃了一口雞腿,翻了個身,一只手抓著哈恩鐸后背上的倒刺,另一只手伸出被咬了兩口的雞腿在海隼面前使勁晃悠了兩下:“古怪古怪,什么古怪!再賣吞吞吐吐地賣關子,老夫要就把這雞腿兒都吃完了,一口都不留給你!”
這老人家什么毛病,誰喜歡被人咬過雞腿啊……
海隼尷尬地笑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地給這位救場的高手以答復:“金丹修士經歷過結丹的過程,體內的氣海已經凝實如丹丸一般,運轉通暢,生生不息——拋開實力的差距,金丹修士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自如控制體內的真氣、氣血的運轉,對身體的掌控斷崖式地高于水平之下的修士。”
“但這個哈恩鐸很奇怪,晚輩通過剛才的戰斗明顯看得出,他控制不好自己體內的毒氣,只能進行大致的操控——要么一股腦地排出體外,要么一股腦的強化自身。像個頭重腳輕的大呆鵝一樣。”
“雖說五毒的狂蝎一脈易躁易怒,但天下修士殊途同歸,就算功法有副作用,可凝結出金丹后也不該再像他這般情緒沖動。”
“您來之前他說的話也很奇怪,反反復復強調自己如今已經是金丹,就算是剛到這個境界不久喜歡炫耀,也不該像他這樣。他一次次的反復強調像是要說服別人和說服自己。”
“因而他這個金丹應當是個水貨,他用了某些外道手段,讓自己體內的真氣總量到達了金丹水準,其真正修為應當在這之下。”
聽到海隼的分析,老乞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雞腿肉,撓了撓屁股:“然后呢!”
“這種情緒都無法自控,水平又發揮不穩的人只適合當個死士——而太子舊黨這群人的目的是為了秘密運輸,這種隱秘的活動不該讓這樣一個人來參這與其中的關鍵環節。但倘若他只是太子舊黨拋出來的誘餌,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點——”
海隼猶豫了一下:“放眼整個熠國,全國上下的金丹也才五十余人,其中還有七成分散于各門各派,并不是絕對忠于陛下。太子舊黨若是打算掀起叛亂,留著他去行刺陛下豈不是更合適?”
“嘿嘿,好。”
老乞丐滿意地閉上眼點了點頭,搖晃了一下手里的雞腿。
只聽見噗的一聲,一團霧氣散開。躺在哈恩鐸后背上的小老頭兒不見了,變回了身穿錦衣的十五歲少年模樣。
但這少年似乎還沒察覺,只是又啃了一大口雞腿,睜開眼睛側過身,伸出來剩下沒多少肉的雞腿遞給了海隼:“來,小娃娃,老叫花子賞給你了,可惜嘍,這上頭都是老叫花子的口水,你要是嫌棄,老叫花就自己——”
“義父??”
“……?”
魚白的動作一僵,他的另一只手還維持著撓屁股的動作伸在褲子里。從天空中掉落下來了一枚土黃顏色的水晶,砸在了魚白的腦袋上,那水晶里頭浮現著方才那名老叫花子的畫像。
被砸到頭的魚白咳嗽了一聲,一聲不吭的把雞腿扔在地上,撿起了水晶放在箱子,翻身從哈恩鐸的后背跳了下來。
元靈珠系統是這樣的。
雖然能夠通過使用元靈珠,將自己的面板和技能都替換成珠子里封印的角色。
但使用者本身的等級決定了變身的持續時間。
這完全沒有修為的身體,也就能變這么一會兒功夫了。
“義父?方才那個老前輩當真是您易容的?您的實力竟有如此厲害?您若是有問題想問孩兒直接提問便是——義父,您怎么不說話?”
“……”
魚白倆耳朵都發燙,他咬著嘴唇無視了海隼,走到了哈恩鐸尾巴的部位,兩只手攥住了那根釘住了蝎子尾巴的翠綠竹棍,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拔了兩下,卻棍子紋絲不動。
整張臉憋得滿臉通紅的魚白折騰了一頓,累的氣喘吁吁地扶著棍子,扭頭惱羞成怒地沖著海隼大喊:“傻啊!有沒有眼力見,不知道來給你爹搭把手啊!!”
“誒,誒,來了來了。可是義父,方才您為何要用雞腿來作為考驗孩兒的獎勵,雞腿有什么寓意嗎?您為何不直接坦白自己的身份?以前孩兒不記得您那么愛笑啊?為何要對一個您有信心手拿把掐的水貨金丹易容呢?”
“閉嘴!!!”
——————————————————————————————
時間來到了午后,艷陽高照。
躺在亂葬崗的女孩兒眼皮子抖了抖,而后打了個呵欠,睜開了眼睛。
她捂著有些頭痛的腦袋,回想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連忙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脖頸。
可身體并未有什么麻痹的感覺,脖子也沒在痛了。
“不好,海隼師父!”
她一個鷂子翻身從墳頭翻身起來,連忙左右張望。
只見,一個渾身不成人形的“東西”躺在地上,自己的師父海隼正在一根一根的將銀針從那人的身體上回收。
這是師父的拷問手段,自己看過好多次了。
那個玩意兒……應當是被折磨之后的那個戴面具的怪人。
師父打贏了?
……就他?
“誒!?師父竟然能打贏!?不是吧,師父,你一個真元期的小雜魚怎么打贏金丹修士的!?喂——師父,你到底用了多卑鄙下作的手段贏的啊!!你怎么還跟我藏招吶!!!!”
她好奇的大喊出聲,抬手對著自己師父揮了揮手。
海隼低著腦袋,十分沮喪的樣子,并沒有回應徒弟的呼喚。
女孩兒納悶地歪著頭,身后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過頭去,一個少年站在自己身后,并且對她伸出了手:“把你胸口的那個翡翠掛墜還給我吧。”
“掛墜?哦……”
女孩低下頭,不知何時自己胸口前面多了一枚掛墜,她連忙取下將之還給了小少年——仔細瞧瞧,她也認識,正是那個失憶的繡衣直指老前輩。
“前輩,是您幫助師父打贏的嗎?!您好厲害!”
這女孩兒樂呵呵地笑著——顯然她完全沒有注意自己身上的蝎毒是什么時候恢復的。
這性子過于大大咧咧了。
如此單純樂觀的性子很難讓人想象她為什么會加入繡衣直指這種陰暗的間諜組織。
不……
就算不說性格,“這個人”此時此刻出現在繡衣直指里面,也已經夠他媽吊詭的了。
魚白表情古怪地將吊墜戴回了自己脖子上,眼皮顫抖著,看著女孩兒在被打碎了面具之后露出來的臉。
他深吸了一口氣,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
本以為解決掉這個哈恩鐸就萬事大吉,可誰能想得到,這個半生不熟的生瓜蛋子才是最讓他頭疼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誒?我叫柳凌,幸會前輩!”
“柳凌?”
魚白抽了抽嘴角,繃住了嘴角,睜開眼睛再度看了一眼這女孩兒的臉。
這張臉,魚白很熟悉。
畢竟在5.1版本,眼前小姑娘的這張臉作為版本登錄界面的CG播放了好幾個月——還是穿著鳳冠霞帔的那種。
“柳凌,我問你——你跟柳家柳鳴燕……也就是不久之后要跟白州牧公子聯姻的那位千金大小姐,是什么關系?”
“啊……”
柳凌聞言愣了一下,她的眼神顫抖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前輩,我聽不大懂……”
“沒聽明白?那我問的再清楚一點……作為一名十幾天后就要出嫁的新娘子,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在這里——成為一名繡衣直指,在擁云險些丟了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