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將軍可想做執棋之人?
- 三國:興漢大業從益州開始
- 青格紙貴
- 2089字
- 2025-04-11 00:00:38
夜色正濃,雒陽武庫城關下。
“奉先,我與典軍校尉曹操奉大將軍之命前來武庫,還望快快打開關城!”
武庫城關上,呂布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一襲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
更惹人注目的是,呂布弓箭掛于身后,手持方天畫戟,不怒自威的氣勢更是應景而生。
張遼表情有些困惑,可左右連同曹操在內的西園北軍諸將士更困惑。
呂布難道不是大將軍的人?或者說執金吾丁原在并州屯兵看清局勢后,讓義子呂布反水了?
面對呂布此時噬人的氣勢,曹操嚇得喉頭一陣涌動,臉上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抬起手擦拭了下額頭的冷汗。
“今夜之事,我已知曉,文遠萬萬不可讓我為義父而痛失大義?!眳尾佳哉Z輕描淡寫,絲毫不為所動。
張遼抬頭質問:“奉先乃是主公義子,如今遼奉主公之命,聽令于大將軍帳前,奉先此時不開城關才為失了大義!”
聞得此言,呂布終于動容,眼神凌冽的掃過城下的眾人:“丁原奪我并州戰功,以博天子賞識,我在并州立下無數戰功,而如今卻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簿,何有知遇之恩?”
大將軍無旨強奪武庫,此等行徑與賊寇無異,并州牧丁原非但不加制止,反派你張遼暗中相助,試問這是義嗎?”
身為武庫令,我只對大漢的天子負責,呂布雖然不才,卻也知忠孝仁義之道,豈能因你等私欲而違背天意,置國家法度于不顧!”
這是曹操第二次被人駁斥的說不出話來。
曹操腦子有些疼,下意識的扶額往城關上看,只不過在這一刻,看得不是很清楚,因為呂布站在城關的制高點,站在月光下。
反觀這一刻的張遼,他倒是對呂布頗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一直以為呂布是個反復無常,貪圖小利的人,可現在聽完當事人的自述后,再以跡論事,還真能證明他不是這樣的人。
對于張遼而言,目前的陣營選擇還真有些復雜。
“曹校尉,我們還是快些撤走吧,呂布此人勇冠三軍,武庫更有陷陣營把守,再晚可就來不及了!”周遭的西園北軍諸將在一旁苦勸。
不等曹操有所反應,伴隨著吱呀一聲悶響,城關緩緩打開。
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戰吼聲涌來: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沖鋒在前,戰則克敵!”
“……”
高順手提狼牙槍,身先士卒,率領著七百余名全副武裝的陷陣營重裝步兵,如猛虎下山般沖了出來。
鐵盾、長槍、重戟交織在一起,陷陣營沖鋒在前沿,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戰陣。
張遼手提月牙戟,毅然轉身對身后的曹操喊道:“曹校尉你且先撤下,此番交由我來斷后!”
曹操知道張遼留下來斷后,多半是兇多吉少,但也容不得多想,迅速翻身上馬,高聲喊道:“文遠真乃義士!若將軍有礙,汝妻子我自會養之!”
言罷,曹操狠狠一鞭抽在馬背上,戰馬長嘶一聲,疾馳而去。
高順已至十步之內,提槍挑釁道:“張文遠,莫非你以為這區區幾百西園北軍,就想擋住我一手調教的陷陣營?”
張遼冷哼不答,月牙戟抬手一揮,快步奔襲劃出一道弧光,直迎高順的狼牙槍。
對比之下,反觀西園北軍這邊看著沖上來的陷陣營,卻是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內心更是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對方沖得那么兇猛,一個個的都不要命的嗎?
在他們的印象中,只有精銳士卒才能身披鐵甲,但是哪怕精銳如西園北軍的他們,也只不過是帶著兜鍪,披著能護住胸口的札甲罷了。
而如今面對的精銳,竟然甲胄包裹到了全身上下左右,渾身披甲執銳倒也就算了,可是陷陣營的士卒還生而無畏的悍不畏死。
這群甲士前進砍殺的步伐從未停歇,每一次沖鋒更是叫囂著什么陷陣之志,似乎每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
哪怕精銳如他們西園北軍,在這一批甲士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有的被長槍刺穿,有的被重戟砸倒,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遼雖然戟法凌厲,勇猛異于常人,但面對陷陣營的強勢進攻,也感到了力不從心。
他揮舞著月牙戟,左擋右劈,心中明白這場戰斗已經是陷陣營的單方面虐殺,苦戰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意義。
不過幸好的是,典軍校尉曹操已經在自己的掩護之下安然的離開了。
……
奔逃到了安全地帶的曹操,停馬駐足昂首而望,一想起先前還是數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心里頗為難受。
曹操的手指深深摳進韁繩,指節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身后的廝殺聲已遠,可鼻腔里還殘留著鐵銹般的血腥氣。
“將軍,可是遇上了困難,需要在下相助。”
這聲音清越如泉擊寒玉,驚得曹操猛地望去,只見街角不遠處立著個青衫落拓的年輕人,寬袖被夜風鼓起,恍若隨時要乘月歸去
月光漫過郭嘉的面容,露出一張介乎病態與俊美之間的臉,眼尾泛著久病之人才有的淡青,鼻梁高挺得近乎凌厲,偏被兩片淡紫色的薄唇中和了鋒芒。
曹操喉頭發緊,他忽然想起十七歲偷翻女郎繡樓那夜,也正是這樣猝不及防撞見如此佳人。
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悸動竟與年少時別無二致,連握著韁繩的手都不自覺松了力道。
“敢問先生,又是從何看出的?”
“今夜武庫火光照亮半座雒陽城,甲士撕殺之聲隔著幾條街巷都叫人聽得真切?!?
郭嘉輕笑一聲,倚著墻壁屈起一條腿,這個本該粗鄙的動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
曹操忽然覺得被那目光刺得無所遁形,仿佛自己方才的倉皇、驚怒、不甘,都被這病懨懨的年輕人盡收眼底。
“在下潁川郭奉孝?!惫魏鋈粩苛诵σ?,漆黑眸子如寒潭映月,“將軍今夜之敗,實非將軍之過?!?
“將軍如今不過是棋盤上任人放弄的棋子,”郭嘉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單薄肩胛在青衫下起伏,待喘息稍平:“不知將軍可想做那執棋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