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怕有我
- 未萬世開太平
- 溜大大大大大大帥
- 4643字
- 2024-08-23 22:35:53
太陽當空照,又是晴空萬里的一天。
劉溜緩緩醒來,全身滿是從毛孔里排出來的淤泥污垢。
這個老頭,我真是服了!把我給整的死去活來,腎經也不給我打通,劉溜心中吐槽。
劉溜起身打了一套王八拳,感覺身體明顯變化很大。
出拳速度變快,打出去還附帶著拳風。
找老槐樹試試手感,劉溜心中盤算。
扭頭一看一個巨大的土坑。
差點忘了老槐樹昨天被那老頭給收走了。老牛也不見了,黑丫和舒嬸也走了。剩我一個孤家寡人。劉溜心中感慨道。
他們的離開應該不是巧合,不過為什么留我一個人在林村啊?那老頭的手筆嗎?想不通不想了,全身黏糊糊的先去溪里洗個澡。
劉溜隨即跑去溪邊,脫個精光,一個菲律賓跳水撲了進去……
零分!
婁年城內。
一間規模不大的客棧。一樓密密麻麻擺放著七八張桌子,二樓則是幾間客房!
二樓一間客房門被打開,葛秀疲倦的從房里走了出來。
他本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一天騎馬趕了上百里路,著實有點難為他了,哪怕休息了一晚,也仍然覺得滿身疲憊。
葛秀扶著梯沿緩緩下樓,在一張空桌前坐下了。聲音略帶滄桑喊道
“小二,來壺茶!”
葛秀揉了揉太陽穴,想喝茶提提神。
“好勒!”店小二大聲回應。
沒一會一壺茶和一只杯子就擺在了葛秀的桌子上。
客棧內坐了不少人,有年輕小伙,也有老年人,唯獨沒有青壯年。
看來婁年城也是個勞動人口輸出的城啊。
大家彼此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主監大人要娶第十三房姨太太咯?”
“聽說了,城東老李家嘛!聽說是為了他的長子不服徭役,把他剛滿十六的女兒嫁給了主監大人。”
葛秀右邊桌子的兩位年輕人輕聲交流道。
這個世界的人成熟的早,十六歲便可婚嫁。
葛秀前方的桌子坐了三人,此時也傳來了對話。
其中一人說道
“聽說城北小水巷王老農家的兒子,只往家里寄了三次月銀便了無音訊了,該不會只活就三個月吧?”
另一人回道
“那可不是,聽說老農跑到監民府詢問,監民府說他兒子活得好好的。可王老農他兒子就在離我們婁年城不遠的湘雨城里挖運河,老農步行走了一個月才到湘雨城,一問同挖運河的其他苦力百姓,才得知已經死了很久了。”
第三人也開始說話了
“噓!小聲點!我大姨也是小水巷的。她告訴我,事后王老農又回了婁年城,跑去監民府對質,直接被轟了出來。那些人真不是人,隱瞞死訊還強行霸占人家撫恤金。”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男子又補了一句
“婁年城的仙師和他們的家眷們就沒有一個好的,希望我們到了二十五歲能去個好地方勞作吧!留在這婁年城也沒什么好日子過。”
…………
葛秀一字不差的全聽見了。
葛秀右手用力的握著茶杯,微微顫抖,滾燙的茶水灑落在他手上,他卻沒有任何知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修士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這個世界的修士就是靠著無數的凡人百姓不知疲憊的勞動給供養起來的。
葛秀松開了握著茶杯的手,長嘆一口氣,心中滿是失落。
他很想去主持公道,可他連只茶杯都捏不碎,這里也不是新浩鎮。
他想起了葛仁交代他的話,咬著牙撫平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葛秀滿是憤慨的起身,準備上樓回房間,拿那本監民月記送去婁年城監民府。
送完便回家,這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待。
此時店門口沖進來一位女子,女子也就二十多歲。
渾身衣衫不整,頭發亂七八糟,滿臉淚痕還帶著傷,一張姣好的臉顯得楚楚動人!
客棧里的眾人紛紛看向這名女子,女子像是慌不擇路一樣在客棧內尋找能夠藏身的地方。
片刻功夫又沖進來四個人,其中三人身穿青衣,青衣胸口位置繡著“監”字。
三名監民府青衣九品修士。
還有一人穿著高調華麗,站在最前面,看樣子是這行人的為首之人!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那名手足無措的女子。
不過他們并未走向那名女子,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眾人紛紛坐下把頭埋低,都知道這幾人是來找這名女子的,但也怕觸了這幾人霉頭,深怕來找自己的麻煩。
掌柜的急忙從柜臺里跑了過去,恭恭敬敬的朝著幾人鞠躬行禮,諂媚陪笑道
“不知幾位仙師駕臨小店,可是小店有什么幾位仙師看得上的,仙師盡管開口,我必然全力滿足。”
這幾人看都沒看掌柜一眼,其中一人大聲怒斥
“滾!要不是這小美人跑進來了,老子才不會進你這破店。”
掌柜立馬趴在地下打滾,滾向柜臺。
那四人哈哈大笑,為首那穿著高調華麗之人大聲嘲諷
“這賤民還挺識趣,罷了!也就不追究他藏我小美人的罪了!”
說罷又對著那名女子壞笑,賤兮兮的說道
“你婆婆病重就快要死了,你無力照看,又沒錢抓藥。你答應陪我一個月,我給你銀子買藥,還允諾找我爹把你丈夫免除徭役弄回來,現在才第八天,你就跑了啊!不想你丈夫回來了啊?不讓你丈夫見你婆婆最后一面?”
女子聽聞臉上露出又羞愧又生氣的表情,兩行清淚又從眼里滑落。哭著說道
“你……你卑鄙!我婆婆就是你害的,事后又威逼利誘我屈身于你。你把我囚禁,還喊來這么多人來共同凌辱我多日。”
說罷女子拿起茶杯往地下一摔,撿起茶杯碎片抵住自己脖頸處。繼續說道
“你們要是還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
為首那人頓時哈哈大笑,像是一點也不擔心女子自殺,反而譏諷道
“你越這樣我就越開心,你以為你能跑啊?我故意讓你跑的,這樣才刺激嘛!你也可以自殺,你不想見到你老公了?你死了你那病入膏肓的婆婆怎么辦呢?”
女子脖子處出現淡淡血痕,內心有些動搖。
是啊,他們不想讓她跑,她根本跑不掉。都是他們增添樂趣的手段罷了!
她死了也便死了,在修士主宰的世界,沒人會在意一個凡人的死活。
除了她的丈夫和婆婆!
這幾人還可以接著對別人如法炮制逼良為娼,她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女子臉上閃過糾結掙扎痛苦,放下了茶杯碎片。最終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凄慘的說道
“李公子,還有其余三位仙師。麗娘也知道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你們讓我跑,我也配合你們跑了,被你們抓回后,麗娘也依舊會接著伺候幾位仙師。”
葛秀聽到這里渾身顫抖,凡人在修士眼里就是一只可以不顧死活任意凌辱的螻蟻。
隨意玩弄,隨意碾壓!
那女子便叫麗娘。那四人為首之人,身穿華麗服飾的便是麗娘口中的李公子。
李公子便是婁年城李副監的兒子。
李公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打趣道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那便隨我們走吧!我們會好好疼愛你的。”
說罷便和身邊那三位監民府九品修士哈哈大笑……
麗娘面帶羞憤和不甘,并未跟他們走,而是發出質問
“李公子,麗娘求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伺候你們多久可以治好我婆婆的病?可以讓我丈夫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那四人又哈哈大笑。
她也是知道的,被他們玩弄過的女人沒一個能活下來,自己被他們玩弄膩了之后便會被他們給逼死。
所以趁著自己現在還活著,趁著他們現在還垂涎自己的美色,看能不能講講條件,把婆婆治好,把丈夫接回來。
她生無可戀心如死灰,這便是她剛剛沒有自盡的理由。
哪怕她到時候萬幸沒死,也無顏再見丈夫和婆婆。
她自己也會尋死!
“等我們把你玩膩了再說……或者,就在這,哥幾個把你給辦了。跑都跑這里來了,也該在這給你懲罰,哈哈哈哈…”李公子興致勃勃的回道
麗娘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其中一位九品修士開始清場,大聲怒斥
“都滾出去,別打擾李公子和我們的雅興。”
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所有客人聽罷都趕緊跑了出去,葛秀也起身了。
麗娘又拿起了那塊茶杯碎片,絕望的她閉上眼就要往自己脖頸處劃去。
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流在了麗娘的手上,但她的脖頸處并未受傷。
麗娘睜開眼,只見面前站著一個清秀俊郎的書生。
書生雙手緊緊的抓住茶杯碎片,同時握著麗娘的手和鋒利的茶杯碎片。
鋒利的茶杯碎片穩穩的停留在麗娘的脖頸前。
鮮血從葛秀緊握的雙手掌心大股大股的滲了出來,同時也滑落到了麗娘的手上以及身上。
麗娘滿眼震驚,震驚在婁年城里居然會有人救自己。
葛秀鮮血直流,但并未露出痛苦的神情,而是一把把茶杯碎片給拽了出來,扔在地下。
輕聲溫柔的對著麗娘說道
“別怕,有我!”
說完便轉身,立在麗娘身前,對著李公子四人憤慨的說道
“身為修士,享受著百姓們的敬仰和供養!不保一方百姓平安,不保一方土地安定。而是魚肉百姓逼良為娼作威作福。你們……當誅!”
你們……當誅!
這四個字如晴天霹靂擊在了他們四人心中。
李公子神色慌張,以為是遇到了修士世家的子弟。
在他心里,也只有修士世家的子弟敢用這種姿態跟他說話,而且雖說修士和凡人的地位天差地別,但像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干,臨淵宗也還是有相關律法懲戒他們的。
李公子急忙問道
“敢問公子出自哪個家族,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這女子她丈夫其實早已死在礦山。至于她婆婆,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公子若是想主持公道,你帶她走便好。今天的所見所聞希望公子當做不知道。”
麗娘聽后感覺天都塌了,癱坐在地上開始抽泣,她已經無力大哭了。
葛秀雙手鮮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面上,回頭看了麗娘一眼,緩緩開口道
“我,名為葛秀!”
李公子一頭霧水,臨淵宗有名氣的修士世家沒有姓葛的啊!
葛秀又看向李公子四人,一字一句道
“新浩鎮葛秀,葛仁之子!你們所行之事天怒人怨,我無法不聞不問。”
李公子略微沉思,隨后面露怒色,感覺自己被耍了,震怒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新浩鎮主監葛仁的兒子。叫狗秀,對吧……沒聽過!”
說罷便怒氣沖沖的走上前揪著葛秀的衣口,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的敢耍老子,還真把老子給唬住了。你要壞老子好事是吧?雖說你我同為修士家眷,但我爹是六品,你爹才八品,我不敢殺你,教訓教訓你還是沒問題的。”
葛仁并未向臨淵宗報備自己晉升七品的事,所以李公子只知道葛仁是八品。
成為修士便實現了階級跨越,特別是在臨淵宗各司有職務的修士,臨淵宗對他們的家眷都有記錄的,殺害修士家眷是重罪。
李公子并不敢殺害葛秀,但不代表他不敢出手教訓葛秀。
“啪”的一聲,葛秀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葛秀又站起身來,仍然立在麗娘身前,對著李公子怒目而視。
“啪”李公子對著葛秀又是一巴掌。
葛秀嘴角已有鮮血滲出,葛秀默不作聲,又站起身來,仍然對著李公子怒目而視。
“你他媽是賴皮狗吧!真不愧是狗秀。老子打死你!”說罷又是“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呼了過去。
葛秀又被打翻在地,鮮血從嘴里流了出來,頭暈眼花。
葛秀用滿是鮮血的手撐著地面,堅強的又站了起來,沒有再怒目而視,而是一臉笑容看著李公子。
身后的麗娘也停止了哭泣,而是默默的望著這道消瘦的背影……
李公子氣急敗壞,看著葛秀滿嘴鮮血笑的瘆人,對著葛秀肚子上就是一腳。
這一腳直接把葛秀踹飛,剛好倒在癱坐中的麗娘身前。
麗娘連忙朝葛秀爬了幾步,就要抱起他。
葛秀又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感覺隨時都會倒的樣子。
葛秀穩了穩身形,對著李公子又發出了滿臉瘆人的笑容。
葛秀在笑,發自內心的笑。
打死我,快打死我。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我也算除惡一方了。
我無高修為,亦無通天路。唯求一死,換你一死!
這是葛秀內心的念頭,也是這個念頭,讓渾身是傷的他仍然屹立在李公子面前。
李公子已經被氣的失去理智了。在婁年城,他何曾遇到今天這種局面啊!
正當李公子準備一拳打在葛秀面門的時候,身后監民府的三位修士趕緊拉住了他。
大庭廣眾之下殺害監民府修士的兒子,都沒法隱瞞或操作。按照臨淵宗律法李公子得賠命,他們三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李公子,沒必要跟這個犟種一般計較。”其中一人勸說道。
“對啊!你爹一直想弄掉他爹新浩鎮的主監位置,到時候再整死他也不遲。”第二位也開口了。
“想弄死他辦法多的很,沒必要現在非得殺他,別給自己和副監大人惹禍。”第三位也開口了。
李公子剛剛是騎虎難下。不打吧,自己難出惡氣且威嚴無存。再打吧,真打死葛秀那他也完了。
看著身后三人終于來拉自己了,李公子便也跟著順坡下驢了。
不過還是惡狠狠的對著葛秀說道
“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一定會弄死你。至于她,只要還在婁年城,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罷四人便要走了,客棧外貼墻貼窗偷看偷聽的人們瞬間鳥作獸散。
當四人出了客棧門后,葛秀眼皮沉重的一閉,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