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愿賭服輸
- 我在長生路上無限重生
- 雷突任馳騁
- 3236字
- 2024-08-10 00:29:47
感受到額前抵著一抹無形劍鋒,高大少年慘然一笑。
“我輸了。”
看清了對方縮地成寸,沒看清如何出劍。
眾弟子鴉雀無聲。
這就打完了?
新入門的弟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入門已久的弟子則是不敢相信結果,放實戰里,這可是秒殺,低境界之間搏斗,不應該是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人提心吊膽各種反轉嗎?
談貞輕笑,轉頭對著面無表情的白蟬吊兒郎當。
“心劍,這么早你就把這招教給他,會不會太急。”
“他贏了。”
“劍鳴聲太響,有瑕疵啊。”
“他贏了。”
“縮地成寸的步子也不咋平衡。”
“他贏了。”
“......”
李天城收起劍意,站到林蕓身邊,保持淡定,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林蕓很激動,甚至有些口舌不清。
“小師弟……你好厲害。”
“師姐,我和你還差得遠呢。”
李天城示意林蕓半蹲,然后附到她的耳畔。
“師姐我偷偷告訴你,剛才為了使出那一劍,過度調用身外靈氣,我的心神已經枯竭,能不能帶我回去休息。”
沒等林蕓表態,正北卦位的太叔美鳳甩出一道精純靈氣灌進李天城的身體。
好似久旱逢甘霖,李天城體內生澀竅穴受到靈氣滋潤,渾身舒坦,甚至還能再出一劍。
太叔美鳳朝上官博與譚在哉招手,她對行至身側的譚在哉柔聲道。
“輸不可恥,重要的是如何贏回去,你回去就和師兄們一樣,每日揮錘三百。”
面色慘白的譚在哉雙眼無神,只是點頭,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太叔美鳳斜視上官博。
“回去之后,每日揮錘一千,直到替李天城打出一柄靈劍為止,我要過目。”
上官博冷汗直冒。
“謹遵師命。”
談貞連連咋舌。
鍛造錘重達三百三十三斤,每日揮動三百次就足夠下五境的小崽子筋疲力盡,這娘們不是說隨便玩玩嗎。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談貞清了清嗓子。
“還有賭注呢?”
聞聽此言,上官博嘴唇微動,眼中盡顯掙扎之色,太叔美鳳更是直接拔地而起,御劍離去。
譚在哉的面色更加慘白,仿佛認命一般張嘴。
“等一下。”
李天城站到場中,揮手作停,再一次將眾人的目光匯聚在他身上。
談貞饒有興致看著他。
“有屁快放。”
“打輸了不用叫爹,我只希望上官師兄能還我師姐一個清白。”
“哦?這賭斗還有故事呢。”
聽到“清白”二字,白蟬宛若劍芒的目光再次出現,只不過這次承受的對象是上官博。
頂著各方壓力,上官博也只好將此次爭執原原本本講了出來,最后誠摯地向林蕓道歉。
譚在哉一臉感激看向李天城。
談貞拍了拍白蟬肩膀,“娃娃們過家家而已。”
白蟬收回目光,甩開他的手,給李天城留下一道心聲后,瀟灑離去。
談貞笑容和煦,對場中眾弟子宣布:“熱鬧也看完了,三日后鎖妖塔開啟,往年入門弟子需入塔歷練。”
大典結束,宗主和長老離開太極廣場,一眾弟子各自散去,路上叫苦不迭。
李天城和林蕓正要離去,被眉心朱紅印記的裴驕叫停。
裴驕靦腆笑著。
“師弟你好,恕在下愚笨,方才李師弟你使出的那一劍,我怎么都使不出來,所以想請教一下。”
李天城完全沒想到會有一天輪到裴驕請教他,不過對方如此客氣,李天城還是粗略地將凝練劍意之心得講了出來。
裴驕學著李天城胡謅出來的劍訣,向前一指。
微風拂過,隱有劍鳴。
“是這樣嗎?”
這下輪到李天城驚掉下巴了,現場偷師,沒人管?
裴驕抿著嘴,笑容很含蓄。
“多謝師弟指點。”
李天城和林蕓愣愣地朝楓林方向走去。
“別走!”
上官博憤然叫住李天城。
李天城回頭,辛酸啊,一個二個沒完沒了。
“我上官博愿賭服輸,輸了就是輸了。”
上官博咬牙,從嘴里擠出那個字。
“爹!”
脖子紅透的上官博帶著鑄劍山谷一脈弟子匆忙離去。
李天城感慨道:“這位師兄還真是有脾氣。”
林蕓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補充:“他是劍修,小師弟,你以后也要成為一名劍修。”
“師姐,我肚子餓了,想吃土豆燒雞。”
“怎么了小師弟,你不想成為劍修嗎?”
……
鑄劍山谷,劍氣、炎氣綿延不絕。
熔巖池內盡是斷劍、殘劍。
窯洞邊,炎火蒸騰,金石撞擊之聲不停。
上官博掄著一柄和李天城差不多大小的鍛造錘,對著燒紅的劍胚不停鍛打。
上官博身邊一正在歇息的弟子小心翼翼試探。
“上官師兄,難不成白蟬長老私下度他劍氣了?”
“蠢貨閉嘴。你看不出,難道我還看不出嗎?那是劍意,是他實打實凝練出來的劍意。”
炎火映照,上官博滿臉陰翳,揮錘不停。
“退一萬步講,你上山不過二十年,根本不清楚白蟬長老的鐵面無私。他可能偏袒其他弟子,但絕不可能有私于他門下的弟子。”
“李天城此人絕不能當作孩童看待,天賦、心性都是一等,甚至還有二等的搏殺經驗,好在他拜入了我們蜀山劍宗……未來他必成其他宗門弟子仙路爭鋒的勁敵。”
連續輪砸九十九次鍛造錘后,上官博狠聲道。
“劍成之日,就是我入洞府境之時!”
……
月上三更,鎖妖塔下,李天城如約而至。
走出樹林。
劍芒比月光先到。
“交代你的來歷。”
人聲比秋寒更冷。
李天城苦笑。
“師父,你不信我?”
劍芒穿過李天城的四肢,將他死死釘在鎖妖塔外石墻,鮮血如注。
“你不說,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白蟬出現在李天城身前,冰冷月光照在他的白眉,無悲無喜。
“女桑,入夢。”
李天城暗道糟糕,雖然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低估了白蟬的手段和狠辣程度。
難道這個男人就不怕下錯手?
“這么小個娃娃,還是你的親傳弟子,真要這么狠心嗎?”
一道幽影出現在鎖妖塔上,呼氣如蘭,吐字如珠。
白蟬冷聲。
“別忘了你還是戴罪之身。”
“好吧,反正他是你的弟子,這可是你要求我做的。”
幽影閃至李天城身前。
李天城小小吃了一驚。
身前女子的五官與師姐林蕓極其神似。
“小娃娃,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無情的師父。”
幽影呼出一道無形無質的氣,李天城瞬間昏睡過去。
月光下,李天城斷斷續續地將第一世在蜀山劍宗的外門經歷講得七七八八,一直到他死在妖亂之中。
幽影嘆息。
“這娃娃與你們蜀山劍宗的緣份倒是挺深,死在蛟龍妖亂之中,投了胎又進了蜀山。”
白蟬失神落魄,轉身望向有缺玉盤,月光照得他灰衣勝雪。
“真的不是他……是我錯了嗎?”
幽影側耳,發出嗤笑。
“你在哭?哈哈哈。”
“說你無情,你偏要癡心妄想追查你師弟的蹤跡。還不愿意接受白棋早就死在五百年前,連尸骨都找不到的結局?”
“癡心人總做無情事,無情人卻道癡心言。”
“我不懂你們人族。”
幽影離去,只余隱香。
天光微亮,李天城恍神醒來。
頭好痛,昨晚發生了什么?
李天城只記得他依照師父白蟬的心聲于夜半三更來到鎖妖塔,之后發生的事情全然忘卻。
靠在鎖妖塔石墻上,李天城瞇起眼睛看向身前站定的白蟬。
“師父……?”
白蟬轉過頭,嘴角僵硬向上。
“天城,你醒了。”
“……師父你怎么了?我怎么睡在這里的。”
李天城被白蟬僵硬的表情嚇了一跳。
師父在笑?
“……無事。昨晚……你練功累了。”
“師父我頭昏腦脹的,可能受涼了,要回去好好休息。”
“好。明日三更,你再來鎖妖塔,我會教你其他功法。”
一聽到練功,李天城就興奮了起來。
能被仙人境大劍仙親自指導練功,山上能有幾人?
白蟬拋給李天城一本古書。
《劍道總綱》,清微道人著。
瞧瞧,這功法名字,除了上五境劍仙能想出來,其他境界的修士就算想出來他敢用?
李天城走后,白蟬呼來一捧凈水,掬在掌中。
水面倒映著他咧嘴提拉嘴角的畫面。
“我笑的很難看么?”
一整天,李天城都沉浸在興奮中,不斷翻看自白蟬處得到的古書,就連林蕓叫他去吃飯也不理。
直到月上枝頭,李天城才裝作平靜奔至鎖妖塔。
白蟬講解《劍道總綱》,何為劍心、何為劍道、何為劍意……全都被李天城如饑似渴的記在心中。
自此,除開白蟬外出的時日,每晚李天城都會準時準點趕到鎖妖塔,在白蟬的指導下進行修行。
正如林蕓所說,山中無寒暑。
十年過去,李天城從銅皮境修到草根境,再修到柳筋境,境境穩固,就連上一世沒發現的漏缺都有白蟬在一旁補正。
轉眼,林蕓口中的“小師弟”也變成了“師弟”。
這一晚,白蟬怔怔向李天城問道:“天城,你覺得我是個好師父嗎?”
如同當年遇到裴驕向他請教一般,李天城怎么都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師父會問他這個問題。
“師父你自然很好,對我很好,對師姐也很好,修行如此,生活亦如此。”
“明天該你下山招收弟子了,林蕓最近閉關,分不開身。”
“就說很久沒看到師姐了,師姐她是不是要步入洞府境了?”
白蟬點點頭,交給李天城一枚劍符。
“這是我煉制過的劍舟符紙,上面承載著一道劍氣,可殺玉璞之下的修士。”
李天城恭敬接過劍符。
“多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