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娘意外尋死,讓陳駱有些吃驚。
好在他回來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飛出金針救回對方,他推門而入。
看著女人難以置信的表情,其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變作恨鐵不成鋼的呵斥:
“你的命就這般輕賤么?說好了等我,卻這么急著尋死?”
蘇二娘愣了片刻,當確定罵她的人正是陳駱時,心中的驚訝難以言表。
在她的認知中,陳駱不過練氣五重,即便有吳氏掌柜相助出手,出現意外的概率也極大。
畢竟雷開的強大已然深深印刻在眾人的骨髓之中,那是根本無法戰勝的存在。
然而,陳駱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固有觀念。
堂堂煉氣九重,三霞山外院弟子雷開,竟真的被他給算死了?
看著面前清晰的人影,蘇二娘不可思議,繼而露出笑靨。
即便聽到的是對方的責罵之聲,她心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如同飛出牢籠的金絲雀,充滿了無限的振奮與喜悅。
“郎君,你……真的來接我了么?”
陳駱面色冷峻,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畢竟剛剛才罵過對方,此刻也不好意思立刻換上笑臉。
只得故作深沉地說道:
“走吧,這里可不是你的家。”
“是!”像是從夢中驚醒,蘇二娘喜極而泣。
一夜間積攢的壓力,仿佛在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宣泄。
擦了擦眼淚,見陳駱背影已推至門外,她雀躍一聲,忙快步如飛,緊緊地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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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蘇二娘,小院里的三人終于再次團聚。
這回沒有了雷開帶來的陰霾,所有人心情都很不錯。
當天二娘做了滿滿一桌子好酒好菜,一起慶祝。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棉紅意家算是鄰居,人家正在治喪,自己在這兒喝酒吃肉。
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何況褚子良雖然也是為了殺人奪寶,但這回畢竟間接為自己報了仇。
于是吃過飯,陳駱便打發蘇二娘到棉紅意家幫忙。
做飯也好,切菜也罷,總歸是盡一份心意。
不止是蘇二娘,連他自己也忙前忙后,幫著布置靈堂。
周芊芊則負責帶帶孩子。
一連數天,周圍諸多鄰居倒也借此認識了他們一家三口。
得知是吳氏客卿,一階上品符師,人人皆存敬仰。
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得罪。
數日之后,褚子良成功下葬,棉紅意家的事情基本完結。
因其家里有個“金火雙靈根”的天才,即使褚子良已死,吳元義也沒有收回娘倆的宅院。
反倒是煙柳巷的青花樓,竟在不知不覺被吳氏收購。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二娘表現的有些失落。
她曾經幻想過春十娘能把青花樓改頭換面,做正當生意。
可沒想到走了一個雷開,又來一個吳氏。
昔日的姐妹們兒依舊要在青樓受苦。
陳駱對此也沒有辦法。
弱肉強食,是世界的規則。
哪怕是修仙者,依然跳不出“人心”這道樊籠。
為了讓二娘每天少些煩惱,他只能在晚上多賣些力氣,令其不至于胡思亂想。
這一日。
陳駱做完功課,躺在榻上休歇。
二娘身姿窈窕豐盈,銀盤似的臉靨,紅艷如霞。
宛若一名騎士,高高在上。
床榻周圍,輕紗橙衣四處散落,顯現一片狼藉。
陳駱神智迷迷糊糊,數著吱呀吱呀的床角聲。
就在這時。
咚!咚咚!
外面響起一陣拍打門窗的聲音。
“駱叔,快出來,芊芊有東西給你看。”
室內有隔音斷目的法咒保護,外部聲音能傳進來,內部聲音無法傳出。
聽到動靜,蘇二娘長吁一口氣。
兩只冰蠶白絲羅襪包裹的蓮足,因為緊張而愈發用力,呈現一個優美的弧線。
陳駱見她磨磨蹭蹭,沒有停下的意思,忍不住道:
“算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讓我緩一下。”
“不行就不行,緩一下是什么意思?”
二娘俏臉薄嗔,長發披散,有些欲求不滿。
陳駱無奈,不得不解釋道:
“我最近沉迷練功太累了,平時不這樣。”
自從為褚子良辦完喪事,陳駱便一直把時間排的很滿。
除了正常的打坐煉氣,接著便是苦練《二十四式云龍劍訣》。
陰雨天時,再外出修煉《雷火天章》。
晚上空閑則研究煉丹制藥。
除此之外,還要傳授周芊芊、蘇二娘《紫霞功》。
他有一十三重《金座蓮花功》,可筑上品道基。
十一重的《紫霞功》只能筑中品道基,對陳駱而言無用,便選擇傳授給二女。
無論是周芊芊還是蘇二娘,都知道這份功法到底有多珍貴。
那是無數散修愿意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不惜性命的東西。
感動之下,周芊芊畫符變得更加努力,誓要早日晉升一階中品符師,幫駱叔分擔壓力。
蘇二娘則簡單的多,近幾日使盡畢生所學,討他歡心。
只是有時候用力過猛,讓陳駱鋼鐵般的意志都有些恍惚。
時間匆匆流逝。
外面的敲門聲逐漸平靜,蘇二娘也收拾衣服,起身下榻。
她一只玲瓏的足踩在木階上。
玉趾輕攏,起身彎腰,體態優美若天上仙子。
自腿至膝,慢吞吞穿上赤橙色紗裙。
甜美的聲音徐徐道:
“郎君,妾身最近想學一門技藝,不知您可否幫我留意一二?”
“哦?想學什么?”陳駱同樣從榻上坐起,為自己穿戴著衣服。
蘇二娘道:“我對做菜頗有天賦,因此想學習烹飪,不知郎君可否為我弄幾本菜譜?”
菜譜?
陳駱神情一動。
修真百藝除了主流的“丹符器陣”,尚有其他衍生職業。
比如培育靈植的靈植夫、專門獵妖的獵妖師……
“烹飪師”自也是一類。
不過與凡俗的烹飪不同,修仙界的“烹飪師”主要負責處理各種妖獸、靈材,使之變成美味鮮甜,蘊含靈機的食物。
要知道。
妖獸的骨可做法寶法器、皮可做皮甲符篆、肉蘊含大量的營養物質。
對于煉體修士而言,一瓶辟谷丹比不上一頓營養豐富的妖獸肉。
但妖獸之所以是妖獸,就在于其遠遠強于普通野獸。
因此其進化的過程中,肉質要么極堅韌、要么很難吃、要么干脆就有毒。
所以如何將妖獸肉烹飪的美味鮮甜便成了一門高深手藝。
蘇二娘想要做烹飪師,首先少不了菜譜。
而修仙界的知識是有價值的,哪怕只是一道菜譜,也并非說弄就能弄到。
“怎么突然想起要做烹飪師了?”他沒有開口拒絕,而是好奇的詢問。
蘇二娘整理好衣衫,又回身貼心的為陳駱披上外套,認真修整著衣服上的褶皺,說道:
“郎君是煉丹師,芊芊是符師,只有妾身什么也不會。”
“那又怎樣?”陳駱張開雙臂,像只衣架一樣任由她擺布,笑道:
“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何必焦慮?”
蘇二娘聞言,整理的動作一頓,嫩如白藕般的雙臂突然從后環繞。
嬌嫩的身軀緊貼著他的背。
“韶華易逝,似水流年。”
“妾身從小在青花樓長大,見過太多因年老色衰而凄慘收場的前輩,以色侍人終不長久,但我又想一輩子陪著郎君。”
“郎君是法體雙修,若是賤妾能成為烹飪師,往后便能為郎君多做些輔食,以供修煉。”
“異日就算變成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子,想必郎君也舍不得拋下我。”
她聲音甜美,說話態度極為認真,聽的陳駱一陣沉默。
蘇二娘出身于祭館,顯然比他還要缺乏安全感。
美貌現在是對方最大的資本,但正如其所言,
年華總有逝去的一天,若不早做打算,未來誰又能說的準?
想到這里,陳駱忍不住轉回身,憐惜的與其相擁。
感受著佳人豐盈凸浮的曲線,那張嫵媚動人的俏臉一點點靠近。
櫻桃般的唇,豐潤香甜,引人留戀。
良久后。
蘇二娘如從溺水中恢復,臉靨明艷,帶著一抹羞紅。
陳駱心旌搖曳,暗暗發誓,定要為她留住這一抹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