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尸體打撈上來,盡管發臭,但并不是尸臭。小時候姥爺去幫人打撈人時我曾見到過,盡管有點遠,但是那個味道我永生難忘。
已經感受不到脈搏了,在醫學上無疑是死亡了。但在神秘學存在的這里并不著急下結論。
眼失其神,耳不能聞,心不在跳。三魂七魄,失其三魂,丟其六魄……額,這已經跟死差不多了啊。
也就是說這位跟藍發小子是一個兇手,不過藍發小子運氣好一些,所以保留了呼吸嗎?
看向那具尸體。
雖然我跟她沒有多大交情,稱不上朋友,但是由于藍發小子的關系,也算天天見了吧。就這樣看著她成這個樣子還是有點……嗯,沒有悲傷?甚至連難受都沒有,我這還是正常人嗎?
簡直了,來到這邊什么都沒有給我,反而把我的情緒給剝奪了,那女生神到底在干什么?
將蠟燭放到佩奇頭頂前的地方,拿出帶在身上的骨刀。
火光驅散了黑暗,佩奇的尸體完全顯露出來。嬌小的身體肚子出染著一片猩紅,蒼白的面孔,毫無生計嘴唇,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干凈的地方。就這樣靜靜躺在哪里,那個平日里不愛說話的女孩……
然而我心里沒有一點波瀾。
啊,看來這也幫上我不少啊!
全身站直,將骨刀樹立在身前,另一只手伸出兩根手指按倒到面上,平復呼吸……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三魂七魄,聽我號令。
黃泉為路,幽冥為門。
魂歸兮來,魄聚成形。
陰陽相引,鬼神同行。
太上敕令,魂歸本體。”
忽然,本來平靜的下水道內變得風起云涌。燭火搖曳,四周的黑暗中隱約傳來低語聲,仿佛是鬼神在回應咒語。
“急急如意令!”
用骨刀劃破手指,然后順勢將血甩到佩奇身上。
“佩奇·克魯茲!”
聲音變得癲狂,像是在猴山里面群猴在呼叫,不同的是聲音異常尖銳。男人的緊夾著的雙指開始顫抖,額頭長也滲出滴滴汗珠……
“歸來!”
聲音變得更加尖銳、吵鬧。似乎空無一物的黑暗中什么東西要掙脫出來。本來被照亮的地上,從四周的黑暗中,一只只形是手的黑影開始伸向蠟燭……
男人見尸體四周還是沒有反應,反而是黑影離蠟燭越來越近,男人嘆了口氣,雙指在空中一揮……
“解。”
本來在風起云涌的環境中火舌也不曾搖曳,然而在隨著男人的聲音和動作,火焰瞬間熄滅。
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而黑暗如潮水般將他吞沒。
“哈……哈……”
男人撐著膝蓋,喘著粗氣,看向滅掉的蠟燭。
成功了,但也沒有成功。
通幽尋魂。雖然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地府,但念兩句來試試也不是不行。事實證明,都是神秘,都可以用。剛才他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游魂在回應,但正主卻沒有一點動靜。
兩種說法,一是已經投胎轉世了。但太快了,頭七都不過完就讓其轉世,想想異世界的地府效率也不會這么高效。那就是另一項了,魂并未去往陰間,而是被人給扣住了。
傷其身,奪其魂。下手真黑啊,連讓人轉世都不讓。
那人開始打量起靜靜躺在那里的尸體。
該怎么辦了。
忽然,男人想起了什么……
在人來人往的工會大廳外,一輛車隊開始在等候。領頭的瓦倫正在整理著隊伍,無意間看到后方帶著面具的身影。
“喲,來了。”瓦倫半開玩笑式的說到,“不是說你是獨行俠嗎,今天怎么多了個人啊!”
瓦倫看向他身邊的的一個身影。
“嗯,怕遠行不安全,專門找了個朋友。你們不介意吧。放心,實力肯定有所保障。”
“行是行,只不過……”
他看向我身邊的人,跟我一樣披著一個披風,戴著一個面具。
“你們都這么喜歡保持神秘嗎?”
然后開始旅途。
我們原本的目的點是距離城鎮五百里的一個村莊發出的申請。說是哪里有一幫山賊,占山為王、燒殺搶掠、無惡不做。所以我們本次的目標就是哪里。一路旅途,并無可講。我們平安的到達了目的地。
村莊坐落在山腳下,周圍是茂密的樹林,風景其實還不錯,如果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這里應該是個挺適合養老的地方。村口的柵欄歪歪斜斜的,像是被人隨便踹了幾腳,但也沒到完全毀掉的地步。房屋大多是木頭和茅草搭的,雖然有些破舊,但勉強還能住人。屋頂上偶爾能看到幾個補丁,大概是村民們自己修修補補的結果。
街道上沒什么人,偶爾能看到幾個村民探頭探腦地往外看,眼神里帶著警惕,但也沒到完全絕望的地步。有個小孩躲在門后偷偷瞄我們,被我看到后立刻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探出頭來,眼神里帶著好奇。
我們一行人就這樣走到村莊中央。哪里站著一個老人,這位大概就是村長了吧。
“請問,你們就是來解決山賊的冒險者們嗎?”
他向瓦倫發問,畢竟這之中一看就知道誰是領頭的。
“對,這是工會證明。”
說著他拿出一張公文和他的工會證件。老村長仔細核對后,緊張的神情終于變得舒緩,甚至有點興奮。
“大家,可以出來了。是工會的人!”
忽然,本來安靜的四周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躲在家里的人都紛紛出來對我們表示歡迎。
“那伙山賊是之前就存在了,不過規模很小。我們本來自己就可以抵御,雖然消滅不了,但也沒對大家的生活造成什么影響。但是不知道為啥么,那伙山賊迅速壯大了。我們抵御不了,每次都會被洗劫一遍。一些女人和小孩都會被強上山去。所以,請各位冒險者大人救救我們吧。”
說著,他對我們跪下。
“懇請各位,殺了他們吧!“
在村長家,又一間房間,向內看去非常整齊,床頭還有幾個簡陋的布偶。只是,看上去已經沒有人再去使用了。
由于到達時天色已經很暗,所以決定先在村里休整一晚,明天再去剿匪。似乎是因為誤會解除,村民們又開始熱烈的招待起我們。火光驅散黑暗,將廣場中的眾人包裹。“老狼”隊伍中不少人都與村民開始圍在火堆周圍開始跳舞,其中不乏有幾個農婦與其眉來眼去。
“怎么,不去玩玩嗎?”
是瓦倫,他沒有混到村民中去。反而跑到我身邊坐下。
“我說,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指向人群,人群中不乏有冒險者被農婦拉近屋子里去。瓦倫習以為常的說到:“哦,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偏遠的地方吧。這里的村子基本都不是連成一片的,所以每個村子就那么點人。為了避免背德的情況發生,這里的婦女一般都會拉那些旅行者來家中過夜。相當于互贏關系吧。”
這種算互贏?
“哈哈,怎么了,羨慕了嗎?沒人來邀請你。”
或許是看我太小,所以基本沒有人來我這邊。
“要我去幫你說說嗎,說別看你這么小,床上技術卻不得了。”
“得了吧,我只是想說。看了村長那副表情,你們這群家伙居然還干的出來這種事?”
雖然我心里充滿了歡樂,但并不代表我不會同情、憐憫。他只是干笑兩聲,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當然,村長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但是那畢竟是別人的悲傷,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假如有人要去憐憫每一個人、與每一個人共情,那種家伙恐怕會壞掉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腦中出現一句話: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所以啊,可憐可以,但不要去共情啊。”
看著他的笑容,我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也經歷了許多吧。
“對了,雖然可能不用,但不留兩個人防備偷襲嗎?”
正在喝酒的瓦倫聽了,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忽然用一種狡猾的笑容把手中的碗遞給我……
歡迎會結束,大家都回到不同屋子睡覺。本來熱鬧的廣場上只剩下一大堆灰燼和零星幾個人。村中沒有什么夜間的娛樂游戲,所以大多人都死回家就熄燈了。村落又變得安靜,遞進一聽或許能聽到勞動了一天的漢子打鼾聲。幸運點則是能聽到婦女極力壓住聲音的嬌聲。
本來祥和的夜晚,一伙人卻躡手躡腳的開始向村落四處擴散。他們無不是將口鼻遮住,手中拿著一把兇器。
由于村中的婦女也就那些,而“老狼”隊伍中卻有三十多人,肯定不能人人都享“雙贏”關系,所以沒被選上的人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睡覺。而那群趁著黑夜的人卻精確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黑夜中的殺手無不是在興奮著,因為偷襲這種事情是他們最為擅長的事。
狐貍躲在暗處,靜靜的等待著老狼的放松,雖然在完全狀態下狐貍肯定不是狼的對手。但是萬事并不是一定,老狼沒有了牙齒、利爪,本來挺拔的身姿也變得佝僂,是那樣的孱弱。跟何況有放松了警惕了?
他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來到了大房子哪里。
“動手!”
說著他們向房子里扔近一種他們經常用的,吸了會致幻的煙霧。然后一股腦的沖進去。
是啊,年輕的狐貍雖牙齒并不尖銳,爪子并不鋒利。但也能夠殺死獵物。真要斗上一番,老狼又能占到幾分便宜呢?老狼沒有了尖銳的牙齒、鋒利的爪子、健壯的身體。所以,他們是靠什么活下來的呢?
月夜下的房頂上,另一群人正蹲著身子看著那聰明的狐貍沖進房子里。
瓦倫笑著說到:“動手!”
身邊的弓箭手點燃一根箭矢,將它射出房子中的窗口。一瞬間,整棟房子都被點燃。
火焰沖天而起,火光再一次照亮這座村落。
老狼啊,雖然歲月帶走了它們的牙齒、利爪、體力。但是有一樣沒有被帶走,而且還更加強大。那就是……
我接過瓦倫遞過來的碗,碗中雖然看著像果酒,但是卻沒有一點酒味。
狡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