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眼神……’
‘果然是那日遭遇的年輕人嗎?’
從陰影處走出來一位高大身影,全副武裝的武士大將。
看到半兵衛那三白眼,還是有些感覺滲人。
武士大將大喝:“我聽聞你被一心大人斬殺……”
“你果真是[不死之身]嗎?!”
戴著詭譎妖鬼面具的武士大將,提起手中的長槍,左手腕處用結實的布條與槍身系緊了。
左手臂自從盜國之戰被眼前的半兵衛劃傷之后,便再也提不起勁。
今日既是得到不死之力的時候,也是復仇的時候。
只見面具下的高峰發出作戰的宣告。
“那我便打到你再也無法站起來!”
正吉還抱有一絲希望,帶著期許的語氣說道:
“高峰大人!”
“你知道我姐姐嗎?”
“她昨日消失……”
酷似妖魔面具下的高峰,表情也逐漸猙獰起來,甚至其樣貌開始跟著臉上暴戾的面具吻合了幾分。
高峰冷漠地厲聲喊道:
“退下!”
“現在輪得到你說話嗎?!”
反而半兵衛一反常態柔和地勸起了正吉。
“退下吧,正吉。”
“狀況如此,不必多問。”
“這是引誘在下現身的陷阱,鈴應該也在這里。”
“這么窄的走廊,對付用槍的過于劣勢了……”
“速速退到開闊的地方去!”
正吉趕忙后退。
“對...對哦。”
哐啷——
大門在背后被突然關上了。
正吉往后一看,感到驚訝,這不是那日襲擊村子的野武人嗎!
“你是!”
那日被扣掉左眼的野武士,正陰翳地看著正吉。
半兵衛冷冷盯著高峰,也沒有回頭,并不在乎后路被截斷。
“野武士果然是你的人,神隱也是……”
“不過,出于何種企圖,我不在乎。”
“把那姑娘還來,我可悉聽尊便。”
半兵衛說話的語調越發不客氣,直到最后甚至藏有威脅之意。
“在哪?!”
高峰感覺有些頭疼,下意識想要錯開這冰冷的眼神,但復仇欲念在洶洶燃燒。
就在前不久。
村長跟在高峰身后念叨:
“就是因為放了那種人進來才會出這等事。”
“真是無奈,但是……”
高峰堅定地說道:“啰嗦!”
“這可攸關葦名的生死!”
“過不了多少年,我們必定會與幕府決一死戰!”
“要是葦名亡國了,高峰家族也休想茍活。”
村長感覺高峰有些杞人憂天。
“葦名很強,不會如此輕易……”
高峰冷笑一聲。
“哼……”
“葦名要是贏了的話,怕是更糟。”
對上面對權力的分配上,高峰一直都頗有微詞。
“連葦名眾都不是的賊人鬼庭雅次,都得了個[主馬]的官名……”
“可同樣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夫卻一無所有。”
除此之外,高峰還有額外的擔憂。
“而與那個葦名眾都不是的鬼庭有別的是……”
“吾等高峰自古就統管了這一大片領地。”
“如此說來,他們也不可能讓外人永享這份優遇。”
高峰看著葦名的山,上面覆雪眾多,這都是他的領地。
“即便贏了與幕府的戰爭,葦名也一定會想辦法尋得一些口實摧毀高峰家族。”
“現在……只得對葦名言聽計從!”
握緊右拳,左拳的無力感一直在提醒著高峰。
“那日……”
“要不是被砍傷,或許還能算進葦名七本槍中。”
砰!
高峰右拳突然錘在墻壁上,造成了一個小窩,裂縫開始向周遭蔓延。
“要不是……”
“要不是犬子被砍傷。”
“或許還有復興高峰的希望!”
他緩緩打開眼前的門。
里面赫然便是高峰的長子。
“啊啊……”
“我的虎道!”
傳統的胡須面甲靜靜放在虎道旁邊,一位俊朗的年輕人正氣猶懸絲地側躺著,只剩滿身傷痕。
一旁的醫師道順闡述病情。
“傷得很深,觸及骨骼,恐怕難以再度揮劍。”
愛子如命的高峰聽到這樣的消息,只能不停哀嚎。
“哦哦哦……”
道順繼續說:“流了那么多血,關鍵就看今晚……”
想要觸摸自己的犬子,但又怕會令其疼痛,高峰的手掌只能在不遠處停住。
“別讓他死了!”
“無論如何也要救回來!”
一旁被扣掉一只眼珠子的下屬連忙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
“有我們跟著卻變成這樣。”
梭梭梭——
因為道順自己轉頭瞥視的動靜太大,導致布麻的面罩發出了響動。
“交由我來,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不僅如此,令郎還將獲得超凡的身體能力。”
“這也是長久以來的研究成果……”
“敢做常人機會的事才最為可貴。”
“你說是吧。”
“師傅……”
高峰瞬間瞪向道順,怒氣滿滿,似乎是觸碰到他的逆鱗了。
“就算是道順閣下,老夫也不許你把他變成怪物那樣。”
……
全副武裝的高峰舉起長槍,開始蓄勢。
‘不許再妨礙我!’
‘[殺不死的]!’
‘本以為是孑然一身的浪人。’
‘探尋一番倒也有不少的牽掛。’
高峰冷笑起來。
“你問老夫的企圖?”
“老夫現在只想將你千刀萬剮。”
半兵衛愁苦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能在心中暗嘆。
‘很好!’
‘沒辦法了……’
‘話雖如此。’
唰——
半兵衛背后的獨眼龍武士將武士刀很快拔了出來。
‘那位曾避開了在下的肋骨,直戳要害而來的高手也上陣了……’
‘被他們左右開弓可就難辦了。’
保持著冷漠臉色的半兵衛,向正吉發出請求。
“正吉,后面拜托你讓他們分神就行。”
正吉聽到半兵衛先生如此鄭重拜托且信任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誒?”
半兵衛繼續說道:“你是帶著什么打算來的……”
“做好覺悟上吧!”
叮叮當當!
半兵衛向下用武士刀擋住了高峰十幾連戳,軀干被震得發麻。
另一邊,正吉面對急速踏步的敵人,還沒來得及拔刀,但還是下意識想起半兵衛教他的技藝。
‘這個動作!’
‘要突刺了!’
‘是因為看了些非同尋常的廝殺嗎?’
‘但是……’
撲哧——
獨眼龍武士的刀刃還是刺中了正吉距離心口處很近的腋窩。
‘就算明白,也躲不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