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
秦景洋帶著劉宏峰等人,來到了他手下小弟蹲守的小店。
進店后,
只看見王啟明一人,尚未發現陳陽的蹤影。
秦景洋起初想著進店后,要面對面直接對峙陳陽,心里還有些微微犯怵,
本來一直領頭走著的他,在進店前的那一刻,放緩了腳步,選擇和劉宏峰一起走進店里。
進去后,環顧一圈,
沒見著陳陽的影兒。
只看見王啟明一人,面前桌上擺著五道菜,三葷一素一湯,整得還挺好。
秦景洋見沒有陳陽,身后又有這么多的兄弟助陣,瞬間來了神。
闊步走到了王啟明面前,用力一拍桌子,指著他的鼻子,
“小子,陳陽呢,他在哪里?你們倆在學校不挺拽嗎,今天老子跟你們玩玩,你特么給老子出來,。”
說完后,他伸出手想要去拍拍王啟明的腦袋。
老王向旁一閃,然后站了起來,將剛才試菜的一根筷子用手拿著,悄藏于身后。
“陳陽不在這里……”
就在這時,
陳陽在門店外聽到了王啟明和秦景洋的對話。
秦景洋一聲怒起:“峰哥,往死里整,廢他一只手,有什么事我擔著。”
“我特么等得文身都癢了。”劉宏峰從后面走出,袖子一擼,胳膊上的虎頭文身露了出來,“打個架,哪來這么多廢話。”
他向王啟明走去,伸出一只手,欲掐住他的脖子。
也就是這個當口,
陳陽在人群中,一聲呵出,宣告了自己的到來,把整個場面鎮了下來。
劉宏峰聽到這聲后,轉過身,看向了店外的他。
“他就是陳陽?”劉宏峰側過頭悄聲問了一句秦景洋。
后者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看見陳陽此刻的表情,心筋突然跳了一跳,下意識往后撤了一步。
“就你特么是陳陽啊?!”
劉宏峰順勢就抄起了一張店內的凳子,向外走了出去。
本來正在店里就食的一些同學,見到這副場面,立刻四散開來,生怕波及到了自身。
飯店的老板劉師傅一見這副態勢,從后廚跑了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正反擦了兩下,出言溫聲勸道:
“大兄弟有話好好說,把凳子先放下,啥事也犯不著這樣啊,冷靜,消消氣,咱先坐著喝口水。”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劉宏峰走了過去,想要將他手里的凳子順下來。
“你特么再逼逼賴賴一句,我連你也一起打!”
劉宏峰根本不慣他的坡下,見他想要走過來,舉著手里的凳子朝他指了指,神色橫硬。
飯店老板性子老實本分,他是開門做生意的,當然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過去也有一些同學在店里發生過口角,他一般都是先將場面穩住,不讓沖突徹底爆發。
然后對雙方都好言安撫一番,最后說一句出門在外大家都是朋友,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識。
然后將他們的單打個折,事情就過去了。
可誰知,今天遇到了劉宏峰,他只覺得對方像個發了瘋的牛,硬犟得很,根本拉不住啊。
他見沖突越來越大,事態開始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立刻朝后面的婆娘使了個眼色,后者會了意,連忙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
陳陽見劉宏峰抄著凳子,氣勢洶洶地走來,他的幾個跟班也在身后跟著,圍了上來。
他臉色平靜如常,心里雖然不怕,但也沒有像個愣頭青一樣的直接對莽上去。
對方這勢氣顯然已經是醞釀了很久,有備而來,他沒必要迎其鋒芒出擊。
再一個,他看了眼他們這一伙的人數,包括秦景洋在內一共有八個人。
聚眾尋釁滋事沒得跑了,還是在學校放學時段鬧事,嚴重擾亂了公共場所秩序,造成混亂,這個性質鐵定是要進行拘留的。
陳陽見他們是在飯店內開始鬧起來的,那么老板肯定會在事發時就報了警。
現在他只要拖時間,等帽子叔叔到來就行,沒必要冒著可能受傷的風險逞能,和劉宏峰去面對面硬拼。
至于對于今天的回禮,陳陽有的是時間準備。
他看見劉宏峰的摸樣就知道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有股子半調子社會氣息了,這種人一瞧就知道是輟學的,
在社會上沒什么穩定的腳跟,純晃悠的。
他有的是法子治他們。
今天這么一鬧,劉宏峰進去待個幾天是免不了的,陳陽正好有足夠的時間,去摸摸他的底細。
摸清楚后,就輪到陳陽的回合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方今天給他來了這么一道,他自然也得好好回敬一番,不然禮數可就落下了。
這不是體面的做法,沒理由讓人看了笑話啊,所以他必須得略備一點薄禮,等他出來后,奉上,
這才叫有里有面,挑不出毛病。
所以此刻,陳陽并沒有硬剛上去,和他打做一團,處變不驚語氣淡淡道:
“秦景洋叫你來的吧,你想過今天來這里鬧事的后果嗎,
“這周圍可都是攝像頭,這個路口過去對面就是派出所,趁現在事情還不算嚴重,我勸你哪來的回哪去。”
劉宏峰瞥了瞥嘴,不屑笑道:
“你特么嚇唬誰呢,搞得像我好怕一樣,
“實話告訴你,老子進局子的次數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今天就是來教你做人的,你喊爺爺都沒用,
“你不是很囂張嗎,現在再狂一個看看啊。”
說完他揮了揮手,身后的馬仔欲前去將陳陽圍住,
劉宏峰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動手,他就是讓好好欺辱陳陽一番,
想看著這些所謂的校園風云人物,在他手里瑟瑟發抖的樣子。
那感覺很爽。
他初中時就喜歡這么干了。
把上節課被老師表揚過的學生,課間拉去廁所圍堵著。
又或者是走廊過道上某位正和女生風趣說笑的白凈臉,他著看就礙眼,過去就是一撞,那本來在女生面前形象神氣的男生,瞬間頹了。
劉宏峰一直覺得校園生活哪哪都不好,就是欺負人還算有點意思。
出了學校后,就憋屈多了,要考慮的事情也多了,他說話不再是最管用的了,也沒人會把他當個人物。
他開始要看別人的臉色了,學著說些恭維的場面話,別人還不一定搭理他。
哪有校園里那么簡單粗暴,誰拳頭硬誰就最是老大,沒人敢不給面兒。
他體會著此刻再次回到學校環境的感受,周圍過往的學生都投來懼驚畏怕的目光。
這些神色讓他很享受,
在這里他覺得自己就是最頂天的存在。
就當劉宏峰打算把手搭在陳陽的肩膀上,
好好嘲弄他一番的時候,
他的手剛抬起準備下搭,在半空中突然被緊緊擒住,
下一刻腹部又挨了一腳,
隨即聽到一聲熟悉的怒斥:
“劉宏峰,你干嘛呢,上這來礙眼了,我是不是過去太給你臉了,讓你覺得自己也是根蔥了?!”
他聽到了這無比熟悉的聲音,
癱在地上,抬頭仰望著這個從人群中走出,給了他一腳,又像罵狗一樣訓斥他的人——顧庭星。
劉宏峰再沒半點威風摸樣了,就這么半坐在地上,神情語態恭敬道:
“星哥,你怎么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