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夢一場
- 云不知山青
- 紅綠燈黃女士
- 3197字
- 2024-08-02 00:48:45
春來雪融,天氣回暖,即便是在暮色沉沉的夜晚,京城也不覺有多么寒冷。城外的護城河早已化了冰,隱約可見幾盞精巧別致的花燈順流而下,與城門口幾株火紅的木棉相映成趣,倒也別有幾番滋味。
大垠歷125年,今日是上巳節,恰逢新帝登基,便取消了宵禁這一說,因此今年的上巳節比往年都要熱鬧些。
天蒙蒙亮起,街市兩旁便有小販林立,吆喝著叫賣五彩蛋,河邊的小販甚至效仿那些飲酒作詩曲水流觴的大學士們,將各色的五彩蛋和紅棗放入水中,讓其順流而下,晨起的百姓們就在下游處各守一處地方,五彩蛋和紅棗漂到誰附近,誰就取食,一陣又一陣地歡呼聲傳來,驅散了清晨的寒意露水,倒也不比那些文人雅客的曲水流觴宴差。
路上百姓也都去了厚重繁復的冬裝,換上了稍為輕便鮮艷的衣物,更有好興致的小娘子摘了一枝海棠別在發髻上,隨著步履輕搖,迎著春風盎然。郎君也不甘落俗,擇一朵及第花佩在帽檐上,面對即將到來的春闈,取一個“狀元及第”的美名。
吉時一到,宮里的祭臺便燃起熾火,祈求風調雨順,百姓安康。
蕭瑟肅然的冬日過去,此時的京城,一派萬物更新的暖洋洋景象。
除此之外,今日的京城,更是有著一件古往今來都未曾有過的大喜事——咱們這位剛繼位的新帝啊,今日帶著盛大又威儀的迎親隊伍,浩浩湯湯地從午門出了宮,去迎娶那位一無世家親族之名,二無功績偉德傍身的庶民妻子,來做這大垠王朝尊貴的皇后。一頂八人抬的孔雀頂鳳輦,是尋常百姓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權勢象征,禁衛開道,御仗在前引路,正史手捧金節,后頭是天子六駕,當然,新帝王沅競并不在里面。
許是帝位來路不正,想殺他的人太多了,因此只是一座空輦而已,不過百姓哪里知道這些,天子威儀所到之處,百姓皆跪地拜服,高呼萬歲。
已是戊時,明月高懸,城南街市上依然熱鬧非凡,魚龍之戲師引著圍觀的百姓陣陣歡呼,鐵水打花的匠人照亮了一小片天地,花燈鱗次櫛比,不遠處又有煙花炸響,人群熙來攘往,盛況空前。
無人注意到鼓樂齊鳴的街市旁邊,一座名叫山文堂的宅院內,新帝正在院中與一女子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又或者說,是陛下王沅競帶著一隊精兵禁衛,劍指一襲紅色嫁衣孤身一人矗立的女子程筠徽。
街市上吵吵嚷嚷,花燈明月交相輝映,亮如白晝,而這一方小小的四方院落內,遙夜沉沉,萬物闃然,只余火把燃燒燭淚滴落的噼啪聲。借著晦明變化的燈火,卻見院中紅綢錦緞交錯疊掛,大紅燈籠高高懸起,偌大的“喜”字好似陰曹地府來的讖語,譏諷著程筠徽的一廂情愿與不甘的自我欺騙。
冷風驟起,“喜”字飄落,判官終是下了筆。
王沅競此時一身干練的常服,整理著一捧細紗似的輕柔白綾。
難為他了,為了殺自己竟還在婚宴途中抽空換了件衣服,所以王沅競到底是有多愛顧夕時?竟連與她成婚時的衣物都不愿染臟,想來是比歡喜自己多的。可笑,到如今都要死了竟還想著這些,程筠徽你真真兒是沒救了,不如就這樣赴死吧,體面一些,不要去計較了,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反正這世上已無可牽掛之人……這一切不都是你心甘情愿,咎由自取嗎……可是,要怎么甘心?
白綾在王沅競手中揪攏,尾部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痕跡,好似短刀揮出瞬間取人性命的預告。
王沅競緩步走到程筠徽面前,將白綾溫柔地繞在程昀徽繃緊的頸項之上,一片鮮艷的大紅中,那一捧細紗白得刺目。
王沅競真是膽大啊,也不怕這位程家最好的隱士會突然出手,那可是他親自培養出來的人,有什么樣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過,到底還是程筠徽過往的縱容給了王沅競這樣肆意又狂妄的認知,他篤定程筠徽,即便她是大垠王朝最成功的謀士,是盞樺山脈令人聞風喪蕩的土匪,說她心狠手辣也好,冷情殘酷也罷,她永遠都不會傷害王沅競,無論是當年做他的隱士,還是被抄家之后聽命入山為匪,亦或是最后謀害圣人,程筠徽都是乖乖聽話的,義不容辭的。
沒錯,他王沅競就是仗著程筠徽對自己的愛為所欲為,所以哪怕此刻尊貴為帝王的他,不該如此肆意妄為地將自己的性命暴露在已經撕破臉皮刀劍相向的敵人面前,他還是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抬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禁衛,親手將即將到來的死亡纏繞在程筠徽身上。
這是對曾經的程昀徽最大的嘲諷。古來最是無情帝王家,聰慧如程昀徽又怎會不知王沅競是何為人呢,只是飛蛾撲火一廂情愿罷了,至此終是心死,他們做不了愛人,也做不了君臣,大垠最好的謀士程昀徽,一朝助二皇子登上王位,到頭來什么共謀大業山盟海誓,只化作一尺白綾,要她的性命。
就如同曾經還恩愛那般,王沅競依然溫和地同程筠徽說著話,他語氣緩慢,喜歡貼地很近,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我會把你葬在盞樺山頂上,那里能看見你喜歡的白樺林,朝陽和夕暉映著都很美。”
或許一朝醒悟過來,才能明白王沅競對程筠徽從來都沒有什么所謂的愛人之間的歡喜,一切都只是為達目的前的精心排演罷了。
白綾圈圈疊疊纏繞,細細輕薄的紗織,落在纖細的脖頸之上卻如有千斤般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程昀徽卻是毫無反抗,整個人突然卸了力氣,任由死亡降至,只悲傷又諱莫地望著王沅競。
懊悔嗎?說一點兒也沒有那是假的,只是如果重來一次,程昀徽或許還是會這樣選擇,在那樣的境地之下,即便明知道王沅競是另一個火坑,大概還是會毅然決然跳下去,什么都好,哪怕是烈火焚身也比無盡的深淵要好。就算知曉王沅競是騙她的又如何?至少自己曾經獲得過的溫暖與快樂是真的,如果他能一直騙自己就好了,這樣欺瞞一輩子,她也是十分樂意的。
程昀徽想到這突然十分想笑,常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昀徽之將死,卻還想著替王沅競開脫,實在是覺得自己可笑的很。
這樣想著,程昀徽也這樣笑了,她在笑自己的心,低賤到了深淵里。可是在王沅競眼里就全然不是這個意思了,只當程昀徽是失望到了極致,怒極反笑了。
望著程昀徽又深又沉地眼眸,只對上一眼,王沅競便受不住似地挪開了目光。怎么能說是沒有一點兒感情呢,這么些年就算是養個小物件也該有些波動了。
王沅競垂眸,揪著白綾的手頓住:“從成為家族的隱士開始,你就該知道,會有此結局。”
是啊,那個所謂的“家”,就是個會吃人的魔窟,誰生在里面都是急風驟雨般地厄難纏身,也許王沅競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呢?可嘆命運不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他們這樣的人,對于根深蒂固龐大的世家來說,不過是蜉蝣之于天地,一粟之于滄海,抵抗不了什么亦撼動不了什么,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成為同類,一代又一代地腐爛下去。
可是程昀徽,總歸是不一樣的,或許程家這樣的孩子不少,可惜最后像程昀徽這樣活下來的太少了。
金線描摹成寓意吉祥的龍鳳繡在紅色嫁衣之上,寬大的喜袍袖中,程昀徽握著短刀的手猛然攥緊,刀刃泛著寒光,就如同白綾劃過空中留下的白痕。
一滴淚落在王沅競繞著白綾的手上,王沅競猛地抬眸,伸出的手想要拭去眼淚卻停在了半空。
程昀徽抬手抹掉眼淚,淚液落入染了蔻丹的指甲中,緩緩嫣然一笑:“陛下,你也不過如此。”
王沅競竟然維持不住那副溫潤公子的模樣,面容畸形了起來,手上猛然施了力氣,扯緊了白綾。
山文堂小院中火光沖天,喜字燈籠燃著火升起,彩綢錦緞被木塊石板砸落,紅燭搖曳如鬼火,燒著滿院的紅。院外街市上鑼鼓喧天,似是傳來陣陣喜樂之聲,恍惚中有喜婆高喊“一拜天地”,仿佛有新人牽著大紅綢花跪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婦二人對著高堂之上和善的爹娘拜禮,慈眉善目的夫人親手遞上好大一包紅豐,滿臉的慈愛歡喜;“夫妻對拜”,新娘子與她的如意郎君各執綢花一端拜禮,不慎撞上,引來滿堂善意的打趣笑鬧,新人羞紅了臉,又下意識地望向對方,不自覺笑了起來。紅棗花生桂圓落下,百姓在歡呼,駿馬在嘶鳴,而后都扭曲成尖利的叫聲與哭喊。
一身嫁衣的程昀徽倒在地上,喜帕被攥在懷中,上頭的鴛鴦血跡斑斑,覆著一道又一道碎裂的劃痕,手中的短刀染血,側目視線朦朧中,瞧見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李嶼青挽弓踏火而來,面容冷峻地下了馬,解下了外袍,自上而下地覆在了程筠徽身上,蓋住了所有的狼藉與不堪。一身石青色蟒袍之上的四爪龍好似幽羅殿上惡鬼,一旦瞄準了心有惡念之人便是十八層地獄也不放手。
我能看到怪物規則
新書:《抽卡后,邪神成了我的吐槽役》求支持!【無限流規則類x耿直女主】當看到怪物頭頂上的規則時,安忱深思。她好像有點不得了了。于是本來就莽的她變成了愛鉆空子的莽怪物們死都想不到這個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弱點,并且無傷通關的。————在怪物縱橫的規則領域里,安忱不懂怎么通過規則找到規則領域的生成點,她只知道這些怪物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在怪物們都享受人類對自己的恐懼時,看見了一名揮著大刀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知道些什么,都吐出來。”怪物:“……”你好像很狂啊。正要給她一個教訓時,安忱甚至都沒有動刀就讓它差點死掉。“再不說我弄死你。”
退下,讓朕來
【實體書已出版】沈棠在發配路上醒來,發現這個世界很不科學。天降神石,百國相爭。文凝文心,出口成真。武聚武膽,劈山斷海。她以為的小白臉,一句“橫槍躍馬”,下一秒甲胄附身,長槍在手,一人成軍,千軍萬馬能殺個七進七出!她眼里的癆病鬼,口念“星羅棋布”,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排兵布陣,信手拈來!這TM都不能算不科學了!分明是科學的棺材板被神學釘死了!而她——“主公,北郡大旱,您要不哭一哭?”沈棠:“……”“主公,南州洪澇,您要不多笑笑?”沈棠:“……”————————看著被她干掉的十大碗米飯,比臉干凈的口袋,以及一群嗷嗷待哺、不懷好意、整天惹是生非的村民,疑似飯桶轉世、真·靈魂畫手的村長沈棠,不得不放棄心愛的畫筆,被迫走上應聘諸侯之路。PS:已完結種田爭霸文《女帝直播攻略》,休閑慢穿大佬文《大佬退休之后》。
炮灰女配野又嬌,禁欲世子盡折腰
1V1林知意熬夜加班后猝死了,穿到了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穿書當日,她大逆不道奪了男主清白,還提了和離。既來之則安之,林知意給自己定了億點點小目標。和離,開酒館,養男模,開展第二春~~~看著從浴房出來連沒穿好衣服的世子,林知意使勁兒咽了咽口水:你技術不好,是要和離的。”世子神色淡淡將人勾住:待我好生磨煉,定會叫世子妃滿意。林知意心有異動:我想開酒館養男模。世子勾唇一笑:世子妃瞧瞧,我像不像男模?林知意覺得男主是女主的,男模才是她的。可世子在姨媽期用內力給她暖肚子,還給她打造獨一無二的琉璃杯,難過時給她安慰,受傷時衣不解帶照顧她,被人誣陷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她。這就很難平,人心都是肉長的。后來林知意發現女主并不如原文中那樣清純無害,反而是一朵黑心蓮。我家這么好的世子憑什么配黑心蓮,自私一點不算過分吧?世子步步為營,誘林知意逐漸跌入陷阱。林知意收獲了真摯的愛情,熊孩子小叔子成了小尾巴,雙腿殘疾男二成了友人,溫柔的婆婆如同親母一般。前世的不圓滿,在這一生得到了圓滿。我見世人皆草木,唯獨見你是青山。南風知我意——你字南風,我名知意。
閃婚八零,嫁絕嗣老公帶全家躺贏
【年代閃婚+甜寵+雙潔+打臉虐渣+經商】江羨一睜眼,就穿成了年代文中,活不過三集的女炮灰。開局就因為被原女主嫉妒,而推下了江。本以為就要命喪于此,費力掙扎間,殺出了個男人。一米八幾的個頭,人長得賊帥,身強體壯不說,還有八塊腹肌。肌臂線條賊流暢,直接像拎小雞仔似得,將她救了出來。江羨發揮花癡屬性,直接看對了眼。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相許,當場就向男人逼婚。婚后,原女主跳出來嘲諷她,說男人是村里數一數二的惡霸。家境困難,父母都有重病在身,據說他本人早年為了救人,傷了根本,壓根就不能人道。要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六歲了,還沒討到媳婦。江羨聽到這里,瞬間人就樂了。長得帥還不能生,簡直就不要太合她的心意。公婆有病怎么了?那就治唄!就在全村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的時候。卻發現陸家的日子,竟然過得越來越好了。江羨不僅治好了公婆的病,還做起了小本買賣。家里從土胚房,搬進了二層小洋樓。村里人瞬間就嫉妒了起來,甚至還有人說起了酸話。說日子過得再好又怎么樣,她男人還不是不能生。結果卻發現,江羨的肚子,慢慢的的鼓了起來,據說還是雙胞胎!村民們: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惡毒雌性深陷獸世修羅場
沈棠一覺醒來穿成了三百斤的大胖子,卻擁有五個絕色獸夫。美艷紅狐,霸道黑豹,陰郁白蛇,人魚暴君,硬漢金鷹上將……一個比一個絕!原主又丑又懶遭人嫌,獸夫們避如蛇蝎,穿越過來的沈棠開局便是修羅場!面對獸夫冰冷、厭惡的目光,沈棠嚇得渾身發抖,一腳踹開眼前的男人,轉身就跑。離婚就離婚,本姑娘不伺候了!可就在這時,她竟綁定了一個“變美系統”,要求她攻略這五位極品獸夫!只要提升他們的好感度,就能獲得豐厚的獎勵:祛痘膏、減肥丹、美容丹……沈棠心動了。不就是攻略男人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她信心滿滿地查看五位獸夫的好感度,結果——四個厭惡,一個黑化,個個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后快!她只有一條小命,這該怎么攻略?可后來:萬人嫌怎么變成萬人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