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的科目一共五科，分為兩天考。

源半葦今天已經(jīng)盡全力拿下了三科——沒有睡覺，沒有提早離開，更沒有發(fā)呆想可愛的女孩。

考完試的源半葦倚在學宮出口的瓷磚墻壁上支起身子，撐著腦袋。

扮演觀察世界思考的文青少年，實則進入了最享受的發(fā)呆放松時刻。

時不時有成群結(jié)隊的女孩經(jīng)過，對他指指點點，他總能反應(yīng)得過來，報之以笑顏，那些小女孩也總能被他逗紅了臉，慌張失措地逃離。

至于那些長相姣好的淑女從他身邊經(jīng)過，哪怕再符合他胃口，他也是視之不見——畢竟他不是一個流氓。

東京是經(jīng)典的溫帶季風氣候，夏日的雨往往下得突然且猛烈。

學校顯然也考慮到這一點，學宮實木大門旁的置物架上整齊地排列著一疊疊毛巾供人使用。

“不是說你能感知天氣嗎，怎么淋成這樣？”

北長尾冷得哆哆嗦嗦，顫顫巍巍地站在桌上，無力斗嘴。

它回來得晚了，恰逢大雨，渾身濕透得飛不起來。

只得走回校園里，蹦蹦跳跳地回到源半葦?shù)囊暰€中。

源半葦冒著雨，把它抱回了屋檐下。

先用學校供給的毛巾給北長尾大體套弄幾回，然后取用吸水性較強的紙巾細細擦拭——直到用手摩挲羽毛后手上沒有水潤感的程度。

再拿北長尾使用過的毛巾胡亂揉搓干滴著水的頭發(fā)，把被雨水壓得筆直的劉海劃向兩側(cè)耳邊，做出類似中分的發(fā)型，以至于不遮擋視野。

源半葦看著接天連地的雨幕，抱緊窩在校服外套右胸部內(nèi)夾層里，安穩(wěn)地縮成一團的北長尾。

轉(zhuǎn)身走向儲物柜，準備去取雨傘回家。

“半......”

依稀之中，好像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源半葦回頭一看，偌大的廣場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暴雨劃破空氣撞擊地面的唦唦聲。

應(yīng)該是聽錯了吧？

習慣性地從用左手抽出右褲兜的鑰匙——因為源半葦感覺這樣比較炫酷。

攜帶著濕潤的水氣，一個少女突然滑翔到源半葦和儲物柜之間。

源半葦被嚇了一跳，停住了舉到半空中的手，整個身子一動不動。

野田綾子背靠在儲物柜上，雙手同樣放在背后，緊緊握住著源半葦?shù)墓矜i。

源半葦順勢把手撐在野田綾子肩膀上的儲物柜，直勾勾地望著突然出現(xiàn)的少女。

凌亂濕潤的茶色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野田綾子用手輕輕把發(fā)絲別到耳后，輕咬著下唇，翻著大眼睛，目光躲閃著源半葦，

源半葦面無表情看著同樣被暴雨淋濕的少女。

所幸桃李高校的校服材質(zhì)好，就算是以白色為主體色調(diào)，且輕薄涼爽的夏裝水手服，在淋濕后也不會有透感。

少女用一只腳把自己推開，又倒在儲物柜上。

發(fā)出“唔——”的嬌哼聲。

由于衣服上的縫隙攜帶了大量的水分子，在與身體表面分泌的汗液和油脂等分泌物相互作用后，形成一種吸附力——水手服還是不可避免地緊貼在身體上。

雖然野原綾子只有肩膀兩側(cè)被沾濕得多，不過整個人仿佛縮小了一圈，嬌小玲瓏，激發(fā)著源半葦?shù)谋Ｗo欲。

兩人無言，可是北長尾卻被源半葦心房跳動引起漸升的體溫感染，身體逐漸舒展開來，舒適得身子猛地震了震。

看著野田綾子笨拙的可愛樣子，源半葦被勾得心癢難耐。

深吸一口氣，溫聲問道：“怎么了？”

野田綾子的小臉白白地，像是被吸血鬼的吸干血液的新娘一樣干凈，又毫無血色。

“請......請半葦桑......原諒我！”

由于兩人靠得太近了，源半葦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以免驚到少女。

“你又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道歉呢？”

“不！”

野田綾子慌亂地搖了搖頭，以至于剛才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秀發(fā)齊齊散開，連粉白的嘴唇上都沾黏著幾寸青絲。

“周五那天，我耍小脾氣，是我的不對。”她的眼中飽含淚水，嬌滴滴地抽噎著。

“哎呀！這件事啊。”

源半葦擺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子，詼諧地說道：“其實當時我還有埋怨你的，我最親近的后輩這樣生我的氣......”

“但后來一想還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的。”源半葦安慰道。

“我不信！前輩你肯定討厭死我了吧！”

眼瞅著少女的嘴巴往上癟起，似乎又要引落一場傾盆大雨。

“我可以證明！”

源半葦急忙道。

野田綾子激動的情緒這才緩了過來。

可是烏云依舊密布，她仰著小頭看向源半葦，歪著嘴巴等待著下言。

“好吧......”

源半葦被這孩子盯著緊，無奈地晃晃腦袋。

“補習這回事得等到暑假后面我才有時間。”

“啊！”野原綾子瞬間展顏。

“真的嗎？前輩！”

話中還帶著一點不可置信。

“我這個暑假得先回趟老家，至少得等到暑假的后面才有時間。”

源半葦細細跟少女解釋道。

野原綾子歡呼著，開心得跳了起來。

直到整個身子撞到了源半葦上，又落回到原位，方才如夢初醒。

這！這！這!

這不就是都市言情劇中的壁咚情節(jié)嗎？

野田綾子急忙松開儲物柜的鎖。

不知是疼的還是羞的，少女慌慌張張地把雙手蓋在臉上，嚴絲合縫，真叫人看不見一點表情，嘴里還含糊地念叨著什么不要、不要......

野原綾子的身子軟趴趴地，就要癱倒在地上......

源半葦急忙撐住她，野源綾子似乎遭到了什么不可明狀，不可自已地渾身顫抖起來。

把那凌亂的青絲逆著重力壓迫的軌跡細細捋清，輕輕敲了下裸露的額頭。

“嗯哼！”野源綾子悲鳴著發(fā)出一聲咽嗚。

“你擋住我打開儲物柜了。”

源半葦不留情面地提醒野原綾子。

“對、對不起！”

野原綾子慌張地低下頭，匍匐著身子從源半葦?shù)谋郯蛳铝镒摺?

此時恰逢天晴，陽光灑下地面，為跑出門口的少女披上了金色，把那壓抑在陰暗下粉紅的耳朵燒得灼熱。

干凈的陶瓷地板被她留下了滿是水漬的腳印，但她也留下了梔子花一樣的香水味。

源半葦握緊自己儲物柜的組合鎖，感受到少女臀部留下的溫度，是溫溫濕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