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旗手幾人聊天聊的開心,并不知道孫老漢這邊事情。
韓九老太姨侄兒,笑的喜氣洋洋:
“楚島主慈悲,以他能耐,哪里需要我們幫助?
他此刻募股,卻叫我們這些外人,也沾沾他的福氣,發發財。
如果不買,那真是天打雷劈了?!?
男人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一呼百應。
周圍的人聽了,都是一個勁的叫好,一個勁的夸贊。
是左一個慈悲,又一個善人。
有說神君轉世,來護佑眾人的;又有說是天生圣人,來福澤百姓的。
總之,這天底下就沒有比楚元偉更好的人了。
大家說到一起,氣氛十分和樂。
卻在這時,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啪——”
接著就是孫老漢的喝罵:
“好你個逆子!
只不過湊錢買股,我當怎么就鬧到要分家的地步,原來是你早就起了這等心思!
你這蠢貨,平日里看著精明,沒想到真真是個糊涂蛋子!
楚島主這慈善人你信不過,反倒信了那不拿人當人的蘇鶯。
你也別見什么貴人了,快與我一起買股去。”
眾人看過去,只見孫老漢大口喘著粗氣,雙目瞪圓,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指著他大兒子一家。
他大兒并兒媳一起跪在地上,捂著臉,并不說話。
兩人只賴在地上不走,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時孫老漢親家發話了:
“我說親家公,這話就是你的不是了。
這分家,雖是我女婿提的,但你也同意了,這如何怪到他頭上?
既是分了家,我女婿如何花用,是他的事情,你橫插一腳,是如何道理?”
“我家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孫老漢伸手就要去拉他大兒。
卻不料,他大兒也發了狠,梗著頭道:
“蘇島主不拿人當人才好呢。
她既有實力,又有魄力。
我們助她登上島主之位,那是有從龍之功,日后啊,我們就可以踩著其他人過好日子了?!?
孫老漢氣不打一出來,正想動手,卻是被趙旗手拉住。
她勸道:
“剛才您親家的話也不無道理,都分了家。
叔,有些事,您不好在管的。
而且,就算您真能壓著大兄買股,但楚島主當真會賣給咱大兄嗎?
楚島主心善歸心善,但也是個有骨氣的。
他又不缺這點錢,大兄這不情不愿的,就好像咱島主求著他買一樣。
那些賣股的執事,萬不可能賣給他的!”
孫老漢聽言,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孽障哦孽障!
這潑的富貴,天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不知道把握。
你們日后別后悔?!?
“就他一個人口房天賦的,也配讓人后悔?”
孫老漢大兒啐了一口:
“我只后悔,我家沒錢,不能捐給蘇島主更多?!?
事已至此,已沒什么好說。
趙旗手拉了孫老漢就走,直奔股票交易所而去。
這時離交易所開賣股票還有段時間,人數并不多,只稀稀松松等著幾個人。
趙旗手見此,眉頭皺起,覺得不妙:
“不應該啊,人不應這么少的。
難道大家都沒得到消息?
還是說中間出了什么意外?”
她有心去問一下情況。
但在此之前,還需先安排好孫老漢才行。
她提議道:
“時間還早,卻是不虞在這傻等。
叔,你不如洗個澡,捯飭捯飭,去去晦氣。
免得到時候,有貴人來買股,沖撞了他們?!?
孫老漢一想,確是這么個道理,于是便和吳墩子一起去了澡堂。
澡堂位于高爐村和高爐廠之間,也是楚元偉開的。
算是對煉鋼廢棄熱水的,一種再利用。
澡堂分了兩個窗口,一個是對外的,一個是對內的。
對外的,兩三百號人再排隊。
對內的,只略略有十幾號人。
不過不管哪一種,單論洗澡本身,并不收錢。
只是水源有些差別。
內部的,用的是干凈的頭水。
對外的,則是頭水簡單濾過后的二道水。
吳墩子是楚元偉治下,自然是去內部窗口。
連帶著孫老漢和二木子,也沾著吳墩子的光,跟在他后面,和他一齊等了起來。
領民可以帶外面的親朋好友,在內部澡堂洗澡,這也算是楚元偉給領民的隱形福利。
畢竟,誰不喜歡在熟悉人面前,狠狠裝上一波呢?
三人拿了門票,卻不急著洗澡,他們在等候區,叫了一小壺麥茶喝著,以免待會口渴。
吳墩子道:
“楚島主體恤我們這些苦命人,人人每一季都有一塊免費藥胰子可領。
我家只三口人,卻用不到這么許多胰子,待會叔自拿兩塊家去?!?
藥胰子,是一種梳洗的膏子,據說是用東邊一種叫皂莢的樹的葉子做的。
只需用上一點,便可起泡沫,無論是洗頭洗臉,還是洗衣服,都好使。
在東邊諸島,藥胰子不算值錢。
但奈何太耀這邊長不了皂角,物離鄉貴之下,以往也只有城里有錢人家,鄉里士紳們才能用的起。
“也就是楚島主慈悲,豐穰娘娘神通廣大,才能免費送給我們這些窮苦人。
哎,真的好想活在楚島主治下啊。”
孫老漢感慨起來。
只是,不等他感慨完,就聽外面傳來呼喊。
不一會,一個嬸子的聲音傳來,她叫道:
“姊妹們,快出來!
袁家村的臭婊子們,要來我們這洗澡了。
也不知道她們哪兒來的臉,前腳要挾我們買地,后腳卻還敢上我們這兒?
今兒教她們沾到澡堂子一滴水,我們哪還有臉面對楚島主?
姊妹們,隨我把她們打走!”
說完,隔壁女澡堂,呼呼啦啦拉出一大幫子女人。
各個面露不善,眼含兇光。
尤其當頭一個矮壯的黑皮老嬸子,一身氣勢逼人,活脫脫一個女悍匪。
“俞嬸子,就是她們?!?
一個姑娘指著人群中,幾個衣衫襤褸的婦人道。
俞嬸子掃了幾個女人一眼。
瘦骨嶙峋,穿著襤褸,看著就像長期營養不良的窮苦人。
很能引起人的同情。
但仔細一瞧,其中幾個領頭女人,卻是皮肉精干,下盤有力。
看的出,有點本事在身上。
俞嬸子又四下瞄了幾眼,就見些練家子,暗暗躲在了人群中。
“哼,終究是憋不住,要來搞事了?!?
俞嬸子冷笑一聲。
她曾經走江湖的,對這等事情很清楚。
當即,俞嬸子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拱了拱手:
“這是我們女人家的事情,倒不好叫各位好漢插手。
要不然,一不小心打著傷著了我們,難免落下個欺負女流的名聲。
如果待會各位英雄,實在看不過眼,即可喊衛兵過來,我們自當停手。
如此,我俞梅謝過各位壯士!”
這話有些道理,且俞梅態度又實在,在場的男人聽了無不應允。
只那暗中躲著的武者卻不免焦急,如果他們不插手,今日的如何把事情鬧大?
如何壞了今日的股票買賣?
不等那幾人出聲。
俞梅上前一步,刷的一下,打了其中最壯的那個婦人的臉:
“下作的娼婦,也敢在你姑奶奶的場子鬧事?”
這一下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直把對方打蒙了。
也就是在這時,股票所傳來一聲鐘聲。
接著就是楚元偉的聲音,從擴音法陣中傳了出來:
“股票,現在開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