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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年的暗戀,分三次的告白

青春都是存在于回憶里的,暑假往后到初二之間的事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因為我們開始意識到了學習的重要性,關系也和原來一樣,每天除了學習就是打打鬧鬧的,沒什么變化。

值得一提的是,初中畢業(yè)后的第二個晚上。

那本是一場歡喜且不舍的告別盛宴,卻硬生生因為我變成了另一種不美好的景象,最后留下他們潦草收場。

——【周思行家】

「曦曦,你終于來了,就差你一個了」

初中玩的好的小伙伴們都齊聚一堂,圍著桌子坐成一個方形,還剩一個空位,是留給我的。

「抱歉,我來晚啦,不過怎么選在周思行他家啊,他爸媽不在嗎」說著說著我順勢在周思行旁邊的空座坐下來。

他笑了笑說:「放心吧,你忘了我爸媽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打麻將的習慣了嘛,沒到十二點是不會回來的,而且他們知道大家來,還都很高興呢」

「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馬上就是高中生了,要不喝點酒吧」坐在對面的男生站起來,拿起手里的酒邀請大家一起。

周思行看了看我面前的空杯,輕聲問了句:「你喝什么,飲料吧,還是...」

「沒事啊,不就是喝酒嗎,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會跟那些長輩喝一點,我的酒量還是可以的」

對于他的反常行為,我感到有些奇怪,我是一個不喜歡被人看不起的人,也是一個好強的人,所以我毅然決然地選擇喝酒。

坐在我另一邊的朱朱朝著我比劃了個點贊的手勢,驚訝地說道:「曦曦,你太厲害了吧,竟然還敢喝酒,我以為我們女孩子都只敢喝飲料呢」

我們一群人就這么開開心心的,熱熱鬧鬧地一邊喝酒一邊坐著聊天,有個男生甚至還喝醉了,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他一個人喝醉,結果所有男生都跟著送他上樓休息。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周思行。

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情景,我不禁感到疑惑地問朱朱:「誒,他們幾個都去哪了,怎么就剩我和你兩個了」

「不知道,管他們呢,幾個大男人在一塊能干嗎,我們喝我們的,他們應該一會就來了」

雖然朱朱這么說,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一樣。沒坐幾分鐘,朱朱突然對我說了句:「曦曦,我覺得有點熱,咱們到窗戶那里吹吹風吧」

「好啊,我也正想站起來走動走動」

「你不是吹風嗎,去哪呀?」

正當我和朱朱剛走過去的時候,她突然就轉頭走了,就像是完成了任務,主動退出舞臺一樣的感覺,而周思行不知道從哪里突然間冒出來。

「何曦,做我女朋友吧」

「我靠,周思行,你嚇死我了,你干嘛?」

只見他手捧著一朵玫瑰,單膝跪地,認真嚴肅地又說了一遍:「何曦,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開什么玩笑呢,今天不是聚會嗎,難道你玩大冒險玩輸啦?」

我完全沒有猜到會有這么一個環(huán)節(jié),又是驚訝又是懷疑的,我以為又是周思行整的一場鬧劇。

他連忙解釋道:「不是,你聽我說,我喜歡你三年了,一直不敢說出來,我捉弄你也是因為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哇嗚,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周圍的小伙伴們一個個都在鼓掌起哄,放在電視劇里,這一幕看起來確實是很浪漫,如果換兩個人,或許會更浪漫些。

「對不起,我....我爸媽不讓我早戀,我只想好好學習,也許時間久了你就會發(fā)現,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只是習慣了而已,我先走了。」

他眼里的深情,我分不清真假,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我想起了媽媽曾經對我說的話,她說:“曦曦,你要好好讀書知道嗎,想談戀愛等上了大學再談也不遲,只有你出人頭地了,以后才能給媽媽撐腰。”

所以,在周思行告白的那一刻,我有想過答應他,但是我很迷茫,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歡,也不想違背媽媽的意思,更加害怕,如果我們就這么在一起了,那以后要是分開,可能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而我只要一想到我曾經那么恩愛的爸爸媽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對所謂的愛情感到恐懼,我不希望自己將來也要面對這樣的問題。

那天之后,周思行有一段時間沒給我發(fā)消息,我也沒再看見過他,后來開學了,我們又各自去了自己的學校,因為高中學校離得更遠,回家都要花上半天的時間,所以只有暑假和寒假的時候我們才會碰見幾次。

不過,在我剛適應高中生活的那一個月里,他倒是突然常常會給我發(fā)一些奇怪的消息,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何曦,我記得你有個堂弟在我們學校讀書吧」

這個開頭,我倒是沒想到,不知道他又想干嘛了,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很嚴肅地問他:「周思行,你想干嘛?你要是敢欺負他,那我跟你沒完」

「沒干嘛,就是想讓人好好照顧照顧你堂弟」

即使他嘴上說著什么照顧之類的話,但我清楚他這個人,所謂的照顧無非就是想找人去嚇唬嚇唬,雖然只是開開玩笑,并不會真的做些什么,但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妥協(xié)了。

「我們之間的事,跟別人沒關系吧,你想怎么樣說吧」

「放心吧,我就開個玩笑,我就想你答應我,答應我做你的男朋友」

經過這一次的聊天,我們之間的事再次不了了之了,一直到了高一下學期,我從以前的朋友那里聽說了有關于他的事。

——高一下學期【學校】

「何曦,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周思行?他現在變得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有你在的話,也許他會為了你而做回以前的自己,你們斷了聯系之后,他........」

原來,在被我拒絕之后,他有聯系我?guī)状危驗槲覔Q了手機當時沒收到消息,對方還跟我說,在那天之后,他就不怎么好好學習,整天跟別人鬼混,甚至還談過兩三個女朋友,但每一個都不超過一個月,每一個女生分手的時候都被嚇哭了。

聽到這里,我的內心有些不舒服,一個是因為他變成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一個是他說著喜歡我,卻還愿意跟別的女生交往,而且不止一個。

所以,那段時間里,我一氣之下,很沖動地找了一個曾經的好朋友,那是我很早以前崇拜的一位學霸,我和他談了,但時間很短,只有半個月就分了。

后來,周思行又突然重新開始給我發(fā)消息了,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地問我在干嘛,還記不記得他的那場告白,問我現在有沒有交男朋友,或者學習怎么樣。

漸漸地,我們又恢復了之前熟悉的狀態(tài),可這樣溫和的相處并沒有保持多久,他又開始追問我是否還愿意做他女朋友。

但答案依舊不變,我們的關系也回不到從前。

高一寒假的除夕夜,那是他第二次正式向我告白。

「何曦,四年了,我喜歡了你四年,一直以來我都忘不掉你,你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想要早戀嗎」

說實話,他重新告白的這一刻,我有些沖動地想要答應,但我卻又在關鍵時刻,壓制住我內心的沖動,我知道,我一定會再次傷害他的。

「周思行,對不起,這一次,我還是會拒絕你,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但現在,我沒辦法給你回應」

「為什么?你到底在猶豫什么,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何曦,你為什么不承認!」

「是!我也喜歡你,但那又怎么樣,你一邊說喜歡我,卻還跟其他女生交往,你這算什么喜歡」

我知道,我又搞砸了這一次的告白,我本想著好好地跟他說,卻還是沒忍住自己的脾氣,把他描述成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

「我....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好,那我坦白告訴你,我交往的那些女生,一開始我只是想證明除了你,我不是沒有人喜歡,也想借此來忘了你,可是我才發(fā)現,她們都不是你,我就是不喜歡就是忘不掉你。」

他拼命的向我解釋,也讓我意識到自己的不該,我緩和了語氣向他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忘了我吧,我不想傷害你」

——高二春節(jié)【十方村】

大年初三的晚上,我的一個女朋友曉曉發(fā)消息給我,她讓我陪她一起去隔壁的那個村找她堂嬸,不過她只說會有人載我們過去,卻沒說那個人是誰。

我來到了跟她約定好相等的地點,到那里時,他們已經在原地等著我了,當我看到周思行的那一刻,我下意識地想轉頭回去。

曉曉看到了我,小跑上來叫住我:「何曦,你來啦,我知道我不應該不告訴你,但是你就當作陪我了嘛,不然我一個人也怪不好意思的」

「來都來了,何曦,難得見一次面,一起走吧」他站在車旁大聲地對我說。

聽到他的呼喚,曉曉推著我往回走,一邊說著:「我知道你是喜歡人家的,所以特地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你先上車,我坐后面」

「別,還是你先上車吧,我坐后面就好了」

曉曉看出了我的尷尬,于是便只好答應我說:「行,那我先上,你坐后面得扶穩(wěn)了啊,要是不行就說」

我點點頭應好,一路上吹著風,路還有些顛簸,說實話,我坐在后面的確有點害怕,因為小時候有一次坐爸爸的車,由于道路崎嶇,差一點就整個人掉下來了。

可是呢,現在這個情況,我寧愿強忍著害怕,也不要選擇坐在前面跟他零距離觸碰,只能說,害怕遠遠比不上我此刻的尷尬。

下車之后,曉曉帶著一些東西讓我們在門口等她,不是不想邀請我們一起進去,而是她想給我們獨處的空間。

「你,這一年過得怎么樣?」我站在他的旁邊,他靠著摩托車,看著他同樣尷尬的不自在,于是我便鼓起勇氣找話題。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我一邊似笑非笑地回答他,一邊把手搭在車座上靠著,但他沒有看到,也同樣自然地把手放上去。

那一刻,他的手覆蓋在我的手指上,我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溫度,雖然冬天很冷,可他的手卻格外暖和,而我只要一到冬天,手就會冰冷冷的。

我們互相看向對方的眼睛,迅速將自己犯錯的手收回,他尷尬地說了句:「你的手,很冰」

我不得不承認,在和他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在那幾分鐘里,我甚至想過再勇敢大膽一點,主動上前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耳旁說出那句:「周思行,我喜歡你,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但很顯然,我并沒有這么做,我到底還是退縮了,剛好曉曉也出來了,我們再次坐上車回家,而我依舊坐在最后面。

——高三畢業(yè)季【縣城】

「畢業(yè)快樂,何曦,你最近怎么樣」

久違的消息,醒目的出現在我的聊天框里,看到他的名字,我特地騰出一只手來,激動地打開它。

「謝謝,我挺好的,現在剛要回家,你呢,過得還好嗎」

他很快就回復了:「還行吧,我已經不再讀書了,出來工作有小半年了吧」

聽到他說出來工作的事情,我感到很驚訝,怎么突然會不讀書了呢,這一年里,他又發(fā)生了什么,我看著那一行字,緩緩回復:「什么時候的事,這么突然,讀書不是挺好的嘛」

「你以為誰都像你啊,那么愛讀書,而且,有些人不在一塊了,讀書也沒啥意思了」

「何曦,我還喜歡你,我想最后再認真地問你一次: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第三次!這是他第三次向我告白,不知道怎么,我總覺得這一次格外的不一樣,他變得成熟了一些,也似乎沒了那么多期待。

我捧著手機,在鍵盤上輸入我愿意三個字,卻來來回回刪了又打,打了又刪,一直沒發(fā)出去,他徹底失望地回了句:「算了,我知道答案了,何曦,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話語間帶著一絲憤怒,也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我是一個固執(zhí)且又不愿認輸的人,一聽到他這么說,我的情緒就有些激動,曾經所有的難言之隱涌上心頭,回復道:「那你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不是嗎?」

我渴望有個人能懂我,而那個人最好是我喜歡的人,可顯然,他并不能夠理解我,我也的確不懂他,我們都是那種心里有事自己藏著,不說出來對方就不會知道的人,所以,我們決裂了。

上了大學之后的我,更是和他分道揚鑣不再聯系,除了群聊里偶爾被其他人點到名字出來辟謠解釋,大學整整四年,我才明白,從他第一次告白被拒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錯過了。

這一錯過,就是十年,嚴格來說,是從他暗戀我開始計算的十年。十年,足夠讓兩個人產生巨大的變化,無論是內心還是外表,我們還會是從前那樣嗎,答案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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