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不早了，師兄便送你到此。”

“對了，那辟谷丹共有十粒，每三日服用一粒，便不再食用凡俗肉糧，靈米可以適當吃一些，以增加服氣效率。”

“用完后，每月可去迎和峰兌換，一功點一瓶。食后如果排泄濁氣變多，不必擔心，那是緩滌身髓的正常現象。”

“我們的宅院你也知道位置，有不懂的可去尋……來尋我吧，雖然我學的不是碧霄凝氣訣，但集思廣益、說不定也有所收獲。”

緊接著他聽林仁峰說道：

“師尊他已修煉至煉精后期，為早日突破煉炁，常常閉關不見人，不好太過打擾他老人家。”

“至于靈羽師姐，她天賦的確高我許多，但性子太過……赤子之心，所以有時問她功法會有些……不說也罷。”

“還有，如果師姐央求你帶她出山門，切勿答應，師尊不許的。”

陳衍半知半解的點點頭：“師弟明白。”

“好，記得明日寅時來松原峰頂靜堂內，師尊會在此講道，機會難得。”

“嗯嗯。”

目送師兄林仁峰離去。

陳衍轉身踏進謐靜小院。

前幾年住的都是洞穴樹巢，真住進了人類居住的院子，還真有些不習慣。

前肢搭拉在石臺上，拉長身子伸了個懶腰。

嗷～

舒坦！

微風輕拂，十分愜意。

“上……上仙。”

院外忽然走進來兩名雜役，剛跨入門檻，突然望見院內的兇虎，雙腿一抖，顫巍著身子給陳衍打招呼：

“我等是……是來給您打掃屋子的。”

“嗯，不必在意我。”

師兄事先與他說過，這些雜役許多都是原先來山中尋仙問道，因種種原因自愿留在山中的。

或想學習法術道訣，踏入仙途。

或想求取丹藥靈草，救病延壽。

他們之中也有身懷靈竅、能服氣修行的。

但年歲都太大，給了一本基礎養氣訣，終其一生，能踏入修行門檻到煉己期，入室成為記名弟子便已是頂了天、祖墳冒青煙。

當然，也有修成后下山，在凡俗中當個富家翁、或建一散門小派傳些道法的。

這都是人之常情。

只要不偷盜功法，宗門自然允許。

待歇息一會兒，陳衍喚出劉山，把從迎和峰上得來的令牌、青袍宗服與弟子法器拿出來放在石臺上。

青銅令牌用木紋包邊，上刻有“仲青”，背面用刻松原二字，底下左右各是內門弟子與蕭陽二字。

看起來有幾分玄意。

青袍宗服倒是飄然出塵，顏色如下過雨后的深山，青色中帶著幾分碧藍、霧蒙蒙，寧靜而深邃。

陳衍甚是歡喜。

弟子法器則沒有制式一說。

據林仁峰所說，其實這些都是戰利品。

來源自然是那些殞命在仲青門手中的散修精怪，由煉器長老洗去禁制，好的修補一番，壞的回爐重造。

所以質量都差不多，全憑眼緣挑選。

陳衍選中的是一顆墨玉珠。

第一眼看到時他便覺不錯，能用到煉己圓滿、筑基之時。

只需花些時日祭煉一番，熟悉一段時日，便能如臂使指。

‘先去趟師姐那兒，問問《化身訣》。’

陳衍思忖著，雖然想先去傳功閣找找陣法典籍，但思前想后，還是看看《化身訣》如何，難不難練。

否則以虎身行走在閣樓內，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而且《化身訣》也要錢不是……

……

“大貓……哦不，小師弟啊！你終于來找我了！”

楊靈羽滿臉悲憤，一頭扎進陳衍毛發里，狠狠吸了一口氣，露出滿足的神色，手掌不停的擼著他的毛發。

“……師姐，我……”

“你不知道師尊他老人家有多狠，我才出去接你接了一會兒，他就讓我在這小院子里練了半天！半天啊！”

陳衍站在楊靈羽的宅院中，一時不知是進是退，聽師姐抱怨了一會兒，才道：“師姐，你在這說的，師尊他老人家聽不到吧？”

“……嗯？”楊靈羽一愣，嘟囔著，“嗯……應該聽不到吧，以前我都……嘶……”

見楊靈羽消停下來，陳衍立馬轉移話題：

“師姐，我聽師兄說你有一門化身訣？”

楊靈羽皺眉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大師姐，你可否教教師弟？”陳衍語氣柔和，繞著楊靈羽轉圈子，曾經似金如鐵的尾鞭，如今柔軟似羽帶的從師姐眼前拂過。

看陳衍這幅模樣，楊靈羽十分滿足：“既是同門師弟，有何不可？”

不多時，兩人擺好陣勢。

“來，我先教你口訣心法。”

“記住了嗎？你背一遍。”

“對，不錯。”

“還有引氣，引氣過天靈，直通經脈至臟腑，順正經滴入髓中……”

“你是只老虎，要改改，讓我看看……”

“引入這幾個點，我點的這幾個！”

“笨蛋！”

“誒對，對對，就這。”

“好了沒？”

“感覺怎么樣？”

“有點痛？”

“那不對，我再改改。”

“……”

“對了對了！”

“誒？不對不對……”

“老虎真麻煩。”

“……”

“你信大師姐，這次一定行！”

“聽我指揮！口訣、引氣、這里這里！”

“好，好好！”

在楊靈羽的努力下，僅兩個時辰，陳衍就成功從一只一丈多長的猛虎化身為八尺高、人身虎頭、甩著根虎尾的虎人。

而且所耗費的靈氣也幾近于無，只是在最開始引氣的時候耗的多一些。

結果是好的。

就是陳衍覺得，自己像是被當成什么實驗小白鼠了。

難怪師兄會說，有何功法上的問題先去問他，師姐天賦是高，但是多少有些……有些不靠譜。

“嗯……師弟，你化身后不可愛了。”

楊靈羽抿著嘴，臉上于心不忍、像是在告訴陳衍什么噩耗。

“……我無妨的，多謝師姐指教。”

陳衍并不在意外貌，他一向是個實用主義者，有用即可。

“你……”楊靈羽癟著嘴，悵然若失，手掌張開又合上，小聲嘀咕著什么。

陳衍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我進山門前在山中有看到過幾只貍貓精，如果有機會，我抓來給師姐解悶。”

楊靈羽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

“那別有機會了，現在吧！”

說罷，鈴鐺叮鈴響起，她開心的向院外蹦去，陳衍猛然想起之前仁峰師兄說的，連忙阻止她：

“師姐！今日就算了吧，日后，日后！”

“為什么？！”

“太晚了師姐，天色已晚，我修為低淺，才是煉己初期，亦不免凡胎所需，倦來所眠，到了外邊容易出事。”

“啊……好吧，那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