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顏與姬飛峰跑得更快,他們順著原路向回跑。
一路上他們沒有看到惡龍侍者的影子,兩個人的心更沉了下來。
夜已深,惡龍侍者不可能不會追下來的,除非他們被拖住了。
除了路奇軒,無顏和姬飛峰實在想不出第二個理由能讓惡龍侍者們沒有追過來。路奇軒是為了讓他們快走而留下的,他留下的目的就是要與惡龍侍者同歸于盡。
但路奇軒已失去了兵器,而且他要面對的是十二條兇殘的惡龍,他的處境十分地危險。
血紅的月色并不明亮,照在這片森林里就更失去了它的光輝。
無顏只好打著了火折子,對于他們來說,這并不意味著多一份危險,因為所有的惡龍侍者的視力都不是很靈光,火光在他們的眼里可能起不了多大的反應。
但危險畢竟存在,因為他們并不能肯定十二條惡龍已經離去,為了尋找路奇軒,他們再次涉入險地。
果然,這片林子里已經消失了十二條惡龍的影子,只有一具尸體立在他們曾經交手過的地方。
這具尸體一身黑衣,完好無損,只是在腳踝的部位留下了一道傷口,血早已凝固。
尸體是站立著的,在他的后面是一棵碗口粗的樹,樹根處嵌著一柄藍瑩瑩的索命鉤。
無顏與姬飛峰站在這具尸體的前面,他們已經找遍了整個樹林,再也沒有發現任何人跡,甚至是一只小小的動物。
姬飛峰點點頭:“他果然這么做了。”
他所說的當然是路奇軒,在人界中,也只有路奇軒能夠與十二條惡龍侍者交手時還能殺死其中的一條,而且是用鉤子殺死的。
無顏道:“那他們現在去什么地方了?路大哥還活著嗎?”
姬飛峰低下身子仔細地看著尸體的傷口處,只見在腳踝處有一道血槽,圍著腳踝轉了一圈,那惡龍侍者的血從這血槽處滲了出來,絲絲縷縷地凝固在惡龍侍者的黑皮靴子上。
姬飛峰伸出手來輕輕地推了一下這具尸體。尸體應聲而倒,卻留下了一只左腳還在樹前立著,那柄索命的鉤便在左腳的后面。
無顏一見不由得贊道:“好快的出手。”
姬飛峰也是十分地贊許:“本以為路奇軒只會用劍,沒想到他這一刀也這么干凈利索。”
無顏愣了一下:“刀?”
姬飛峰點點頭:“不錯,他使的是刀法,你看這個切口,從前向后是下壓的勢頭,凡是使鉤的人都會有種向上提的力道,這下壓的切口正是刀的勁路。不過……”
無顏急道:“不過什么?”
姬飛峰沉重地說:“他受傷了。”
無顏大吃一驚,卻又有些迷惑不解:“其他地方沒有看到血跡了。”
姬飛峰苦笑:“是沒有,他受得是內傷。你看他在削惡龍侍者的腳踝時是多么的干凈利索,以至于尸體都沒有倒下,這力量與速度是無人能比的。這樣的力量與速度,能不能削斷尸體后面的這棵樹呢?”
無顏點點頭,他明白了,以這樣的力量與速度別說這碗口粗的樹,就是再粗一些也一定會斷為兩截的。但現在這棵樹不但沒有斷,而且索命鉤還嵌在了樹上。以路奇軒的經驗來說,他絕不會平白地將兵器留在樹上,一是撤招,二是削斷這棵樹。
索命鉤留在樹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路奇軒全力揮出這一招后,力量疾速消失,他已經無法撤回索命鉤,更無法削斷這棵礙事的樹。
造成這種情形的也只有一種可能,路奇軒受了嚴重的內傷。
這是事實,判斷出來的事實不容得無顏不信。
姬飛峰繼續說:“從路奇軒這一招可以看出,他使出了全力,這實際上是對敵的大忌,但他卻孤注一擲,可見這場惡斗是何等的慘烈,他不愿意放棄任何可以置敵于死地的機會。這里雖然沒有路奇軒的血跡,看來他也是兇多吉少,極有可能被惡龍侍者抓住了。”
無顏愣了一下,搖搖頭:“你猜錯了,我知道路奇軒,如果他真的被抓住了,他會咬舌自盡的,何況這里只有一柄索命鉤。”
姬飛峰的眼睛亮了起來,他點點頭:“對呀,已死了兩個惡龍侍者,這里應該有兩柄鉤才對。路奇軒肯定是一進樹林就去拿第一個死去的那個惡龍侍者的鉤,也就是這柄嵌在樹上的鉤子,殺死這個惡龍侍者后,路奇軒又撿起他的兵器。”
對于有些人來說,只要他手里有兵器就證明他還活著。路奇軒是那種有兵器就一定會戰斗下去,沒有兵器用雙手也會戰斗下去的人,所以他肯定活著。
無顏笑著點點頭:“他的力量已盡,又想引開惡龍侍者,所以他跑了,惡龍侍者們都追他去了,這就是我們回來路上沒有見到惡龍侍者的原因。”
姬飛峰突然問:“如果是你,你向哪個方向跑?”
無顏道:“龍虎山在西北方向,如果我向東南方跑的話的,惡龍侍者們一定會起疑心,所以我的方向只有兩個,西方或北方,這樣他們才會以為我在逃命。”
姬飛峰的臉上也充滿了興奮:“不錯,這個死去的惡龍侍者右手拿兵器,但他的左腿被削斷了,這說明路奇軒兵器嵌住之后會從左向右取他的兵器,當然也就順勢跑下去。”
無顏點點頭:“那邊是正西方。”
所有人都說尋找一個失去的朋友很難,但如果你認真地分析了朋友的所作所為,你真的和朋友有心靈上的相通,其實這很容易,至少方向永遠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