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陛下親批的'龍脈保固工程'。”朱桓叩擊著御賜金匾，“按《工部則例》卷九，擅動國家急務者斬立決。”馬蹄聲遠去的剎那，液壓暗格吐出真正的密碼母本。

小滿日的軍械試射場上，工部侍郎突然抽搐倒地。朱桓拆解新式連弩的棘輪裝置，發現潤滑油里混著漠北狼毒汁。當刑部主事翻開《大明律》問罪，他已經用離心機分離出解毒血清：“此毒特性與乃兒不花部落巫醫的配方同源，藍將軍上月繳獲的薩滿法器上有相同殘留。”

夏至的日晷劃過蒸汽鐘樓時，朱桓在分光鏡里窺見了高麗密使的紋身圖騰。當按察使司的囚車封鎖鐵路道口，他正將密信內容蝕刻在《道德經》的“上善若水”章句間，竹簡的每道刻痕都是微縮的遼東布防圖。

“侯爺，爪哇使團送來三船黑曜石。”小紅展開禮單時，火山灰簌簌抖落成密碼點陣，“說是答謝去年傳授的避雷針之法。”

朱桓將黑曜石碎片放入偏振儀：“讓寶昌號把這些石材賣給泉州海商，換回的玳瑁全部制成瞄準鏡。”他突然按住禮單邊緣的火漆印，“這雙頭鷹徽記...和波斯使團船帆上的圖騰是否互為鏡像？”

大暑夜的蒸汽機車脫軌事故中，朱桓從扭曲的連桿上找到了半枚兵符。當刑部官員捧著《問刑條例》來問責時，他啟動應急熔焊裝置，斷裂的鋼軌在電弧光中重鑄成“天佑大明”四個篆體銘文。

“按《工部則例》卷十二，軌斷半寸可先斬后奏。”朱桓指著車廂內未啟封的八百里加急軍情，“藍將軍等著這批望遠鏡夜襲元良哈呢。”月光將他調試六分儀的身影投射在鐵軌上，恰似一張拉滿的巨弩。

蒸汽鍛錘的撞擊聲突然變調時，朱桓正用游標卡尺校準第三批望遠鏡的銅制鏡筒。兵部加急令箭從真空管彈射而出，釘在淬火池邊的松木樁上——藍玉要的五十架六分儀，星象盤背面全帶著倭國南蠻胴甲的梅花釘痕。

“讓龍江船廠把報廢的羅經盤熔了重鑄。”朱桓用磁粉顯影出底蓋內側的劃痕，“再向暹羅商人訂三百斤樹脂，就說是給孝陵衛的鎧甲做防蟲涂層。”液壓鉗突然夾住傳送帶末端，半片刻著女真水紋的青銅齒輪在火星中顯形。

承宣布政使司的銅漏卯時剛過三刻，稅吏的算盤珠已經砸碎了冶鐵坊的晨霧。朱桓啟動風箱聯動裝置，高爐煙囪噴出的硫磺煙霧恰好遮住正在組裝的裝甲車底盤。當御史的儀仗拐過街角，最后一臺蒸汽壓力表被快速改裝成祭祀用的日晷。

“侯爺，居庸關的軌道結冰了！”小紅踩著磁力懸靴滑進車間，“藍玉的親兵隊卡在半山腰，要借二十具履帶式除障車。”

朱桓旋轉燕山地形沙盤的磁極，冰層剖面突然顯現出蜂窩狀結構：“把退役的礦洞牽引機改裝成破冰車，就說是為陛下壽辰準備的冰雕運輸隊。”他忽然用冰鎬撬下一塊樣本，“這種結晶紋路...和朝鮮使團去年進貢的千年霜柱完全一致。”

谷雨時節的齒輪質檢中，曹猛發現第七批傳動軸帶著異常的振頻。朱桓將黃銅部件浸入汞合金溶液，螺紋間隙浮出三組突厥狼旗的圖騰編碼。當錦衣衛的弩箭射穿車間紙窗時，他啟動應急熔鑄程序，通紅的鋼水瞬間將證據澆鑄成孝陵神道邊的石像生。

“這是工部特批的'忠勤柱'預制件。”朱桓敲了敲未冷卻的鑄鐵表面，“按內官監規制，沖撞皇陵工程者族誅。”馬蹄聲消失在蒸汽迷霧中時，液壓暗格彈出真正的諜報膠泥。

小暑日的軍糧押運隊遭劫，朱桓在翻倒的蒸汽貨艙里發現了蹊蹺。本該裝載壓縮干糧的密封罐內，減壓閥被人替換成高麗火繩槍的擊發裝置。刑部官員的鎖鏈剛碰到裝卸臺，他已經用膛線檢測儀復原出篡改者的掌紋。

“指節寬度與五年前平壤之戰俘虜的細作完全吻合。”朱桓將三維拓印圖塞進投影筒，“煩請轉交北鎮撫司的畫像師。”夕陽穿過車間天窗，將他調試蒸汽壓力閥的身影拉長成一張滿弦的床弩。

中秋夜的軌道巡檢燈突然熄滅，朱桓在備用電源的嗡鳴中聽出異樣。拆開磁力發電機的外殼，線圈間隙卡著半枚爪哇銅幣，邊緣的鋸齒與上月暹羅商船失竊的航海圖殘片完美咬合。

“把第六倉庫的橡膠全部做成消音墊。”朱桓用靜電吸附起金屬碎屑，“再給泉州船隊發急件，讓他們用壓艙石換下所有南洋木箱。”光譜儀突然發出警報，銅幣表面的包漿里檢測出琉球砒霜的殘留光譜。

冬至的雪暴壓塌信號塔時，朱桓正破譯乃兒不花部落的馴鹿鈴暗碼。當兵部侍郎帶著尚方寶劍闖入蒸汽機車廠，他啟動了軌道切換裝置。整列裝甲車突然分解重組，在鑄鐵平臺上拼接成太祖征陳友諒時的樓船輪廓。

“此乃陛下親準的'懷遠忠烈艦'復原工程。”朱桓撫過蒸汽渦輪上鎏金的洪武年號，“按兵部甲令，阻撓戰備者視同謀逆。”欽差衛隊退后三步的瞬間，地下傳動機房已將真正的軍械圖紙送抵居庸關。

大寒日的試炮場響起三聲悶響，朱桓從啞火的炮膛里掏出了答案。本該光滑的復進簧表面，布滿用威尼斯鏡面技法刻制的山西商幫暗語。當刑部枷鎖碰到炮管上的御制銘文，他已經用酸性蒸汽蝕刻出通敵者的族徽。

“這圖案在開平衛的箭樓廢墟上出現過三次。”朱桓將顯微投影打在驗尸帳上，“去年除夕夜突襲乃兒不花大營的弟兄，應該能認出這是他們薩滿祭司的禁忌圖騰。”

子夜的蒸汽鐘敲響第十三個刻度時，朱桓在光譜分析儀的殘影里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但此刻他更關心手頭這具被篡改的六分儀——星象盤的黃道夾角誤差，恰好與傅友德軍報中迷路的先鋒營方位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