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原來是那個姓杜的什么文人,話多的能淹一座城的那個。
這個滿嘴圣人訓的讀書人,此時卻打扮的刺眼睛,一身湖藍色的長衫,腰上系著一根翠綠色的腰帶,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扇面上畫著幾只蝴蝶,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公孔雀,看著就不靠譜。
芳蓮依然還在看著那個方向發愣,我拍拍她肩,她才回過神來。
“啊,那個,我先回去一趟。”
“哦好,我就先不回去了。”
芳蓮的表情略略不自然,我心里暗自奇怪一下
她朝我笑笑,就小跑著從后門進了屋,不一會兒又從大門出來,正遇見在門口徘徊的杜青。
杜青一搖扇子,和她一起進去了,二人同行之間的氣氛有些親昵,芳蓮臉上又有一點紅。
我暗暗驚奇這個世界不會這么小吧,芳蓮說的心上人,難道就是這個杜青?
看樣子應該是十有八九了,我吐出一口氣,避免被認出來就往反方向走。
剛剛呆的地方是一條古舊的巷子,墻上爬滿了青苔,還寫滿了各種“推拿圣手”“劉家好瓜”這類廣告。
向著不遠走了一會兒才看見盡頭,是一座古橋,跨過古橋,又是同樣風格的人家。
我坐在河邊的石柱上伸了伸懶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格外愜意。
近來,生活安寧,日起日落,風生水起。如果說這是最向往的境界,也不為過。如果日子就是如此平靜,那還有什么可以煩惱的,又有什么是需要顧慮的呢?
盯著水里一串泡泡,從河東跑到河西,又奔向遠方,再奔回來。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慕清!”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抬起頭來,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不論多久沒聽見過,都不會忘記。
我以為像方言這樣的人出場,應該會更炫酷一些,就算不像公孔雀那樣炫耀,也至少要左佩容臭,右配寶刀,腰白玉之環之類的吧。
可他此刻卻只是一身官服,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多余的東西,走過來更顯得素雅寧靜,竟有些出塵的意味。
我就這樣直直看著他從橋那頭一直走到這頭,說不出一句話。
“慕清。”他在面前站定,“我以為你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僅活著,而且活得倍兒棒,吃嘛嘛香。”
“對不起……”
“我知道你肯定恨透我了。”他笑得有些蒼白,“說這些也沒什么用,這些日子你受苦了。”這話怎么聽怎么酸牙。
我擺擺手,說得很真誠,“其實我過得很好,而且也沒有恨你的意思。”
“你竟是連恨也不愿意了……”
這句話說的十分凄涼,說的我整個人抖了一下,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一時間無語,頓了一會兒:“大哥,照你的意思,我不恨你還不行了是吧?你別這樣啊,真的不至于……”
其實我接你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老實道
“哈哈!”方言興奮地將我從石柱上拉下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不禁好奇地問道:“怎么啦?”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最近被父親捉到官場上鍛煉,說話都得有點深度,不然就會顯得非常膚淺,混不下去,你別介意啊”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拍了拍身后的灰塵,然后翻了個白眼“我很介意。”
他似乎并沒有在意我的反應,反而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帶著我從巷口走了出去。一路上,他不停地說著話,仿佛要把這些天的經歷一股腦兒地倒出來。
“這么久不見,竟然還能重逢,說明我們實在是太有緣了。接著,他又熱情地邀請我一起去吃飯,表示最近整天看那些成年檔案,頭都快大了。”
看著他滔滔不絕的樣子,我心里暗自感嘆,這家伙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
我摸了摸肚子,猶豫地說道:“其實……我現在還有點飽呢。”
但他卻不以為然地笑道:“不能拒絕,咱們可以慢慢吃嘛。”說完,他便拽著我往餐館走去。我之前居然還覺得他變得成熟出城了,只當是自己眼瞎。
今天發生了兩件讓我感到驚喜的事情。一是我終于知道芳蓮心心念念的人究竟是誰了,倒是十分意外。二是沒想到隨便走走,竟然還能撞見以前的少爺,他不僅沒有忘記我,還請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方言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他嚼著雞腿,興致勃勃地說:“以前練武術時,總是事與愿違,未能達成理想。后來聽從父親的建議,謀取了洛陽令一職。”
接著,他又提到近期與附近官員的交往,以及對舊案卷的溫習。盡管洛陽令的職責并非處理這些事務,但他的目標并不在于真正管理這個地方,而是對那些陳年積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聽后忍不住笑了起來,調侃道:“照這樣下去,你早晚要去大理寺。”說完,我匆匆扒了口飯,嘴里還含混不清。
方言竟然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表示認同。他接著說道:“我也覺得大理寺更適合我。告訴你,七年前,就在這家酒樓里,發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案件。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慘遭殺害并被侮辱,現場慘不忍睹。然而,這起案件至今仍未破案。我想將這些懸案逐一破解,讓父親看到我的志向。也許那時,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大理寺辦案了。”
“唔,去大理市辦案,有什么不一樣的嗎?”我故意忽略了妙齡少女被害案,怪滲人的
他說的眉飛色舞:“那當然不一樣了!要是去了大理寺,就會有更多的更稀奇的案件,皇室血腥、宮廷斗爭、江湖勾斗、爾虞我詐……這才有意思嘛!”
看來這人是找到畢生理想了,我唏噓道。
臨走時,方言叫住我,一本正經道:“慕清,我要成親了,屆時請你來喝酒。”
“真的啊,恭喜你,酒就算了吧。”我心里有種奇怪的滋味,好像珍藏多年的大餅被什么人咬了一口,“哪家姑娘?”
“聽說是王太傅的孫女,小名叫婉婉。”他思索了下,“我好像見過,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和你有點像,就是比你天真浪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