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阿姊,快數數我們今天掙了多少錢?”剛進家門立冬就蹦著跳著一臉興奮的看著初夏。
“小笨蛋,這還用數啊,我們一共做了40個餅胚,一個餅三文,40乘以3不就是120文,然后我們有一個餅子是白送出去的,扣去這3文,不就是117文錢。”
“阿姊,你好厲害啊,這是怎么算出來的?你也教教我。”立冬扒拉著初夏的腿。
桌子另一角的李母聽聞,只是眼眸抬了抬,眼睛里似乎有些暗光劃過,還沒等誰看到,便又恢復了正常。
待初夏聽到立冬的話,這才想起來,自家笨弟弟還沒有學過這些,自己也總覺得他還小,不用學什么,可眼下他都已經六歲了,在21世紀都已經是該上小學的年紀了。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這些。還有小滿,雖然現在的時代還是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可不為了學識,只為明理,也該學些東西了。
“我這不是聽村頭許秀才讀書的時候聽來的。”初夏有些心虛的道。
“阿娘,等我們多掙些錢便送小弟去讀書吧!”初夏有些期許的看向李母。
“這?”李母有些猶豫,“咱家只是普通的莊戶人家,又請不了名師,怕是讀不出什么名堂來。”
立冬剛還有些歡快的臉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初夏揉了揉立冬的小腦袋“放心。”又對著李母說到“阿母,讀書本就不求能有什么多大的出息,只求立冬可以知禮明理,開闊眼界,且將來就算真的考不到功名也可以當掌柜,賬房什么的,總歸是多了些路子。”
李母聽罷似是有些意動“若是這樣,那我們省一省倒是也供的起他去學個兩三年。等夜里和你阿耶再說一說吧。”
立冬聽得“阿娘最好了!”
“你這小崽子,讓你去就是阿娘最好,那若是不讓你去,阿娘豈不是最壞的。”
聽罷這話,四個人都笑做一團,只是初夏低頭卻看到小滿雖笑著手卻無措的在繞著。
初夏捏了捏她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小滿可是也想學?”
“阿姊,學堂不允許有女子的。”小小的年紀,小姑娘臉上竟有些落寞。
“誰說讀書就一定要去學堂了?待立冬每日下學不也可以教你,而且他還可以當做溫習了。”初冬認真的看著小姑娘,又轉頭看向立冬,“阿姊說的對不對?”
“對,我可以教妹妹的。”立冬拍著胸脯保證道。
小姑娘聽得眼睛就亮了起來“太好了,我也可以讀書啦!”本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是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是夜,初夏和李母想了想白日里買餅子的人數便又多做了些餅子,足足翻了兩倍。
夜里夫妻兩人的臥室里,油燈早已經熄了。
“當家的,你說立冬真的可以去學堂嗎?”
“你沒聽咱女兒說了,不拘有沒有功名,會讀書總歸是好事。”李父倒是挺贊同初夏的話。“不看別人,你就說凜哥,跟著他祖父學了幾年看著便同村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同,看著就是個好的。”
李母嘆了口氣:“初夏這孩子終究是不一樣。”
李父聽得立馬扭頭嚴肅的看著陳氏:“這話可不能再說,尤其是當著孩子們的面。”
“我知道,只是我也有些想她了。”李母的話說的不清不楚的,李父卻也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我們要對初夏再好些,她想做什么便做吧。”
“哎!”
夫妻兩人都帶著些莫名的情緒睡著了。
第二日立冬就沒有跟著初夏三人去鎮上了。李父帶著立冬到了村頭許秀才家里。
許秀才今年已經年近四十了,早年間只知道考取功名,年方三十才娶得一妻劉氏,兩人年齡竟差了十歲。
原來那劉氏是一屠夫的女兒,從小跟著父親殺豬放血不在話下。但婚事就隨著彪悍的名聲蹉跎到20歲還沒有著落。
有一日許秀才欲在鎮上買些筆墨紙硯,撞到一孩童,然后一摸身上錢袋便不見了。正急的不知怎么抓的住賊童時,劉氏就揪著小童拿著錢袋過來了。
然后一來二去的,許秀才便以身相許了。
李父帶著立冬叩了院門。
“誰啊?”只聽得屋里的聲音干脆爽利。“原來是有德大哥還有小立冬啊,可有什么事情?”
“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許秀才,不知這會可得空?”李父有些許局促。
“這會剛好才溫完書,你們進來吧”說著還沖院里喊到“老許,還不出來,有德大哥有事找。”
“哎呀,娘子,外人面前好歹給我點面子。”只見許秀才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臉。“有德大哥所為何事?”
李父稍定了定說到“這不是想讓我家小子讀些書,只是不知道鎮上那個學堂好,特來問問。”
還沒等許秀才答話,劉氏就先開了口“有德大哥這不是巧了,我家老許近日正在籌備,我家里小子也正是啟蒙的年齡,就想著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趕,正打算辦個學堂。”
許秀才聽得妻子把話都說完了便無奈搖頭笑了笑“正是內子所說的,有德大哥不妨把立冬放我這里,啟蒙還是沒問題的。”
李父聽得大喜“這可真是太好了!立冬在這里可再好不過了。”
等李父看向立冬,這個小機靈鬼就沖著許秀才鞠躬行禮了“拜見老師!”
“雖姿勢算不得端正,人卻機靈”許秀才笑道。“近日剛夏忙結束,我這消息還沒散出去,等過幾日再收著人我們便正式開學。”
“是,先生。”立冬難掩著興奮。
“你且歸家準備東西吧,剛開始筆墨紙硯無需太好,卻也不能太差。其他的書本我這里倒是有,便無需再買了。”
等說完這些,父子兩人就道了謝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