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沒有結束的青春期看不到任何終結
- zoz32
- 4579字
- 2024-08-03 20:31:39
慶祝會比步怡想象中結束的快得多,幾人吃飽喝足后回到了車上,狗哥提議去KTV補上未完的演唱會,順便讓步怡作為是否加入樂隊的參考,看著那不停的大雨,步怡終于放棄了掙扎,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去了KTV。
或許是因為天氣原因,KTV并沒有多少人,白弦和多多則是帶著樂器進了包間,步怡癱坐在沙發上犯困,在半夢半醒之間,熟悉的歌曲在耳邊響起,而步怡從上初中開始耳邊時有幻聽,并沒有在意,可當聽到前奏之后響起的是白弦的聲音,一下子讓她振奮了精神,本來坐在角落里的小老鼠快速移動到白弦身邊,緊緊盯著他,一曲結束,又響起了熟悉的曲目,看到白弦還在繼續唱,步怡扯扯旁邊多多的衣角,“他好像挺喜歡這個樂隊的?!?
“那何止是喜歡,主辦方的聯系方式他都有,有機會你可以看看他的房間,全是他們的海報,從出道開始專輯一張不落,場場演唱會都去,簽名海報就有幾十張,這還不包括他送給別人的?!倍喽嘁荒橂y以理解的樣子,但是步怡聽到這些瞬間興奮了起來,拿起另外一支話筒也唱了起來。
不加修飾與偽裝的慵懶女聲加入引得白弦側目,短暫的驚訝過后,白弦只感受到命運在屋內起舞,包圍著二人,與外界的一切隔出了圍墻,像是有前世記憶一般的碎片在身邊閃爍,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催促著他做出抉擇。
抉擇?什么抉擇?想到這里,白弦突然從幻象中抽離,堅定的認為是酒勁上頭和迷亂的氛圍燈作祟,轉身徑直走到開關前關掉了光效,并打開了明晃晃的大燈,玩牌的幾人發現眼前的世界突然一亮,猛然抬頭看向前方,白弦倚靠在墻邊認真的看著步怡的側臉,滿眼的欣賞和傾慕,流露出的柔情纏繞在步怡周圍,微微上揚的嘴角在小聲默念歌詞的過程里更加顯眼,痛苦的歌又能如何,根本阻擋不住從他身上滲出來的甜膩,而當事人卻像在狀況外一樣,全身心地投入演唱中,拼了老命般實現連續的高音旋律,并對于自己的完美實現送上了驕傲的神情。
狗哥默默舉起手機朝向白弦連拍,小聲對一旁的經紀人說:“爸,我覺得步步的紅線賠償一定可以拿到手,而且付款的一定是老白”,說著放大了手機上的照片,“你看他這個眼神的濃度,估計所有前任加起來都湊不出來?!?
“哥,我聽說樂隊內戀愛可是大忌,咱不容易能公演了,要是他們談戀愛,咱是不是得散,我可不想這樣。”多多略顯擔心地低聲說到。
“前提是步步同意加入,而且我覺得老白也不是會為了感情放棄事業的人?!惫犯缫荒樧孕诺恼f到。
“難說哦,白弦什么時候有過這種表情?!苯浖o人用下巴指指正在唱歌的二人,只看到白弦的臉微微泛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步怡,此時的步怡好像也意識到了什么,轉過頭看了回去,卻被那雙眼神弄得害羞了起來,連忙轉過頭,死死盯著屏幕。
步怡活了二十年來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這讓她想起了上學期在學校大庭廣眾下向自己告白,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入骨,可以為自己去死的學長,在眾人的起哄之中,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可是相處下來卻發現身上滲透出的愛意甚至不及這個男人的萬分之一,自以為是、唯我獨尊的做派更是讓她惡心了整整一周,這段被稱作“戀愛”的關系甚至沒有活過半個月,在她開玩笑的提出是否去“殉情”時,還被怒罵了三個小時惡心,順便被添油加醋的掛進了學校的吃瓜群……始于沸沸揚揚的山盟海誓,終于拒絕和他過夜,實在是太可笑。
想到這里,步怡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白弦,那深情的眼眸著實勾人,看著也不像假的,在小說里好像把這種情況描述為“眼神拉絲”,那么自己只要沒有眼神接觸就一定不會拉出絲,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呢?畢竟他的眼睛長得很好看,皮膚白皙無暇,整個人修長高挑充滿生命力,就像一只照著漫畫化形的狐貍似的……眼看心中的描述逐漸離譜,步怡趕緊回過神,一個勁兒地給自己暗示只是錯覺,卻又偷偷瞟向白弦,瞬間心頭突然一顫,有一種小老鼠被貓咪盯上的感覺,這讓她覺得不安,思忖片刻,便鼓起勇氣迎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眉眼,低聲對著話筒說了一句,“我看起來很有食欲嗎?”
白弦一下回過神,尷尬到手足無措卻佯裝鎮定,“我只是喝的有點多,在發呆”,說著走到沙發前坐下,又不小心踢到茶幾的邊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卻還是裝作無事發生笑了笑,還伸手安撫了下桌角。
見證全程的隊友和經紀人一臉“我就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的樣子,步怡卻又問了一句,“我看起來是什么很好吃的東西嗎?”
狗哥見狀,趕緊從琴箱里拿出白弦的吉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們把未完的演唱會續上,對吧,老白,不是說要演完的嘛?!?
“對對對!”多多趕緊接話起哄,說著就從自己隨身的書包里拿出一個迷你音箱,趕忙接線,狗哥則是一把把吉他塞進白弦的手里,在他耳邊小聲到,“快彈”。
“不是,我說,我看起來是什么好吃的食物嗎?”誰知步怡根本不給白弦臺階下,只見白弦掃了下弦,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氣后,一臉平淡地回答到,“嗯。”
這下步怡懵在了原地,抬起手撓了撓頭發,“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干脆地無視了白弦的回應,走上前從他手中拿過吉他,主動岔開話題,“你們不是讓我加入你們嗎,演奏能力也得看看吧?!?
經紀人趕忙接上話茬,“小姑娘說的不錯,你們非要人家入隊,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水平呢,步怡,快彈給我們聽聽?!?
步怡點點頭,在慌亂中奏響方才唱過的歌,就這樣踩著音階下了經紀人給的臺階,自顧自地沉浸在了音樂中,沒有發現其他幾人對她的演奏露出欣慰的表情,特別是白弦,嘴角都快揚到耳根,多多看到此景,趕緊拍了拍他,才見這人收住了過度的笑意。
眼看演奏結束,白弦突然端起專業音樂人的架子,“你也知道我們是原創樂隊,是需要創作的,你有自己的曲子嗎?”
看著這個裝腔作勢的家伙,步怡突然有一股無名火燒了起來,也沒回應,接著就彈了起來。如果說上首曲子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風雨,那么她的曲子就是迎來世界末日的人心,恐懼、不甘后的瘋狂,崩潰后的釋然和無奈,絕望間夾雜著謎一般的幸福,在應接不暇的音符間淋漓盡致,仿佛噴發的火山、墜落的隕石、破裂的地面、四處奔走的人群盡在眼前。而那把吉他就像融入了她的血肉,成為了外置器官,表達著她生命的色彩,靈動的指尖就在琴弦上跳著踢踏舞,清晰明確的每個音節匯聚成生動的旋律,震懾住了“評委們”,一曲終了,幾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就連并不懂的經紀人大叔,也品味出其中的趣味,心潮澎湃,一瞬間也是萌生出了要不要自己也學一下的想法。
“我們好像沒有評價她的資格吧……”多多震驚地小聲念叨,回過頭看到白弦竟然兩眼泛紅,眼眶濕潤。
“步步,我想問下你彈多久琴了?!惫犯绫е值某缇磫柕?。
還沉浸在情緒中的步怡似乎沒有聽到,抱著吉他蹲在了原地,大口大口呼吸著彌漫著酒氣和煙霧的空氣,緊接著癱軟地坐在了地上,見此情況,白弦突感不對,腦中閃出曾經的自己,立馬起身跑到她身邊,其他幾人也立刻跟了過去,確認癥狀以后,白弦大喊,“有沒有紙袋,快!”
“我包里有中午買漢堡給的袋子可以嗎?”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多多嚇的不輕,小聲地詢問到。
聽到這話,白弦瞬間松了口氣,“完全可以!”
接過紙袋,白弦用袋口蓋住步怡的口鼻,“就這樣深呼吸,沒事的沒事的,深呼吸。”邊說邊輕撫著她的后背。
看到她慢慢的緩過勁兒來,他放松了神經,扶起步怡,讓她坐在沙發上,“沒事了沒事了,呼吸性堿中毒,我初中的時候也經常這樣,沒事,緩過來了。”心中卻多了一些不安和疑慮。
“謝謝?!辈解舆^狗哥遞的水,一遍又一遍地繼續深呼吸著,看他們緊張地神情,擺擺手,“老毛病了,沒事,好久沒這樣了,說明彈爽了,別擔心。”
“真的沒事么?”多多還處于驚嚇中,擔心地問到。
“真的。”步怡笑笑回應,心中卻有些尷尬,她從不愿在別人面前露出脆弱,倒不是好勝心作祟,只是覺得被別人關心這件事在她看來是恐怖的,付出總是要有來有往才行,得到了關心和照顧就要對對方付出更多的耐心和關愛,可自己并沒有反饋的能力,并不想就此被束縛。
白弦從步怡的語氣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走到她身邊把手搭到她的頭上,“如果還有不舒服就告訴我們,之后相處的時候我們也方便及時應對,我認為與人為善是為人處世最基本的,不用有負擔?!?
“你對陌生人也會這樣嗎?”步怡悻悻地看向他,順手把那只未經允許就跨越安全距離的手拿了下去,白弦則識趣地縮回了手,并給出了肯定答案。
盡管得到了肯定地答案,步怡并不相信他的說法,盡管得到了他及時的幫助,但綜合他之前的行為,也不過是因為對自己有點好感所以才這樣做,真要是個陌生人誰說的準呢?漂亮話誰都會說,與人為善這種事人人都懂,但是真的認真的去做了的,又有幾個人呢?步怡不免對眼前這個狐貍一樣的男人起了更高一級的戒心。
待步怡徹底平靜下來,狗哥再次問到她的琴齡,步怡歪著頭想了半天,“我最開始是學鋼琴的,后來發現弦樂似乎和我更合拍,于是去學了大提琴,但是呢,還是感覺差點什么,就把常見的弦樂大概都學了一下,最后發現還得是電吉他,于是就一直彈下去了,所以具體我也不知道彈了多久,六七年應該有了?”
白弦添加到她的社交賬號的時候就感覺頭像和名字眼熟,一直到她演奏貓團的曲子時,看到演奏方式才想起來是粉絲群的管理員之一,群里經??吹剿l的演奏視頻,但從來沒露過臉,演唱會結束聚會的時候也沒見過這個人,更沒聽過本人的聲音。不過,即便這樣也不能直接問她是不是貓團的粉絲,于是沒來由的說到,“怪不得你能把貓團的歌彈這么好。”。
“我可是他們的十年老粉!”步怡虛弱的臉上露出驕傲,“我還是粉絲群管理員呢!”
“我就應該在你說自己叫步步的時候想到,久仰了,步步老師!”白弦以最高的敬意大聲說到,就差深深地再鞠個躬了,但身體也還是微微前傾了一下,“以前在群里看到您的演奏視頻時就開始仰慕您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真人,失敬失敬!我這把吉他買的就是您的同款,您覺得怎么樣。”
白弦突然腎上腺素飆升的表現把步怡嚇得連忙后退,趕緊喝了口水壓了壓,慢慢的說到,“挺好的,和我那把手感差不多……”
“步步老師給我個簽名吧,我回去就珍藏起來!”白弦看到她被嚇到就收斂了一點情緒,但在步怡看來和之前沒什么兩樣,趕忙擺手拒絕,“別了,真的,別了,沒必要,真的!”
“白弦你別嚇著人家!”經紀人嚴肅地說著,并把白弦往后拉了拉,看到距離被拉開,步怡偷偷松了口氣。
聽到步怡就是白弦時不時提及的那個步步老師時,狗哥和多多被震驚到面面相覷,小聲商討著說什么也得讓她加入自己的樂隊,便又試探著問步怡要不要加入。
是否加入,步怡難下定論,學業肯定會被影響,白弦這個人也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應對,猶豫了再三說到,“我的演唱會還沒看完呢?!?
感受到勝利在望的狗哥抓起吉他就塞進白弦手里,“趕緊演!”
白弦撫摸著手里剛被步怡“撫摸”過的吉他,除了去貓團演唱會時,前所未有的興奮油然而生,“獻丑了?!?
一連五首歌的演奏,吸引了其他包間客人的駐足,有人拍成視頻發布,有人連聲贊嘆,看到這擁擠的人群,步怡開始發怵,想到如果加入樂隊必然要面對更多的人,腿就已經在發軟了。
白弦略過進來圍觀的人,徑直走到步怡身邊,“步步老師,你覺得怎么樣?我們可以得到您的賞識嗎?”
一時間,曖昧的氣息再一次游蕩在二人之間,步怡小聲說:“沒有什么賞識不賞識的,我覺得你們很棒啊,能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展現自我,就已經很棒了……”
“那我可以邀請您加入我們嗎?”
只見面前的男人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滿是期待地等待回應,步怡左右環顧也只看到了更多的期待的眼神,誰知人群中突然有人喊起“答應他!答應他!”瞬間又讓她想起了那段惡心人的戀愛,臉色也跟著瞬間黯淡,“我再考慮考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