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沒有結束的青春期看不到任何終結
- zoz32
- 4071字
- 2024-09-16 23:59:54
在醫院包扎好再次受傷的手腕后,二人一起前往了警局錄口供,聽聞步怡的防衛后,負責詢問的女警察倒吸一口冷氣,“你這一不小心,可就把他打死了。”
“是他先表現出攻擊感的。”步怡滿不在意地回應道,“我不能受到這樣的刺激,如果遭遇這樣的刺激就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如果你們需要相關的證明資料,我可以把我的醫生的聯系方式給你。”
“具體是什么情況呢?”聽了她的話女警察心中大概有數,但是步怡這樣的話并不能作為證言使用,只能進一步詢問,可她卻面露難色,女警察露出親切的微笑,“你的證言是對你的權益的保障,口供中記錄的東西我們不會告訴他人的,所以,請明確地闡述事實情況。”
步怡低頭思考了片刻才慢慢說道,“我害怕男性,有創傷后應激障礙,男性如果對我表現出攻擊性,有很大的可能我會失控攻擊對方,甚至致死。”
聽到這個說法,女警察想到自己經手過的一些事件,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情,又接著問道,“你的醫生是什么級別的呢?可以出具有明確法律效力的書面證明嗎?”
“他是市醫院的精神科的主任醫師,好像有參加法律上的精神鑒定工作經歷,應該可以出具有效證明吧。”步怡說著拿出手機,找到醫生的電話,“這是他的電話號碼,你可以問問。”
女警記錄下電話號碼后,當著步怡的面詢問,確認對方的執業資質后,輕輕向步怡點了下頭。掛斷電話后,女警察帶著開心的語氣說道,“你的這個醫生是個很好的醫生哦,在我們這邊也很有名的。”
“啊……他總是數落我來著。”想起之前去看診的時候那位醫生一臉陰云的開著藥的樣子,步怡暗自偷笑著。
“不會吧,趙書秉醫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醫生了。”女警攀談著,而步怡在想什么時候能錄完口供,雖然自己問心無愧,但在警局待著確實很不自在。
“不知道誒,可能是因為我總是不吃藥不復診?”步怡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問道。
“這么說還有別的病了?”這話一出來,步怡算是知道她想問什么了,簡單地說了幾個名詞后,女警一副滿意的樣子,又在詢問幾個問題后,便告知可以離開了。
步怡剛出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對面的辦公室里坐著白弦和狗哥,兩人指尖夾著香煙,和一位看上去有些權勢的警察有說有笑,桌上還擺放著兩個茶杯,而自己的是一個紙杯,顯然,白弦和狗哥與這位警察多少有些交情。
她抬手敲敲門,白弦立馬轉過頭,順手就掐滅了香煙,“結束了啊。”
“結束了。”步怡一眼就看到桌上的是白弦抽慣的牌子,便抽出一根點了起來,“你滅它干嘛?”
“習慣了,不在女孩兒面前抽煙。”白弦尷尬地搓搓手,看到這情景的警察覺得新鮮,便戲謔地問道,“小白,你女朋友?”
“不是。”二人異口同聲道,白弦看了眼有點驚訝的步怡,補充著說道,“她是我樂隊的吉他手,多多不是要準備高考了嗎,想著順便增加個人,豐富一下曲目,誰知道新來的貝斯不安分,給我們吉他嚇著了。”
“這個阿洛啊,倒是不犯大錯,但是這一樁樁一件件死不悔改的勁兒,夠在里面待幾年了。”警察無奈地說道。
“你們知道他為什么總是做這樣的事嗎?其中的誘因是什么呢?”步怡好奇地問道。
“這難道不應該是你知道的事嗎?”白弦扣扣發癢的鼻翼,端起水喝了兩口,“你不是學心理學嗎?”
“我學的是心理學,又不是算命,只能大概知道一個范圍而已,準確的東西還是得具體評估啊。”步怡沒好氣地回答道,“現在我又不想近距離接觸他,只能看你們怎么說咯。”
“你學心理學啊。”警察聽到這話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其實我也覺得有些背后的原因,但是阿洛這孩子也不像有精神問題的樣子,他自己也沒提過。”
“我主修哲學,輔修心理學,具體也沒那么清楚,而且我還沒學到能給人家看病的水平,更何況,看病的是精神病學,我們更多的只是研究普遍規律罷了。”步怡尷尬地笑笑,順便后退了一點,拉開和突然有些親近感的警察的距離。
“那你覺得會是什么可能性呢?”警察看她后退,連忙收斂了一些,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一點。
“和他相處下來的話……”步怡仔細回想了和阿洛相處的時間,撇著嘴皺起了眉頭,過了半天才說道,“和他相處下來,在他身上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對女性的輕視和過度的自戀,但是認知障礙和人格障礙又不算是精神疾病,也許還有一些道德脫離,比如娛樂圈在大眾視野里就是私生活比較亂糟糟,在他看來這樣侵犯或者騷擾女性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警察剛要說話,步怡突然強忍著笑意說道,“應該是自戀吧,對,過度的自戀,我想起來了,他說我搶了他的白弦。”
“啊?哈哈哈!”警察聽到后大聲笑了起來,伸手拍拍白弦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現在連同性都吸引了。”
白弦沒好氣地扒拉開他的手說道,“我要說我喜歡你,想和你發生關系,你什么想法?”
聽到這個問題,警察立馬一臉嫌惡的說道,“咦……別整這個,我受不了。”
“你們別這個反應,這是一個正常的現象,不要把它想的那么可怕,雖然不能為大眾接受,但是這是事實存在,在動物界很常見的一件事。”步怡對于他們的表現感到很不滿,在她看來,身居高位的人就不應該有無意義的偏見和歧視,他們的見識不應該會指導他們的認識走向這樣的主觀。
白弦看到步怡那張略顯厭惡的臉,細聲道,“我們只是自己不喜歡。”
“是因為自己是男性所以不可以,還是是因為單純的在兩性中選擇了女性,問題的答案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啊,和我或者和其他人解釋的再多,也只有你們自己知道真實的答案啊。”步怡兩手一攤,煙灰跌落在地上碎成一團灰粉,在空調吹出的風中偏移了幾寸。
氣氛變得尷尬,在一邊看樂子的狗哥笑呵呵地打破了沉默,“老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回去了,天都亮了,應該快換班了吧?要不順便一起吃個早飯?”
“我不吃。”狗哥話音剛落,步怡舉起手說道,卻被白弦一把按了下來,“又想進醫院了?”
剛接觸到的瞬間,步怡抽回手,“不想,但是也不想吃。”
被拒絕的感受讓白弦心里有點慌亂,卻依舊喜怒不于形色的樣子,“吃完送你回去。”
老周向狗哥使了個眼色,狗哥笑著點點頭,又示意他不要多說,看他心領神會后,說道,“營養跟上了你的手才能早點康復啊,不然咱們樂隊怎么練習。”
“我這樣也能練!”步怡堅定地說道,還用右手做出撥弦地動作,“你看,沒問題的,手指又沒包起來。”
“好之前不許碰吉他。”白弦發出命令一般的話語,惹得她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向大門,“又來?”他看著已經沒有了身影的門口,長嘆一口氣。
“不追了?”狗哥小聲地試探著問道。
“追一次就得了。”白弦伸出手在桌子上找自己的煙,才發現剩下的煙連打火機一起被步怡拿走,轉手拿起了狗哥的煙,在吸了一口以后,皺起了眉頭,“怎么這么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時不怎么抽。”狗哥拿過自己的煙揣進口袋里,“倒是你這個主唱,這么抽嗓子還能要嗎?”
“你又不是沒聽過我唱歌。”白弦不以為意的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果然還是不喜歡,便按滅在了充當煙灰缸的紙杯里,“對了,老周,阿洛這個事已經板上釘釘了,該準備的證據盡量一次整理好,我公司的人去也就是走個過場,整理證據的時候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管說,咱盡快把案子結了,那些被侵犯的女孩兒的立場說不準就變了,這種事她們家里人也不愿意辦得招搖,我們這邊的人不容易說服了她們聯名起訴,再拖著沒辦成可就功虧一簣了。”
“雖然同樣是男的,但我真的不懂阿洛這小子腦子里在想什么,欺負小女孩就那么有意思嗎?”狗哥搭腔說道,卻聽白弦無奈地苦笑道,“我們的律師助理走訪的時候發現這小子其實小時候很缺愛,經常被暴力對待,長大后又把太多的愛給了自己,可卻沒意識到那些只不過是通過外界的事物填補內心的空虛而已,心底的空洞遲遲沒有被填補起來,說來真的挺可悲的,但他做的這些事,確實招人恨,一碼事歸一碼事吧,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別人也沒義務承擔他的傷痛,還是要給受害者們一個說法的。”
“這次你差點也成了受害者。”老周看看電腦上的時間,走到衣架邊換下衣服,順口說到。
“別再提這事了行嗎?”白弦有點生氣地說道。
步怡跑出警局后,打了車回家,一進家門直奔書房,拿起吉他怒刷練習曲,還順手拍了下來發到了樂隊的群里,并備注“我的手完全沒問題。”心中的怒氣順著音符消散,幾只小貓乖巧地依偎在她身邊,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步怡的眼皮開始打架,晃晃悠悠地走進臥室,倒頭便睡了過去。
在回家路上的白弦和狗哥看到步怡的視頻,那只纏著繃帶的手就那樣瘋狂地刷動琴弦,卻沒有一個不完美的音,看著這視頻,兩人也不知該說點什么,只看到起大早的多多說了一句“步步老師,手還疼嗎?”
“步步,不太珍惜自己啊。”狗哥的聲音打破了車里的沉默,白弦滿不在意的看自己樂隊的主頁,輕聲回答道,“你說咱把這視頻傳主頁怎么樣?”
“我說步步不太珍惜自己,你跟我扯什么傳主頁的事。”狗哥調侃道。
“她不珍惜自己我們能怎么辦呢?”白弦反問道,順手點了發布的選項。
不知道狗哥是沒聽懂還是裝作沒聽懂,一本正經地回應道,“作為隊友得引導她好好珍惜自己啊。”
“我還是那句話,都是成年人了,別人沒有義務承擔她的傷痛。”白弦看著評論區越來越多的評論,雖然更多的都是在夸贊步怡負傷工作,心里卻不覺得高興,隱隱之中還有些煩躁,他看著不斷更新的頁面,想起剛才被她甩開的手,無名火開始上涌,但為什么還有一絲酸楚呢。
狗哥看看后視鏡里緊皺眉頭的白弦,猶豫了半天開口說道,“剛才老周不是單獨跟我說了幾句嗎。”
“嗯,說什么了。”
“關于步步的事。”
“我不關心。”
“你應該關心。”狗哥話音未落,前方亮起了長達兩分鐘的紅燈,停車后他轉身向白弦接著說,“做筆錄的那個姐姐給老周文件的時候,上面寫了一些步怡的私人情況,我覺得我們應該注意點。”
“什么私人情況?有精神病的事嗎?這我早知道了啊。”白弦劃動著手機屏幕,輕聲說道,“但并不妨礙我認為沒必要承擔她的傷痛,而且以她的性格的話,應該也不希望我們因此特別對待吧。”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狗哥有點驚訝地問到,只不過比起他知道她地問題,更驚訝的是他竟然能依舊保持毫不動搖的姿態對她。
白弦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媽是她導師啊,每年學校不是都有體檢嗎,像她的情況都是上報在檔案里的,之前我媽給了我她心理學那邊的導師的聯系方式,又間接找到了她的主治醫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啊,但是她和我印象中的精神病人區別挺大的,所以我覺得可能并沒有病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