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沒有結(jié)束的青春期看不到任何終結(jié)
- zoz32
- 3633字
- 2024-08-21 20:49:15
演唱會,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步怡從未想到來得如此之快,距離自己同意加入,也不過才兩周多的時間,她死死盯著遠(yuǎn)處的狗哥,腦內(nèi)已經(jīng)停止了思考,再看向白弦時,他卻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
本以為眼前的弟弟們會繼續(xù)用空泛的理由說服自己,卻不想竟然提出了開演唱會這樣的要求,心中的欣慰竟讓古董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子柔和下來,“開演唱會當(dāng)然可以,你們想要多大的場館呢?”
“一萬五千人,我們能保證80%的滿座率。”白弦堅定地回答道,卻把在場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就連狗哥這個和他早就串通好的伙伴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咱們商量好的不是五千人嗎!”
只見白弦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其實前陣子我把步怡和阿洛的演奏視頻發(fā)到了樂隊的賬號上,短短一周半漲粉三十九萬,在我發(fā)起的關(guān)于我們開演唱會來看演出意向的投票中,投票的65萬人有41萬填了‘去’和‘價格合理就去’‘距離合適就去’的選項,依此我讓我爸測算了一下最合適的演出地區(qū)和價格,只要我們在N市舉辦,門票價格控制在500以內(nèi),就能實現(xiàn)一萬五千人場館的80%以上的滿座率,如果能附贈合適的小禮品,就能實現(xiàn)下次演唱會的復(fù)購率,小禮品這方面,簽名海報是必須的,其他的希望公司拿出誠意準(zhǔn)備,希望在首次演唱會不要求過高利潤。”
“N市沒問題,我記得當(dāng)?shù)赜幸粋€劇院環(huán)境挺不錯,在滿座率這方面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在八千人場實現(xiàn)70%就行,畢竟你們目前只是在網(wǎng)絡(luò)進行了投票,現(xiàn)實難說,第一次演唱會不用開得太大,讓我們看看你們的實力就行。”古董端起酒杯,搖晃著酒液,緩緩說著,“宣傳、設(shè)備、服裝等事項你們直接和楊主任對接就行,我們就賭一把,看看你們配不配40%,如果配,這場演唱會的收益就按40%發(fā)給你們,如果不配,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你們就另尋他就吧。”
楊主任和其他幾人聽到古董發(fā)話,趕緊和樂隊成員交換聯(lián)系方式,交換完之后,就已經(jīng)有人開始和自己部門聯(lián)系辦事,眼前的每一幀畫面都讓白弦十分滿意,忽然手機一陣震動,拿起發(fā)現(xiàn)是步怡的消息,“你算計我?”
“廣大粉絲也表示想盡快看到步步老師和阿洛呢。”
“我可沒聽說一上來就是演唱會。”
“籌備最快也要三個月,這還是在運氣好的情況下,長了得一年,足夠了。”
看有一年的準(zhǔn)備時間,步怡松了口氣,抬頭就看見白弦正盯著自己,心里還有著怨氣的她這次沒有躲,對上視線看了回去,可他眼中滲透出的寵愛撩撥得人心潮澎湃,更是有一連串的不解再次相繼涌入了腦海,發(fā)覺自己又被拉進了無知的漩渦,步怡心中惶然無措,隨即再次敗下陣來,低頭盯著手機屏幕上映照出的自己,腦子只剩下了一件事——怎么才能讓他輸一次。
在白弦和狗哥一剛一柔雙重進攻下,新合約中存在問題的地方都得到了有效的解決,公司和樂隊的權(quán)益都在最大程度上得到了保障。楊主任等人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很是滿意,既然是古董親自通過的提案,自己就不用承擔(dān)過多的責(zé)任,被責(zé)備處罰的概率隨之大大降低,特別是楊主任,滿腦子都是“工作保住了”,而對于經(jīng)紀(jì)人茍叔來講,今天古董對狗哥的態(tài)度坐實了她對狗哥的好感,想必在幾天內(nèi)就能傳遍全公司,在公司內(nèi)部有了白弦和古董做靠山,上面更是不敢隨便開除他,也可以減少因為年齡的問題而在工作上遭受的惡意了。
見面會順利結(jié)束以后,公司方和樂隊互相道別,經(jīng)紀(jì)人本來也要跟同事們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但古董想到他是狗哥的父親,便客氣的告知讓他直接回家,順路開車送樂隊的幾個小朋友回家。想到不用回公司面對一堆麻煩事,他的嘴角逐漸揚了起來,其他幾位同事則是投來嫉妒和羨慕的目光。
回程的后排有了狗哥的加入,成熟社畜男性的社交技巧讓氣氛緩和了許多,盡管這樣,步怡為了拉開和阿洛的距離,就算車上還有空位,也還是坐在了白弦旁邊,了解她用意的白弦換位坐到最后一排,讓兩人能坐得寬松些,挪開后座上的東西后便招呼她過去。
白弦突然的換位讓她有點無措,心中偷罵著果然不靠譜,可當(dāng)他招呼她到身邊時,一抹羞愧之情油然而生,而那雙積極邁動的雙腿向車廂里的每一個人證實著她對他的信任。
已經(jīng)進入夜晚的城市霓虹斑斕又閃爍,路邊喝醉的人互相扶持著不知要走向何方,偶然停下來將不悅混在嘔吐物中一起排出體外,繼續(xù)支撐著身邊的人繞過難舍難分地?fù)肀г谝黄鸬膽偃死^續(xù)邁向未知的前方,留下的背影在交織成布的光線中閃爍著異常又普通且難以模仿的光芒。路演的街頭藝人或歡快或悲傷的演唱著不屬于自己的歌曲,卻神奇的讓自己的靈魂流淌進了駐足欣賞的人的心中,街角等待紅綠燈的男人女人點燃的香煙燃燒出的氣體匯聚成云向天空移動,卻在中途散的一無所有,也許他們在想如果心中的愁緒和身上的疲倦也可以像煙霧散作虛無該有多好。車流比白天時候并沒有好多少,依舊是走走停停,旁邊車窗里的男人滿臉愁容,短短幾分鐘就長嘆好幾口氣,是遇上什么事了呢,車流動了以后,新的車?yán)锩娴哪腥瞬豢梢皇赖仄沉艘谎叟赃叄荒蜔┑囊槐橛忠槐榘错懤龋嚵饔謩恿耍@次是帶著孩子的年輕媽媽,時不時看看身后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孩子,嘴唇上下一下一下地碰撞著,不知在告誡他什么,車流又動了,又是新的人……步怡看著窗外的一幀幀,猜想著行人心中的秘密,小聲念叨著:“人只要活著就是耀眼的呢……”
“可是光和光相融后,就只能看到更耀眼的光了。”白弦的搭話讓她很意外,也才意識到不小心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因為感到意外而停了一下的呼吸接上了下一次的呼吸,她依舊靜靜地看著窗外,過了半天才再次開口,“可是一樣的光無限重復(fù)就是無聊的了。”
“所以我們叫‘鳶尾花與龍膽草’。”白弦看著窗外和她眼中一樣的風(fēng)景,在她耳邊用像哄小孩一樣的聲音輕輕說道,“愛與自由就是我們的主題,之前一直忙各種事兒,忘記跟你說了。”
“我記得這倆的花語中關(guān)于愛的部分都挺悲傷的。”
“即使是破碎的人也可以去愛和被愛啊,他們不應(yīng)該被剝奪愛的權(quán)利,無論是從自己的視角還是從旁人的視角,都不應(yīng)該。”
步怡久久沒有回應(yīng),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側(cè)臉,閃爍的光線在她的臉上勾勒出美妙的圖案,眼中流淌著光彩的織錦,襯得像一副藏在畫家閣樓中的寶貝畫作,于是他偷偷舉起手機,留下了這張或許會在自己心中留存很久的畫面,并且不出所料,步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卻在他拍完的瞬間開口,“我喜歡這個主題,以后好好合作吧。”
白弦應(yīng)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或許,你我是同類人呢?”步怡覺得下巴抵在窗框上生疼,便往前挪了挪身體,靠在椅背上又倚靠在窗邊,繼續(xù)小聲念叨著,“感覺……不,應(yīng)該是直覺,有一種像遭遇了奇跡一樣的觸感?說不清,道不明,雖然會對你做的一些事情生氣吧……可是看見你會覺得踏實。”
這些話白弦完全沒想到會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的,怔怔地看著她地側(cè)臉,想來想去想到也許是故意說給阿洛聽的呢?想到這時他看了阿洛一眼,卻看到他一副百無聊賴?yán)耸幾拥哪樱羝鹱旖遣恢驼l發(fā)著消息,再想到白天他的舉動,不僅讓他很是不解,暗自不爽,同時也起了更多的戒心,決定有必要特別關(guān)注阿洛的各種行動,防止他鬧出亂子阻礙樂隊的前程。
見白弦沒有說話,步怡伸出手指輕戳了一下他的大腿,輕聲細(xì)語打破了他的思緒,“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單純又清澈的眼眸里看不到一滴雜質(zhì),撩撥得白弦的心弦一顫又一顫,意識到自己不得體的眼神,他趕緊深呼吸了一口氣,頓了頓后抬手撫上她的頭頂,“也許只是錯覺呢?我把你帶到了一個新世界,于是你對我產(chǎn)生了錯誤的感受,就像雛鳥會把破殼后看到的第一個物體當(dāng)作媽媽一樣,很難說不是這樣的原因呢,而且我們的年齡剛好正處在相對動物而言的交配期,多少會產(chǎn)生因為激素導(dǎo)致的一些臆想,在我身邊很多人都對我有各種各樣的妄想,但那只是錯覺,不要想太多了。”
聽到這話,步怡歪著頭眉頭緊皺,只覺得明明可以理解每個字,但是組合在一起為什么會讓人有一種難以理解的感覺,片刻理順了他的邏輯后,似乎恍然大悟了什么,于是便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步怡的話一出,其他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等待著期待中的回應(yīng),卻只看到白弦也皺起了眉頭,兩人面面相覷,過了好半天,才聽到他說:“你說的是哪種喜歡?”
“戀愛的喜歡。”步怡的話就像計算好了時機一樣接了上來,可在這之后,白弦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又是過了許久,才緩緩答道,“不是。”
“那你為什么會想到交配期荷爾蒙造成的臆想呢?”她的話語依舊像做足了準(zhǔn)備后的計劃,不過這次白弦并沒有沉默,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穑耙驗槟阏f我們是同類,或許我們相似,但絕不是同類,還有你說和我在一起覺得踏實,這是很多女孩兒告白的前搖話術(shù),太常見了。”
這樣的回答一下子讓步怡泄了氣,本以為會有什么超乎想象的奇妙回答來破解自己的疑問,卻如此普通又無趣,心里的愉悅感蕩然無存,轉(zhuǎn)瞬便露出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往后一倒癱坐在座位上,兩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發(fā)愣。
白弦認(rèn)為自己的回答非常合理到位,既拉開了和步怡距離,也澆滅了情愫的萌芽,她的反應(yīng)讓他很滿意。而準(zhǔn)備好歡呼的經(jīng)紀(jì)人、狗哥和多多像淋了一頭涼水,失望地移開了視線,只有阿洛一人心中暗爽,并決心一定要拿下步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