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多年的民間矛盾調(diào)解員經(jīng)歷,讓陳博輝見慣了大場面,心有靜氣。
和把一磅的子彈從背后射進人身體里然后偽造成自殺現(xiàn)場相比,這點事情算得了什么?
這個贗品決定主動掌握局勢:
“但我今天就是不想去你家,怎么辦?”
“你!”
媚媚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這個陳博輝以前明明好聽教的,叫他弄下面就不會弄上面,怎么今天變得這么古古惑惑?
但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媚媚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吸毒吸到垮了身子的阿明是早就指望不上,她現(xiàn)在久曠之身,被陳博輝撩起了星火,實在是有點按捺不住,濕前想后了。
下意識地摩擦著雙腿,媚媚咬牙切齒:
“那好吧,我在旭(xu)龢道20號的旭龢大廈頂層十一樓還有一間物業(yè),房號是***,你晚上早點來找我······”
陳博輝默默記下了地址,干巴巴地回了一個“等著我”之后就放下了話筒。
嗯,我們霸道總裁就是這樣的。
女人?聽話的才是女人啊!
只留下電話線那一頭的媚媚,聽著耳邊的忙音,一臉茫然:
“他······他居然掛我電話?”
‘廢話,我是假貨來的,再說下去我真的怕沒露上臉,倒先把屁股露出來了!’
陳博輝從收發(fā)間走出來,背上濕漉漉一片。
這一天天的。
從港生到何定邦,從火麒麟到媚媚。
自己為了應付他們,純靠著盲人摸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
于是陳博輝瞬間決定,今天晚上必須狠狠教育媚媚,讓她乖乖地向自己腹精請罪!
家里的大嫂他舍不得,可媚媚這輛車,他要站起來蹬!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想到好大哥連自家老頂?shù)呐硕几宜?
靠,以為自己是道友南啊?’
嘴里罵著道友南,可人人都是道友南。
陳博輝又悄悄背誦了咱們南哥“出賣兄弟、勾引大嫂、吃里扒外”的三大心得,現(xiàn)在真是感覺常看常新!
跟路過的不知名手足打了個招呼,陳博輝臉上笑容淡去,愁眉上面。
他選擇成為好大哥,不是來玩“二五仔”游戲的。
既然想當“一哥”,那他就不能讓“軍裝警察”這個身份有任何的問題。
他是想當港島一哥,而不是赤柱一哥啊!
所以,陳博輝一開始就決定了,知道他“二五仔”身份的人,都得被物理消滅!
只是他沒想到,好大哥背后的社團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而是跛豪的義群!
義群?
知不知道四大家族的含金量啊!
哦,這個四大家族當然不是李黃瓜那個,而是在雷洛控制下的跛豪、大小馬、江仔和潮州粥四個港島白粉莊家!
他們四個,不僅是眼下港島這個金錢帝國的支柱,更是黑道上呼風喚雨的絕對大人物。
但陳博輝絲毫不懼。
他可是警察誒,天底下哪有差人怕賊的道理?
大不了,就給他們表演一手美式居合終極奧義:
彈夾清空術(shù)!
‘不過,倒也不必過度悲觀······’
陳博輝重新復盤信息,可惜偏偏拼圖還差一塊,讓他始終不能把事情完整地串聯(lián)起來。
他喃喃道:
‘看來,只能靠媚媚了~’
誒,可千萬不要誤會,陳博輝豈是那種精蟲上腦的人?
他絕對不是因為饞媚媚的身子,才決定今晚去“赴約”,而是出于一種為了正義而不得不獻身,要深入虎穴、一探到底的大無畏精神!
所以陳博輝決定今天要好好養(yǎng)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tài)面對晚上的考驗。
他雖然沒什么錢,但有一顆想發(fā)財?shù)男模瑴蕚鋵γ拿淖①Y入股!
‘唉,這個世界太亂!’
陳博輝輕輕哀嘆,都怪自己上輩子沒有好好讀書。
否則也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要靠出賣自己肉體來混日子!
嘿嘿嘿······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先給港生去個電話。
畢竟他這個人責任感很強,既然要從媚媚身上獲取情報,那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必須讓她汁無不咽,咽無不盡!
他又不是某靚姓古惑仔,三秒就繳械。
這整個過程沒有四五個小時,根本下不來,不能讓港生一個人在家獨守空閨不是?
重新鉆進了收發(fā)室,陳博輝禮貌地把一個陌生師弟“請”了出去:
“喂,港生,是我啊,陳博輝!”
“啊?啊!阿輝,是你啊······”
是電子訊號傳遞失真嗎?
陳博輝覺得港生的聲音很奇怪。
要不是他知道港生的人品,差點都要以為港生織了一頂帽子送給他帶。
在相部屋劇情里,這一般發(fā)生在40分鐘到一個小時之間!
“對,是這樣,我晚上警隊有點事情,可能會晚點到家,你不用等我~”
“哦,哦,好。”
片刻后,陳博輝輕輕掛斷電話。
回憶著早上離開家時,窗邊閃過的人影,他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
另一邊,幾乎是同一時間。
九龍城警署二樓,樓梯口左側(cè),與火麒麟辦公室分立兩邊的辦公室里,宋子杰“啪”地敬了個禮:
“李Sir,關(guān)于‘單車龜’和‘花姑陳’兩件案子的調(diào)查大概就是這樣,我有九成把握,陳博輝抓到那兩個人都不是真正的兇手。
這個衰人,根本就是抓人頭頂?shù)陌 ?
這張桌子布置得井井有條,至少比起火麒麟那張來,有一個寫著“李洛夫”三個字的名牌。
這個眉毛粗礦、鼻寬口方的中年人臉上似乎永遠帶著溫暖的笑容,讓人覺得十分親近,他用一種勉勵的目光看著宋子杰:
“阿杰,你做的很好,不過······”
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港島是講法律的地方,關(guān)于陳博輝的事情,你有證據(jù)嗎?”
宋子杰嘴唇都抿白了:“李Sir,暫時還沒有。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是公道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明他抓人頭頂包的證據(jù)!
這種事絕對不能容忍,往小了說陳博輝可能是包庇罪犯,往大了說他這就是蔑視法律!”
剛從黃竹坑警察訓練學校畢業(yè)的宋子杰身上稚氣未脫,滿心滿眼里還是正義與理想。
面對陳博輝這樣的警隊敗類,他胸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李洛夫嘴角的弧度好像更大了,他站起身,走到宋子杰身邊:
“阿杰,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陰毒輝比起和他沆瀣一氣的火麒麟來,手段還要更隱蔽、更下流,讓人防不勝防啊!”
走到宋子杰看不到的身后,李洛夫的大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其怨毒的神色,似乎恨不得把陳博輝寢皮食肉一般。
但當宋子杰轉(zhuǎn)過頭,他又馬上變臉,恢復溫和的表情:
“對付這種人,就要時刻提防,處處小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辦法能時刻掌握他的動向,可能對你會有很大幫助。”
宋子杰眼中有一種清澈的愚蠢,明顯沒能領(lǐng)悟到領(lǐng)導的精髓。
李洛夫臉皮一抖,解釋道:
“阿杰,你別誤會,我可沒有叫你去跟蹤陳博輝的意思啊~
雖然咱們警隊里現(xiàn)在有一部分害群之馬,但是我們千萬不能因為他們蔑視警隊規(guī)定,就自己也犯錯誤,這不值得!”
其實他心里說的是“很值得”,而且刻意在“跟蹤”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隨后拍了拍宋子杰的背:
“雖然外面都在傳,我跟火麒麟為了爭警長的位子斗得不可開交。
當然,我也不否認我確實想要當這個九龍城警署的警長!
但阿杰,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李洛夫絕不是為了個人利益,而是眼下這個時局,是黑白顛倒、奸人當?shù)腊。?
我只有當了警長,才能帶領(lǐng)咱們這班還相信公平與正義的伙計們,跟那些黑警作斗爭,更好的為港島人民服務!”
要是陳博輝在這里,聽到李洛夫的義正辭嚴,一定會發(fā)出靈魂拷問:
“怎么他說的,都是我的詞兒啊?”
但宋子杰還是太年輕了,居然真的相信了李洛夫的話,深受鼓舞:
“李Sir,我絕對相信你!
我宋子杰一定會和陰毒輝這種惡勢力抗爭到底!”
看出來宋子杰眼底的決心,李洛夫知道拱火的目的達到了,點了點頭:
“好!那你先去做事吧!
哦對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眼下呢,就專心跟陳博輝這邊,大東的事情,我會交代斌仔那邊繼續(xù)跟進!”
“可是李Sir,斌哥他最近很忙啊?”
“誒~”
李洛夫笑道,就像一個和藹的長輩:
“你要相信斌仔的能力!
再說了,鏟除咱們警隊內(nèi)部的毒瘤,也是非常重要的的嘛!”
這句話瞬間就讓宋子杰熱血沸騰,他容光煥發(fā),又重重地敬了個禮:
“Yes、Sir!”
只是這個禮太過用力,把辦公室門上掛著的“高級警員”牌子都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