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言樹，老朱家也有個大喜事。

“妹子，趕緊收拾，咱已經迫不及待和徐達暢飲了。”

“老大，你叫上老四，讓他跟咱一塊去！”

乾清宮里，傳來老朱催促聲。

“人家徐達剛回來沒幾天，家里親戚一大堆，也不讓人傳喚一聲，不怕嚇到人家。”老馬正幫老朱穿上常服，說道。

“還是妹子想的周到。”老朱笑道。

“也不知道徐達能不能看上咱家老四。”老馬說道。

“他敢看不上？！”老朱拉過妹子，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咱想啊，等老四大婚時，宣布分封藩王，你說給老四封哪好啊？”

老馬猶豫片刻，也不回答老朱的問題，而是頗有些擔憂的說道：“重八，用得著這么著急嗎，大明都是你們朱家的，什么時候封不行，非得現在分封，小心那些大臣一人一口吐沫，淹了你。”

“誰跟咱唱反調，咱就砍了誰。”老朱憤憤說道。

“你朱重八多厲害啊，想砍誰就砍誰。”老馬最后整理整理老朱的束帶，“此事再議吧，棣兒來了，咱們趕緊去徐達府上吧。”

年僅十五歲的朱棣已是相貌堂堂，眉宇間的英氣酷似老朱。

“老四，來，咱今天給你說個媳婦！”老朱看著酷似自己的朱棣，心情大好。

這些時日，朱棣因弟弟們的玩鬧而受到牽連，已是小半年沒出過宮了，又聽父皇要給自己說親，更是激起他的好奇心。

“父皇，是哪家閨女啊？”朱棣好奇的問道。

“徐達家的長女。”老馬摸了摸已經和她等身高的朱棣，笑道。

“徐將軍家的嘛，兒臣最是崇拜徐將軍了，兒臣做夢都想和徐將軍出征，為我大明建功立業！”朱棣興奮道。

此時成親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和徐達粘上親了，要是父皇允許，他甚至想拜徐達為義父。

老朱一臉吃味，怎的，這就不崇拜他這個父皇了？

老馬看出了老朱的吃味，便開口道：“那還不好好溜須溜須你父皇，這事可是他說的算。”

“父皇...”

老朱這才喜笑顏開，笑呵呵的拉著一家子人，去往徐府。

行至半途，老朱與家人說說笑笑中，見一府門緊閉，門外站著一光頭小伙抱膀，紋絲未動，便心中來了一絲興致。

“小哥，你家老爺是誰啊？”老朱笑問道。

小石頭也不說話，老爺囑咐過他，守好門，不許亂說話。

“光頭小哥，這是誰府上啊？”老朱以為這小光頭沒聽見，重復了一遍。

小石頭目不斜視，看都沒看老朱。

“嘿，這誰家的啊。”老朱疑惑。

這時毛驤走上前來小聲道：“回皇爺，這應該是禮部郎中郭翀的府上，至于這個下人，臣以為，應該是御史言樹府上看門的。”

毛驤探查過得大臣家，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了，也只有言樹府上也算是了如指掌，如此木訥，光頭，方臉，眼睛跟銅鈴般，也符合手下對言府看門的描述。

“言小子？”老朱詫異，隨即甩了甩袖袍，“真晦氣！”

站在身后的朱標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面露喜色，隨即喜色退去，變為一抹愁容。

老馬也是看出標兒心事，拉著朱棣說道：“這還沒到飯點，徐達家里可能還在籌備呢，我聞著這府上傳出一股子醬香味，要不咱們墊兩口？”

朱棣讀懂母后的意思，便開口附和。

“是啊，爹，我都餓了。”

老朱卻見朱標的表情又是從喜到衰，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古往今來，哪個帝王能被自己的情緒左右，豈能感情用事。

對臣子愧疚，這是帝王能表露出的情緒？

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他哪個不愧疚，但是他可曾表露出半分。

孤家寡人，豈能是白叫的？

老大哪點都好，就是太過忠厚，可是當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忠厚。

老朱恨鐵不成鋼，想著自己越是不讓老大見言樹，老大的心結更是解不開，便也順了老馬的意思，領著一大家子進入郭府。

“不行！”

突如其來的大喝，嚇了老朱一跳。

“嘿，你這個小光頭，如此不講道理，咱是你家老爺的同僚，還不快去稟告。”

老朱最開始看著小光頭有一絲親切之感，要不也不會閑的搭茬，現在見著小光頭不知變通，也是頗為生氣。

“不行！”

沒等老朱說什么，朱棣先忍不住了，要不是朱標攔著，他非要給這個小光頭點顏色瞧瞧。

“趕緊讓開，再不讓開，等會我把你和你家老爺綁一塊，打你倆滿頭大包。”朱棣惡狠狠的道。

“誰啊。”

聽到府門外的吵鬧聲，言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小石頭又犯傻了，急忙出來調解。

“皇...皇上？”

言樹急忙招呼小石頭，讓他離遠點，便俯首請安。

老朱也顧不得微服私訪，便拿出派頭，背著手路過言樹時，還哼了一聲。

跟在后面的朱標把言樹扶起，臉色復雜。

沒等言樹思考，這一家子何故來此，便聽到朱棣的警告。

“小子，你剛才不挺狂嗎？你繼續啊...”

朱棣圍著小石頭轉圈，時不時還懟一下，反倒是小石頭沒收到老爺的命令，站在那一動不動。

“四弟！過來，別玩了。”朱標拉過朱棣，說道“給你倆引見一下，這是我四弟朱棣，這是御史言樹言大人。”

大名鼎鼎的永樂皇帝，這誰不認識。

“燕王殿下。”言樹拱拱手道。

朱棣則是打趣道：“我說言大人，這小子是你府上的？讓給我怎么樣，我出五十兩銀子。”

言樹苦笑：“燕王殿下，這人又不是物品，豈能說買就買啊。”

“四弟，別鬧，去陪陪母后和父皇。”朱標拉過言樹的手，往府里走去，“舒直，這些時日，孤甚是想念啊...”

言樹宛如戲精上身，“殿下，臣...臣對您也是頗為想念，臣看你這眼圈都黑了，臣心疼啊。”

朱棣見兩人宛如親兄弟般，撇撇嘴，跟了上去。

“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