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早餐攤,糕點飲品琳瑯滿目,一筐筐蒸籠熱氣騰騰,幾位要出工的匠人向老板買了好幾袋熱包子。
“我宣布這豆汁是我喝過最好喝的。”
灰星在香醇豆汁的碗沿邊小口嘬著,不時露出陶醉的神情。
這是它自己給取的名字,它說:“從人類的視角來看,天上只有發光的看作星星,可我認為那些不發光的也是。”
它還頗為神氣,搖頭晃腦的對他說道:“你只看到想到了亮的星星,我就不一樣了。”
陳安野倒是嗤之以鼻,回應道:“確實,,名字和你額頭的白毛挺搭配。”
從域中走出來的陳安野他們,問過行人后不可思議的發現來到了首都。
“短短一晚上,我們跨越了上千公里!”當時的陳安野無比震驚。
陳安野拿起一個包子蘸了點醋塞入口中,“正常人好像真的看不見你。”
面對著餐桌上匍匐的一個奇形怪狀的家伙,正將油浸包子一個個暴風吸入卻無人注意。
“那當然,我們獸生來就兼具隱匿的天賦,不愿顯露原形普通人看不到。”
“包子總不可能隱身吧。”陳安野又喝下一杯豆漿,咂摸著嘴。
聞言,灰星又將桌上一個胖包子叼起咽下,“那不會,可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極了,特意挑的沒監控小店。”
“而我們是心意相通,別人聽不到我倆的對話。”
“所以有時候,半夜那自動感應門開了,或者公路邊的樹林里有什么詭異的影子。”
“不用慌,那都是俺們獸,因為隱匿有時也不穩定,得看狀態。”灰星含糊不清的說道。
早餐店的人確實不多,老板忙著做攤前生意。
走出店門,久違的明媚陽光照拂身上,陳安野感覺神清氣爽。
“你看,天上那是雨獸和云獸。”灰星跳到陳安野頭上。
陳安野睜眼望去,蔚藍的一片天空什么異常也沒有。
“忘了,你現在勉強算個普通人。”
“我大發善心把我小伙伴借你用用。”灰星背上一塊皺巴巴的鱗片動了動,鱗片下有很多攢動的小腳,一對小眼睛埋在甲殼下不仔細看十分難發現。
他原以為是個什么印記,原來也是一只獸。
“它叫小古,我平常就是靠它欣賞外面世界的。”
“好家伙,你這今古參半的說話風格是模仿來的。”
陳安野將鱗片拿起,“它怎么不會說話?”
“不是每只獸都具有智慧的,每只獸的天賦也不一樣,現在知道本大爺的稀有之處了吧?”
灰星頗為感樂趣,盯著陳安野把玩小古的場景。
“它很溫順的,你透過它的甲片邊緣就能看到了。”陳安野照做。
起初,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見應該是水汽,他將小古捧高幾分再次看去,三五個黃白小獸映入眼簾,長相憨乖肢體蜷縮著,背負肉翼,說不出的模樣。
“云獸雨獸可安逸了,飲朝露伴晚霞,聚集在哪就說明哪要刮風下雨了,關鍵獸身安全相當有保障。”
這時,灰星罕見的抱住了陳安野的脖子,藏在他身后說道:“我感覺到一些很有威脅的氣息,趕緊走。”
陳安野聽后把小古塞進褲兜,想到:“首都當然能人如云。”
于是一人二獸不再耽擱,乘上了回家的動車。
當陳安野回到小區門口時已是深夜,周邊的店鋪大多關閉,找了一圈才從一家肉食店買到一些剩肉剩菜。
附近草埔里,一只橘貓睡在一塊端正的露天石頭上,陳安野將飯放在石頭下轉身離開,而那只貓只是抬眼望望又闔眼酣睡,像給大老爺上供一樣。
“這是?”灰星略微緊張的問了問。
“喂習慣了而已。”
陳安野多了很多習以為常的行為,他似乎需要很多的錨點幫助他生活在世界上。
“或許,自己心理上確實還需要一點幫助。”
嗒嗒嗒......
居住的老式小區沒有電梯,感應燈時亮時不亮的。
灰星倒好自從吊在陳安野的脖子上后,怎么說都不愿下來,說是古語有言:若他是獸,寵溺之。
成天獸啊獸啊的聽的人煩。
六樓終于到了,陳安野走過一個樓梯轉角就看見了自家大門。
一時間滿心歡喜疲憊一掃而空,心想:“終于活著回家了。”
可突然樓梯間燈光一閃一閃,刺啦刺啦的火花聲,陳安野和灰星都嚴陣以待的樣子,小古從口袋冒了個頭又縮回去。
只見臺階上家門緩緩打開,逸散出深沉的黑暗,一只素白小手從黑暗中伸出抓在門框上。
“哥哥。”沈思琪洋溢著笑臉探出頭來,黑暗背景下寬松睡衣上的小綿羊格外顯眼。
陳安野抹了把冷汗,直言:“為什么不開燈呢?”
跨進門檻的那一刻,沈思琪小臉前所未有的慎重。
“哥哥,你身上好臭。”
“好吧我馬上去洗。”正準備走向浴室的陳安野,手突然被拽住了。
“不是,是特別的臭味。”沈思琪開始靠近。
“快帶我走!”灰星大叫道,只見沈思琪一把將灰星從陳安野身上拽下。
“不是?她怎么看的到我。”灰星驚慌失措,四條腿胡亂撲騰卻被沈思琪整個抱在懷里。
“哥哥,讓我和它玩會好嗎?”
“行。”陳安野實在是倦了愛咋地咋地,應了一聲就轉頭離去。
“不要啊!”灰星哀鳴,可陳安野充耳不聞進入浴室。
出來后,陳安野用厚重的毛巾擦了擦腦袋,沙發上沈思琪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看電視,而灰星就在她手邊正襟危坐著,不時投來乞求的眼神。
小古則一如狗皮膏藥貼在灰星的背后,真的和一塊鱗片一樣。
清冷的家好像一下子熱鬧起來了,陳安野臉上出現旁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我好像又有家了。”
翌日,樓下老人們的晨練聲氣力充沛。
咚咚咚......
陳安野打開門,劉忠國扛著兩袋米走進來,手上還抓著一袋。
“劉叔,你力氣真大。”他趕忙接過來。
劉忠國是這片的社區負責人,暫時擔當陳安野和沈思琪的監護人,這是他早已知曉的。
昨晚也是劉忠國的妻子在照看沈思琪,得知陳安野快到小區提前先走了。
兩人一陣寒暄,“每天我就來看看你們。”
“有什么需要盡管提,我第二天順道給你送來。”
“好,劉叔再見!”
送走了劉叔關上了門,才看見沈思琪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走出,睡衣松松垮垮的,那是劉叔的兒女們從前換下來的舊衣服。
“要遲到了。”
陳安野送完她上學后,對著灰星說道:“開始吧”
而灰星也是板正的立住了,頭上的小鼓包顯得它精神奕奕。
“也不知道他們昨晚說了什么。”
知道沈思琪能看到獸的時候陳安野不算太驚訝,可灰星和沈思琪待過后明顯老實不少倒讓陳安野好奇。
“開始吧。”灰星也說道。
此為獸之煅體計劃,灰星說雖然它不記得正經修士的晉升途徑,但它別有妙招,那就是以獸煉體。
“要知道我的見識廣博無獸能比,想當年無數名門古宗的秘籍奇書在手,只是我用不上所以沒有保存,古語言:不為獸用,不屑也。”
“人有心肝脾胃腎,順應陰陽五行,而我以獸之力來幫助你蘊養器官,打破桎梏,另辟蹊徑的達到修士的境界。”
說完,灰星四條腿鼓蕩起來做搖槳姿態,竟漸漸懸浮離地,然后神奇般的縮小身子鉆入陳安野體內。
“看來我對獸的開發仍待努力啊!”
稍稍一會,“你的體內有一股源自蠻荒的古老氣息。”灰星的聲音自肺腑而來。
“吭哧吭哧,這氣息太舒服了,我簡直不想出來了。”
“快點吧你。”陳安野不知道灰星是以什么狀態在自己體內游走的,但體內確實酥酥麻麻的。
“那好我開始了,心為首啟心之力!”
霎時間,陳安野感覺五臟六腑都絞痛在一起,難以言喻的飛升感。
“不是?陳安野?陳安野?”灰星呼喚道,而他已經吐血昏迷,直挺挺摔在地上。
……
恢復過來的陳安野坐在椅子上,目光像把刀子審視著灰星。
“說吧,解釋一下。”
灰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也是實驗一下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我能感覺到,這條路是可行的。”
“什么玩意?你拿我做實驗是吧?”
“你沒有感覺到么?”灰星故作神秘,“你體內出現元力了!”
“什么?”陳安野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臟正發生著不為人知的的變化,起初是愈發的年輕,博起愈發有力,而后絲絲玄幻發生其中。
“意味著以后我能見到獸了?元力又是什么?”
“沒錯,元力則是修士修行積攢的靈,khjk”
“獸也有等級之分吧?”
“是的,最初是豚獸下一級是霧獸,其他的我感覺你也遇不上,畢竟成為霧獸已是萬中無一,是我獸之精英了。”
“重要的是,獸分為血獸靈獸,血獸以吞食生靈為喜好,而靈獸享天地之精靈氣。”
“那你是靈獸咯?”
“我當然,我是天地間第一大靈獸,有智慧的獸都會唾棄血獸,因為它們雖然短期力量暴漲,但會逐漸丟失靈智,嗜血易怒,最后徹底化為兇獸。”
“獸和人一樣都有分岔路,吃過了人的獸就再也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