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歡拖著疲憊的身體緩慢移動到學校。自上了高中以來,這是許歡第一次熬大夜。
昨晚許歡和成之淇暢聊到凌晨兩點懷念童年舊事,結果就是現(xiàn)在黑眼圈重得和熊貓有一拼。
“哎呦,我的天。”蔣瀟渝剛進教室就被熬成死魚眼的許歡嚇了一跳。
“你這是昨晚歷險去了?”蔣瀟渝將書包放下,像是想到什么一樣死死盯著許歡目光呆滯的雙眼,“你是怎么知道轉校生是帥哥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沒興趣。”許歡死氣沉沉地機械回答蔣瀟渝。
“我昨晚看校園墻都刷爆了呢。”蔣瀟渝用吸管扎開一盒牛奶,“人帥,名字也好聽,雙烠。”
“什么?!”聽到這倆字,許歡直接鯉魚打挺般直起身子。
“怎么?這么激動?難不成是你在江川的舊情人?”蔣瀟渝隨口一說,將剛開的牛奶遞給許歡,“快點喝吧,知道你又沒來得及吃早飯。”
“他叫什么?”許歡此刻滿臉黑線,頭頂仿佛有一團烏云籠罩著她。
不是吧?不至于吧?有這么巧的事嗎?
又是來自江川中學,又叫雙烠......
“雙烠啊。”蔣瀟渝一臉不解的表情看著許歡,“怎么?我歡歡一聽名字就感興趣了?”
看著好友八卦的小表情,許歡只覺得自己頭頂?shù)奶鞖飧幊亮恕?
雙烠?舊戀情人?感興趣?
這后面?zhèn)z詞和他雙烠有關系嗎。
還好最近工作較多,蔣瀟渝沒打趣幾句就繼續(xù)和副班長舒蕾準備班級板塊建設,許歡才得以脫身。
學校這次的藝術節(jié)是對外界開放的,各界人士都可以來參觀。
與其說是校園藝術節(jié),不如說是校園開放日,也是為招生做宣傳的一次機會。
相對的,學校也重視這次活動,內(nèi)容比往年更豐富,工作自然也就更加繁瑣。
許歡才有機會能在早晨抽空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
然而許歡所處A班的對面D班傳來一陣陣轟動......
D班教室內(nèi)——
少年依舊穿著普通的黑T恤和牛仔褲站在“地中海”的旁邊。
“地中海”是D班的班主任王納海,也是A班的數(shù)學課任老師。老王發(fā)型中間有點禿,只有幾根可憐的毛被整齊的梳到一邊,因此大家戲稱“地中海”。
對此,老王也并不介意。只要是上過老王課的人都知道,老王是一個很包容很有趣的小老頭。當然,這是沒有觸及他底線的時候。
在寧城一中有A—G八個班,都是按入學成績分配的,老王一人就帶倆班,A班和D班。雙烠進D班也肯定是通過分班考試考入了D班。
老王象征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同學們,今天給大家介紹位新同學。”轉身又對旁邊的男生說了一句,“介紹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叫雙烠。又又雙火有烠”男孩清冷的聲音響起,在教室的學生都很熱情地鼓掌歡迎新同學。
“你先坐到那個空座位上。”老王瞇了瞇眼,“最近學校搞活動,多帶帶新同學參加啊。”
空座旁邊的男生激動的搖了搖手“雙烠這兒。”
“特別是你,舒皓。”老王給了雀躍的男生一記眼殺,在警告男生最近安分點。
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老王早將他千刀萬剮了。光是想想舒皓都覺得后背發(fā)涼。
“有空和你姐多學點正經(jīng)的,每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你看看一個媽養(yǎng)的,你姐舒蕾的成績名列前茅,你每天也心安理得地混日子!”老王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即視感。
舒皓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從小到大在A班的姐姐總是正面教材,而他就總是那個反面教材。
舒皓眼底閃過一絲傷神,不過很快就被很好的壓下去。
他們家有他姐好就行了,當個爸爸媽媽的乖乖女。他也不想每天被束縛的那么痛苦,每天在題海里迷失方向。
“我是舒皓。舒坦的舒,告白皓。”聽到旁邊男孩的介紹,雙烠點了點頭算回應。
“你要是在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舒皓朝雙烠笑了笑,倆顆小虎牙明晃晃的,“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寧城人,沒人比我更熟了。”
“謝了。”雙烠拉開座椅,從兜里掏出來一串小鑰匙擺弄。
而鑰匙鏈上掛著一個拇指大小的許愿瓶......
這次你,跑不掉了。
雙烠將鑰匙鏈緊緊抓在手里,大拇指摩挲著許愿瓶口的塞子。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自己的嘴不可控地彎了很小的弧度。
但這細微的變化,舒皓看得清楚。舒皓側頭看左手邊這新來的哥們,長得挺俊,剛剛那不易察覺的笑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會為之傾倒,看來這幾天要過得不太安穩(wěn)了。
別看舒皓文化課成績平平,但是羽毛球、籃球、乒乓球他都很擅長。是女生會喜歡的那種四肢發(fā)達的陽光大男孩類型,事實上也有很多小姑娘偷偷送他情書和他告白。
舒皓撇了眼雙烠的桌子,這個桌兜原來也是存滿了女生給他的東西。不過在他聽說有同學轉來后就都清理干凈了,畢竟好不容易終于有一個同桌了,當然要上心一點。
在舒皓的家里,姐姐舒蕾能文,他能“武”。但父母長輩們更喜歡乖巧伶俐的舒蕾,包括舒皓也一直拿舒蕾當榜樣。姐姐每次默默的努力,舒皓都看在眼里。小時候同為龍鳳胎的姐弟倆關系如膠似漆,形同手足。
不知何時起,姐姐發(fā)奮努力,將舒皓視為擺爛差學生,和舒皓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大相徑庭,倆姐弟的關系也就越疏遠了。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許歡和蔣瀟渝結伴去學校附近的糖水鋪。
“歡歡,這兒的綠豆冰沙最好吃了。”
一聽到吃許歡倆眼放光,拽著蔣瀟渝就走。
“阿姨,倆份綠豆冰沙!”
糖水鋪和善的姨姨點點頭:“好嘞!”
“歡歡,你看這邊還有留言墻哎!”蔣瀟渝拉著許歡走到粘滿便利貼的墻旁。
忙碌的姨姨抬頭看了倆小姑娘一眼,笑著問:“寧城一中可多來姨店里的學生寫了呢,桌子上有便簽,你倆想寫自己拿啊。”
“謝謝阿姨。”蔣瀟渝撕了一張給許歡,“歡歡,你也寫一個,我們貼在一起。”
蔣瀟渝拿著筆瀟瀟灑灑的寫了八個大字:“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瀟渝”
許歡偷偷看了一眼蔣瀟渝的便簽,偷笑了一下。
“許歡!你笑什么,這是我的人生格言好不好。”蔣瀟渝湊過去就要看許歡寫了什么。
許歡輕輕拍開蔣瀟渝的腦袋:“我沒有什么夢想,唯一就想能輕松快樂過完一生啦。”許歡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寫的紙,把自己的紙和蔣瀟渝的一起粘到了高處,希望彼此都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姑娘們,你們是打包還是在這吃呀?”
“打包,謝謝阿姨。”
倆個姑娘有說有笑地滿載而歸。她們前腳剛離開,后腳就來了倆男孩。
“你聽我的,倆份綠豆冰。”
“一份綠豆冰換成草莓冰,謝謝姨。”
“原來烠哥喜歡吃草莓味的啊。”同行的男生笑著打趣這個外表有點冷冷的面癱。
有時男生的友情就是這樣簡單。雖然認識的時間短,但早早開始稱兄道弟。
“小伙子,剛剛倆個姑娘剛在留言板上留言,你倆想留的話,便簽紙在桌子上,自己取啊。”
順著糖水鋪阿姨手指的方向,雙烠看到了身側貼滿滿的留言墻。
剛剛?
雙烠在留言板掃視了一圈,看到了記憶中熟悉的名字。
雙烠伸手,很想偷偷拿走這張紙。
雙烠想起以前許歡總說許愿紙就要貼高高的,不然就不靈了。
雙烠不信這些,但他希望她的愿望都能實現(xiàn)。
因為,這也是他的愿望啊。
雙烠收回伸出去的手,最終還是沒私留那張便簽紙,隨后沒有猶豫地簽下一句話,在結尾畫了一顆小太陽。雙烠調(diào)整了很多個角度,最終滿意地貼在那張粉色便利貼旁,嘴角不注意地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想成為沒頭腦,永遠快樂!——星星”
“我希望沒頭腦永遠快樂。——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