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書信往來
- 廢妃重生,我要做女帝
- solar揚
- 2323字
- 2025-03-07 16:42:41
“小姐雅鑒:
自日前偶于府中得見芳顏,恍若驚鴻一瞥,頓生愛慕之心。小姐之風姿綽約,神態端莊,令小生一見傾心,難以忘懷。
自此歸后,小生寢食難安,日夜思念,情深繾綣,不能自已。
憶往昔,小生得幸向先師求學問道,蒙師恩浩蕩,悉心教導,得以稍窺學問之門徑。彼年,先師對小生頗為賞識,時有嘉許之詞,并隱有將愛女許配之意,小生聞之,欣喜若狂,感激不盡。
今小生深知,婚姻大事,須待功成名就,方能不負所托。故小生立誓,必當奮發圖強,刻苦攻讀,以期金榜題名,光耀門楣。
屆時,小生定當稟明雙親,備齊聘禮,親至府上,懇請成全此段良緣,與小姐共結秦晉之好。
望小姐靜候佳音,雖不能朝朝暮暮,然心中之思念,未嘗稍減。
小生頓首再拜,白首不負。”
雖然知道林逸風為人并不可信,這封信仍讓徐澄玉讀的心頭猛跳,不為其中那些“情深繾綣”、“白首不負”,她確實是第一次聽說,父親曾有與林氏結親之意,不過,也或許是林逸風為取信自己捏造的吧,反正父親已經去世,也沒有什么信物憑證,旦憑他空口說說而已。
澄玉略一沉吟,從書案上抽出一張桃花粉箋,提筆用左手細細寫下:
碧水悠悠映翠嵐,情深繾綣隱心間。
山巔風語傳情意,月下竹影共嬋娟。
云卷云舒情未變,風來風止意難遷。
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表明心跡的情詩送出去不過半日,林逸風的回信沒有來,姑母定王側妃遣府內嬤嬤來送信兒,邀澄玉后日隨她入宮,一早卯時初刻會派人來接,令澄玉務必梳洗停當,又再三囑咐,端莊文雅便可。
“原本王妃進宮都是我家大奶奶陪著的,可巧,大奶奶如今身子重了,這天也熱起來了,更加不宜挪動,王妃便說勞煩玉小姐同去,”定王側妃的貼身李嬤嬤,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話沒出口,滿面笑容先掛上臉。
澄玉的大嫂孫氏如今雖是徐府當家主母,卻是個沒主意的軟性子,凡事為丈夫馬首是瞻。
“既是姑母開口,斷沒有回絕的道理,”孫氏琢磨著開口,又用眼神去瞟坐在一側的澄玉,“只是玉姐兒未曾進過宮,怕不懂規矩,給姑母丟人。”
聞聽此言,李嬤嬤笑起來,一疊聲地說:“我家王妃說,玉小姐打小跟著徐老太爺,什么場面沒見過,定是十分妥帖。”
孫氏笑而不語,低頭喝了一口茶,才轉頭溫言對澄玉說道:“那就勞煩玉姐兒去一趟,跟著姑母見些天家氣派,回來也好說與嫂嫂們聽。”
澄玉也不推辭,用絲絹帕子揩了揩嘴角,輕笑著點頭,算是應允了。
孫氏松了口氣,向李嬤嬤讓茶,又問起定王府長媳這一胎的情形來,澄玉已是不大想聽了,抬眼往門外看了看。
李嬤嬤乖覺,知道未出閣的姑娘面前,說這些不太合適,便只笑著不搭言,聽了孫氏幾句話后才起身告擾。
孫氏忙讓身邊大丫鬟拿出一個錦囊荷包,塞給李嬤嬤,笑道:“這老天荒日的,勞煩嬤嬤專程跑一趟,實是辛苦。”
李嬤嬤一邊推辭著一邊說道:“老奴本就是跟著王妃從徐府進的王府,這回家跑一趟,斷沒有說辛苦的道理。”
兩人又是一番拉扯,李嬤嬤方才將那鼓鼓囊囊的荷包收入袖中,又叮囑了澄玉后日幾時起身、如何裝扮,然后滿意地告辭離去。
李嬤嬤一走,澄玉也向長嫂告辭,離開主屋內堂,順著花園小徑回竹苑。
“李嬤嬤先去給大太太請安,說了會子話,大太太才遣人來叫我們的,并不知道她們先前還說了些什么,”巧月攙扶著澄玉,說道。
澄玉“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不用細想也知道,官眷進宮,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們這種幾年不得盛寵的府邸,沒有得到大哥哥的允許,孫氏自然不會貿然答應親戚的。
姑母的心思,大哥哥是知曉的,他們兩人才合該是親母子,都是一味鉆營,說起來也都是滿嘴為了徐氏一族興衰,內里卻都是對那高門貴眷的艷羨。
此刻,澄玉心頭浮起另一個疑問,她知道,上一世姑母帶她進宮是要給太后看的,之后太后親下懿旨召她入宮,封為正六品寶儀。
可是,太后母族何氏把持軍政大權,是寧帝第一心腹大患,徐澄玉上一世被推上妃位,大半生也都在和這位太后斗,而現在的皇后,正是太后的內侄女,為什么太后還要大費周章地把自己召進宮去?
難道說,現在的太后與寧帝還是母慈子孝,并未生嫌隙?
還是說,太后篤定,徐府這位秀外慧中的大小姐不會分了皇后的寵?
耕讀傳家的徐氏,更動搖不了何氏的權威?
直到六月初三入宮那日,關于太后用意以及太后與寧帝關系的變化,徐澄玉仍未想明白,不過,她也不再糾結這些問題,總之,日后留心,總會找到答案的。
她現在要苦惱的是,不到寅時三刻就被巧月拉著起身梳洗。
努力睜著朦朧睡眼的澄玉,不自覺地把頭往一側偏去,巧月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把她的頭扶正,笑盈盈地繼續給她梳頭、上妝。
按著前日李嬤嬤的囑咐,初次入宮,徐家也不是皇家貴戚,裝扮不宜過分艷麗,清雅便好。
巧月的手指在澄玉頭上翻飛著,挽出垂鬟分肖髻,髻上簪一只羊脂玉雕的竹節簪,耳垂兩點米珠墜子,腕子上套了一對白玉鐲,又找出一條秋香色宮絳,綴枚青玉連環扣,下懸個繡著墨色詩詞的錦香囊。
澄玉看著鏡中的自己,素凈得連個吉祥紋也無,倒與她尚在孝期的身份,也顯出幾分讀書人家的清貴氣。
再配上巧月為她拿來的月白綾子斜襟右衽衫和水綠縐紗百褶月華裙,裙裾處用銀線暗紋織就云頭如意紋,行止間若碧波微漾,一身的江南煙雨氣。
澄玉手指拂過巧月親手繡在衣衫領口處的松花綠色蘭草,驀地不再想裝扮成規規矩矩的淑女摸樣。
雖然想到青雀,她還是愿意走上一世的路,可內心深處,她依然有些抗拒被太后看中,納入后宮的命運。
或許,就是自己這一身嬌柔文雅的做派,讓太后誤以為她是個好拿捏的,才會讓她入宮的吧。
還有寧帝,二十多年的枕邊人,還是知曉他時常對著召德殿后殿內那幅江南女子的畫像發呆的,想來,這讀書識禮的閨秀佳人,也是寧帝所傾慕的吧。
想到寧帝,曾經給了她無限希望的依仗,澄玉憤而拔下頭上的白玉發簪,攥在手中,對鏡中的巧月說:“改個高椎髻!”
又從首飾匣子里挑出一支赤金點翠鳳頭釵,鳳嘴里還銜著串紅珊瑚珠,示意巧月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