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冉望著徐濤帶著李亞軍走進一輛銀色汽車內,隨即響起發動機的轟鳴聲,車燈把天空照得分外明亮,甚而有些刺眼。
鄭文用手擋住從前方投射而來的亮光,轉過頭對喬小冉說:“小冉,我們打車回家吧!”
喬小冉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板著一張臉,“我想再走走,可以嗎?”
“怎么了?”鄭文把臉湊過來。
“我在擔心,那個叫趙斌的殺人犯,會不會因為警察找我們,再次……”
鄭文急忙用手捂住喬小冉的嘴,“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警察會找到他的。”
其實,當初喬小冉并不主張報警,可在鄭文的堅持下才去了市局報警。如今,警察找上門來,事情看起來好像并不簡單,喬小冉心里不免擔憂趙斌會報復她們。
喬小冉看著鄭文如此自信滿滿,只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要不,我們去買花吧!”喬小冉突然建議道。
“買花?”鄭文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去花店買花,我記得附近有一個花店。”
喬小冉記得鄭文說過,她也非常喜歡花,并且,她們都相信,有煩惱的時候,聞聞花的香味兒,無論什么憂愁都會煙消云散。
一陣寒風吹過,鄭文拉了拉大衣,“可是,這么晚了,花店應該早就已經關門了吧!”
“不一定吧,要不,”喬小冉縮著肩膀,哈了口氣,兩只眼睛閃閃發光,“我們去碰碰運氣好吧?”
“好,竟然你這么說,那我們去看看!”
兩人挽著彼此的胳膊,迎著嗚嗚哀嚎的西北風走了兩條街,絲毫沒有感到寒冷。
當終于走到目的地時,七彩色的霓虹燈在她們眼前閃閃發亮。
“‘蒲公英花店’。”鄭文眼睛瞪得大大的。
喬小冉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怎么改名字了……不過,里面看起來可真美呀!”
小小的店面內透出暖色的燈光,里面擺放著各種嬌艷的花朵,看起來像美麗而又溫暖的春天。而在兩扇透明的玻璃大門外,是北風呼嘯的嚴冬,她們站在黑暗的街道上,好似正在驚訝地盯著一片奇異大地。
“里面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喬小冉嘀咕道。
“可能是裝修了吧!”
“不管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喬小冉拉著鄭文,直接推開了玻璃大門。
喬小冉最先看到的是一盆嬌艷似火的風信子,其次又看到了各種顏色的玫瑰,水仙,百合,康乃馨,郁金香……總之令人眼花繚亂,驚艷非常。
不過,她們沒有看到店里有其他人,甚至連這個花店的主人都沒看到。
“有人嗎?”喬小冉心里撲通撲通響,小聲地喊道。
鄭文驚訝地回過頭看著她,仿佛她干了一件蠢事。
“噓……”鄭文把中指放在嘴邊,然后用手指了指一個花架后面。
喬小冉順著鄭文示意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名男子正坐在花架后面,用筆畫畫。
從他的背影看,應該只有二十多歲,身材非常高大挺拔。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套頭毛衣,里面穿著白色襯衫,好像還戴著一個白色圍裙,配合著這一店的花朵,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從畫里走出來的美少年。
“到底是怎么回事?”喬小冉心里納悶。
男人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他頭也不抬地說:“抱歉,請你們自己先看看。”
“對不起,打擾你了,請你繼續。”鄭文笑著說,這種笑容很動聽,聽起來很真實。
也許是男人被鄭文的笑容感染了,聽到聲音后,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她們,眼睛停滯了一秒,不過很快,他又低下頭去,繼續完成自己的畫作。
喬小冉知道男人的眼神意味著什么,這幾天,所有看過鄭文的男人都會露出這副呆滯表情,她已經習慣了。
不過,喬小冉倒是在看見男人俊俏的臉龐那一瞬間,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總之好像頓時忘記了該怎么去呼吸。男人的那雙澄澈的眼睛,牽動著她的心弦。
喬小冉記得這雙眼睛。那天在天橋上抱住他的男人,似乎也有這么一雙迷人的眼睛。
“會是他嗎?”喬小冉暗想。
不過,喬小冉還有另一個疑問。這個花店已經開了好幾年了,以前喬小冉經常會來這個花店買花,這是她第一次在花店里見到這個年輕的男人。
她記得很清楚,以前的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為人非常和善,也不知道為什么,才過了短短幾個月,花店就完全變樣了,難道他是店里新來的員工嗎?
喬小冉看著男人拿著畫筆的挺拔背影,全身有些顫抖,她毫無意識地把眼前的男人和陳瀚作對比。
兩人同樣身材高大,五官精致,但陳瀚是屬于霸道總裁,痞帥又花心的那種人,而他明顯是那種鄰家小哥哥,暖心又細膩,在家會做家務,有輕微潔癖……關鍵看起來還很忠誠靠譜的男人。
也不知道鄭文知道她此時的感覺會不會笑話她,畢竟她無法和鄭文一樣,對遇到的每一個男人都能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小冉……”
“啊…….”
鄭文正皺著眉頭看著她。
喬小冉抬眼一看,剛才還在專心畫畫的店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她們身邊。
“你干嗎抱著一盆富貴竹傻笑?”鄭文在她耳畔低語。
“我……”喬小冉覺得雙頰發燙,用手摸了摸臉蛋。
“兩位美女喜歡什么花呢?”帥帥的店主笑容滿面地說。
“聲音太好聽了,哎呀,身體要飄起來了!”喬小冉心里嘀咕道。
“給我五枝桔梗花吧!”鄭文盯著店主的眼睛,指著白色的洋桔梗說道。
他點點頭,又看著喬小冉,臉上的笑容迷死人,“這位小姐呢?”
“我……”喬小冉假裝咳了咳,把臉揚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最起碼的矜持,不想讓人家覺得她是一個沒有腦子的白癡。
突然,她看到花店的窗臺,有一盆盛開的白色桔梗花,忍不住問道,“能把窗臺上的那盆桔梗花賣給我嗎?”她笑著看了鄭文一眼,“我想送給我的好朋友。”
“呃……”店主沉吟了幾秒,“不好意思,那盆花屬于非賣品。”
“這樣啊,”喬小冉咬了咬嘴唇,“請給我三枝紅玫瑰吧!”
“好的,兩位請稍等。”店主長眉一挑,轉過身去,利落地忙碌了起來。
不到十分鐘,店主便把用包花紙和緞帶包好的花束拿到她們面前。
“真是漂亮,謝謝你!”鄭文接過桔梗花,看著店主,語氣非常平和地說。
店主也看著鄭文,“不用謝,它們一直都是那么漂亮。”
“我的也超級漂亮啊!”喬小冉大聲說。
鄭文和店主同時看著她,鄭文說:“玫瑰永遠是最漂亮的,可終究帶刺。”
喬小冉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覺得有些陰沉,所以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她問店主,“請問一下,一共多少錢?”
“你們很幸運,這兩束花不用錢。”
喬小冉半天沒緩過神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你說真的?”
“今天是本店開業滿一個月慶典日,我正好要打烊了,所以你們是今天店里最后的兩個客人。”
“所以我們可以不用付錢?”喬小冉再次確認道。
“放心吧,兩位隨時可以拿著手上的花離開。”他又偷偷地看了鄭文一眼。
“我想問一下,”喬小冉說,“這個店原先的主人呢?”
“他呀,”男人皺了皺眉,露出很為難的表情,仿佛喬小冉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良久,他才語氣沉重地說,“他已經去世了。”
喬小冉覺得很抱歉,雖然她不清楚這個男人和以前的店主有什么關系,但問了這樣的問題總覺得過意不去。
“我還有一個問題……”喬小冉憋了很久,一直不敢問,最后還是覺得問問也沒什么關系,“請問那天在天橋上幫我的人是不是你?”
店主面無表情地看著喬小冉,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好像不記得我們見過面。”
鄭文很詫異地看了看喬小冉,又盯著店主,然后對喬小冉說:“小冉,不早了,我們得回家了!”
兩人在離開花店之前,喬小冉特意繞到剛才店主畫畫的花架前,卻沒有看到店主剛才所畫的那幅畫。
“大概是收起來了,也不知道他畫的是什么。”喬小冉心里非常好奇。
兩人在路旁攔出租車的時候,花店的燈也關了,店主正在把卷簾門拉下來,沒過多久,他便消失在街角的另一邊。
——
喬小冉坐在出租車上后,對花店店主的背影念念不忘,過了好幾分鐘,才發現鄭文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束雪白的桔梗花。
“看來阿文很喜歡桔梗花。”喬小冉說。
鄭文抬起頭來,并沒有看她,而是把視線轉向車窗外,“在我看來,實在沒有什么花,比它還美啊!”
喬小冉吐了吐舌頭,“聽說白色桔梗花的話語是‘真誠不變的愛,表達無盡的思念’,阿文還是從實招來,到底在瞞著我思念誰呀!”
鄭文露出苦笑,“你又在拿我開玩笑。”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那你倒是說說這三枝紅玫瑰是怎么回事吧!”
“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的眼睛呀!”
三支紅玫瑰代表的是“我愛你”的意思,喬小冉本想借這幾朵花戲耍一下花店老板,她想告訴他,初次見面,對他好感十足。
“對了,你以前真的見過那個店主嗎?”鄭文問。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喬小冉歪著腦袋回答,“真沒想到竟然不用花錢就可以買到這些花。”喬小冉再次感慨。
鄭文默不作聲,垂下眼角,又呆呆地望著那束桔梗花陷入沉思。
“可是,如果沒有付錢的話,不就代表這些花是帥哥店主送給我們的嗎?”喬小冉突然開心地說,“這么一想,實在有趣……”
——
周揚一直站在街角的陰影里,看著鄭文和喬小冉手捧著花,坐上出租車,心亂如麻。
他背靠著冰涼的墻壁,身體無力地低垂著,蜷縮著。
突然,他猛然抬起頭,仰望無星的天空,覺得心里絞痛萬分。在無數個日夜里,他都是孤獨的,所以,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早已學會忍受一切孤獨。
他把罩在外面的黑色大衣的帽子戴上,穿過大街小巷,往華夏住宅區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個路口,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圈,像是在看什么熱鬧。
周揚往那邊走近,把頭探過去一看,只見三個壯漢正兇神惡煞地暴揍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要出人命了,快報警啊!”人群中有人驚呼。
年輕人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流,已經奄奄一息。
周揚撥開人群,走到里面,低聲喊了一句,“快住手!”
三個壯漢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懾,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周揚。
“你是誰呀,我勸你他媽的別多管閑事!”其中一名壯漢怒喝道。
周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給我嘴巴放干凈點!”
“你小子……”剛才說話的那名壯漢向前沖了過來,揮起碗口般的拳頭砸向周揚。
周揚早就料到對方會這么做,站在原地不慌不忙。他伸出右手,穩穩握住朝他揮來的鐵拳,用力一扭。
另外兩名壯漢見同伴全身顫抖,臉色發青,也毫不猶豫地向周揚沖了過來。
周揚松開右手,一腳把人踹飛,敏捷地躲過最先朝他撲過來的身軀。
對方不甘示弱,再次像餓狼似的捏緊拳頭,向周揚撲來。
周揚以最快的速度躲過重擊,利落地給其中一個人一記重拳,抓住另一個人的肩膀,用肘部猛攻對方的背。剩下的最后一個人,猶豫不決地看著周揚,咽了口口水,最終哆哆嗦嗦地轉過身去,拔腿就跑。
周揚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兩個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說了一句,“滾吧!”
兩人一聽,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謝謝……謝謝你幫我!”一旁傳來微弱的聲音。
周揚低著頭,以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年輕人。
年輕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但隱藏在長發里的雙眸,卻十分澄澈干凈。
“想要工作嗎?”周揚問。
年輕人抬起俊美的臉頰,驚訝地張開嘴巴,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到底要不要,我很趕時間!”
年輕人眼圈紅紅地,點點頭。
“很好,”周揚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范宇。”
——
入夜以后,氣溫似乎下降了很多,陳瀚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書桌上,站在臥室的巨大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黑沉的夜空。
他往窗前呼了一口氣,然后用指尖在上面寫下“鄭文”兩個字。
那個女人,最令他影響深刻的是她額頭上那顆美麗的朱砂痣。
當警察告訴他找到了那個能為他做不在場證明的女人后,他的心里竟然涌起激動的心情,激動的真正原因他姑且不能十分確定,不過他清楚地知道,他非常急切地想要再次見到那晚遇見的女人。
但那個姓徐老警察似乎并不想對他透露任何事情,只告訴他,那個女人的名字叫鄭文。陳瀚確實有些失望,因此不得不暫時放棄要見那個女人一面的想法。
可是就在今天,陳瀚終于又看到了那個女人,就在公司樓下,她和喬小冉手挽著手走在一起,看樣子非常親密。他忍不住在人群中偷偷看著她們,心中暗喜,緣分這種東西,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時間過得越久,玻璃上的字體變得越來越模糊,陳瀚搖頭笑了笑,把領帶用力拉了下來,隨意扔在一旁的沙發上,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進來吧!”陳瀚不情愿地說。
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正是父親陳鴻慶。
陳鴻慶身上仍舊穿著一件厚厚的睡衣,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讓陳瀚無比憎惡。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陳瀚冷冷地問。
“聽說你今天和薛珊說要取消訂婚?”陳鴻慶怒氣沖沖地問。
“是又怎么樣?”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陳鴻慶瞪了陳瀚一眼。
“我真的不喜歡薛珊,你不能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犧牲我。”
“你在說什么混賬話?”陳鴻慶嘆了口氣,“難道你不知道,公司遇到資金上的困難嗎?”
“目前公司遇到的困境,我們也可以通過別的方法去解決……”
“簡直愚蠢至極。”陳鴻慶重重地敲了敲書桌,“薛珊是旭日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只要你娶了她,旭日集團就會施以援手,而且薛家的財產早晚將會是你的。到時候,你繼承的不只是我留給你的天宇集團,而是整個山源市的半壁江山啊!”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這婚你不結也得結,沒有任何余地可言!”
“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讓我怎么和她過一輩子?”陳瀚仍然試圖讓父親改變心意。
“沒有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陳鴻慶的語氣開始變得平靜,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勸解,“世界上有很多種女人,你可以喜歡任何一種女人,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適合做妻子。”
“所以你才會和媽離婚,對吧!”陳瀚用灼灼目光盯著陳鴻慶,他指的是二十年前,陳鴻慶和母親離婚的事情。
陳鴻慶并沒有因此動怒,而是耐心地回答:“當年我和你母親離婚并不是因為感情的事情,而是因為一件我們都沒有辦法向你開口解釋的事情。”
“沒辦法向我開口解釋?”陳瀚冷冷地笑了笑,“你們恐怕從來沒有想過,要向我解釋清楚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陳鴻慶站了起來,他的表情有些落寞。
“早點休息吧,總之你和薛珊訂婚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陳瀚拿起桌上的酒杯,把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酒杯被他狂躁地摔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陳鴻慶并不為之所動,他離開了陳瀚的房間,對門外的保姆趙芝說:“去幫我泡杯咖啡吧!”
“咖啡?”趙芝輕聲勸阻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喝咖啡恐怕對您的身體不太好。”
“不用啰嗦,趕緊泡好端來書房!”
“是。”趙芝垂下眼角,轉身往樓下走去。
十分鐘后,趙芝用托盤端著一杯咖啡來到陳鴻慶的書房。
陳鴻慶正在看一張老照片,趙芝經常能看到陳鴻慶盯著照片里面的人發呆。
她曾經無意中看過那張照片,照片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不過遺憾的是,由于照片年代久遠,照片上的女人,額頭處有明顯的折痕,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陳鴻慶喝了一口趙芝剛端過來的咖啡,皺了皺眉,表情十分不悅地說:“今天這咖啡的味道很奇怪呀。”
“呃……這是少爺前段時間去德國出差帶回來的。”
陳鴻慶的確聽陳瀚說過,特意為他從德國帶了一些咖啡回來,不過這個咖啡喝起來的確怪怪的,完全不是咖啡獨有的香醇,好像還摻雜了其他東西似的。但陳鴻慶想,這好歹是兒子的一番心意,覺得還是喝完比較好。
“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陳鴻慶把手上的照片放下,聽說你是趙斌的親姐姐,這件事是真的嗎?
趙芝手心直冒冷汗,她不知道陳鴻慶這個問題的意圖,但她不得不馬上點了點頭,回答:“是。”
“聽說警方還在找他,可是一直沒找到。你是她姐姐,難道至今為止,他從來沒聯系過你嗎?”
趙芝急忙擺手,慌張地否認道:“我從來沒有和他聯系過,真的……我……”
陳鴻慶看了眼墻上的古董掛鐘,對趙芝說:“算了,你也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順便提醒你,面對這種情況千萬不要糊涂,切勿知情不報,今天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趙芝聽后垂著頭,離開了暖和的書房。
陳鴻慶繼續享受著熱乎乎的咖啡,他再次拿起放在書桌上的那張老照片,眼睛流露出遙遠的思念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