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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亡·現場

  • 深淵
  • 安柯
  • 4053字
  • 2024-08-02 14:51:43

天鵝湖公園位于山源市的正北方向,離市中心大約要二十分鐘的車程,如果堵車的話,可能時間要翻幾倍。

整個公園景色優美,空氣清新。除了一些自然景觀外,附近還建設了一些私人別墅,但數量不多,畢竟這個地段的土地價格實在高得驚人,也不是一般人想買就買得起的。

徐濤穿過麗北路,往最近的天元街道走,可以直接通往天宇路,一直向北,結果只用了二十分鐘便來到了天鵝湖公園。

“二十多年過去了,這里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樣子了!”徐濤傷感地想。

沒過多久,他來到一棟歐式簡約風格的別墅門前。

這棟別墅僅從外觀上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心神澎湃,可以想象內部裝修是多么的奢華無比。

這并非是他第一次來到這棟別墅,上一次,卻是二十六年前。

和以前的犯罪現場不太一樣,別墅大門前異常冷清,并沒有什么人圍觀,連記者也似乎沒有得到消息,看來發生命案的消息早已得到很好的封鎖,這么做的好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警方對案件偵破的難度。

徐濤穿過幾輛警車,終于來到莊嚴氣派的別墅門前,幾個守在警戒線外的年輕刑警看見徐濤的身影,便急忙過來低頭打招呼,以表敬意。

“亞軍已經在里面了吧?”徐濤點點頭問。

“來了有一陣子了,恐怕已經在勘察現場。”其中一個刑警簡短地回答。

徐濤走過長長的院子,然后才真正進入別墅內部,里面已經不復當年的樣子,無論是家具,還是裝修風格,俱是煥然一新。

有幾個技術隊的刑警拿著指紋刷試圖能找到指紋,李亞軍也正半蹲在客廳的茶幾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聽到各刑警對徐濤打招呼后,李亞軍也站了起來,遠遠地迎了過來。

李亞軍已經跟了徐濤快十年了,還不滿三十五歲,目前是山源市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長得劍眉星目,身材又十分高大,因此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十足。

“徐隊,不是讓您別來了嘛,您這身體怕是吃不消吧……”

“你小子就是喜歡婆婆媽媽的,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徐濤不耐煩地說,“尸體在哪兒?”

李亞軍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拿您沒辦法。”然后用戴著乳膠手套的右手往前面一指,“在那邊的衛生間里。”

衛生間挺大,足有二十幾平米,里面整潔干凈,物品擺放整齊,看不出任何異樣。

全裸的尸體仍被浸泡在浴缸里,漂浮在暗紅的血水中,看起來特別詭異。

而且,讓徐濤十分疑惑的是,被害人的衣服還在洗衣機里,看樣子應該是洗干凈了。

徐濤腦海中不禁浮現昨晚事情發展的經過,昨晚該女子在沐浴前把衣服放到洗衣機里洗凈,雖然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卻可以表明,被害人在此之前并未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他實在想不明白,之后她又為什么會慘死在浴缸里,除非,這些衣服并不是由被害人自己扔進洗衣機的。

“歐陽法醫還沒到嗎?”徐濤問。

“他家離這邊還是有些距離的,早上堵車的話,恐怕沒那么快。”

“既然現在沒辦法確定死因,那我們先分析現場吧!”

李亞軍點點頭,然后跟隨著徐濤來到客廳。

“犯罪現場位于天鵝湖公園東湖路1號別墅樓內,別墅樓的房主我們已經確認是天宇集團的董事長陳鴻慶。”

徐濤皺了皺眉,然后繼續問:“看樣子這棟別墅應該不是經常有人住吧?”眾所周知,陳鴻慶是山源市最有錢的富豪,他常居住的豪宅位于華夏住宅區。

“是的,聽說陳鴻慶只是偶爾會來這邊住幾天。”

“被害人身份有沒有確認?”

“目前還沒有。”

被害人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既然死在了陳鴻慶的私人別墅的浴缸里,說明她和陳鴻慶的關系非同一般。但徐濤只知道陳鴻慶只有一個兒子,從未聽說過陳鴻慶還有女兒,如果是私生女就另當別論了。

“尸體最開始是由誰發現的呢?”徐濤繼續問。

“哦,是每天負責打掃衛生的保姆發現的,”李亞軍認真地回答,“發現尸體后直接報了警。”

“也就是說,陳鴻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

“的確如此。”

“那么打掃衛生的保姆是怎么進入別墅的呢?”

“按照她的說法,因為她原本就是陳鴻慶位于華夏住宅區寓所的保姆,這棟別墅一直是她過來打理,所以陳鴻慶對她十分信任,專門給她備了一把鑰匙。”

“盡快調查她的不在場證明吧!”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室內看起來整潔有序,有沒有丟什么東西呢?”

“死者的手提包和手機都沒有丟,室內的物品看起來也沒有被移動過位置,所以應該不是為了錢財。而且,據目擊者證實,發現尸體時,門窗完好無損地被關上,如果不是死者自己開門,外人斷不能擅自闖入。”

“是啊,那你覺得有可能是自殺嗎?”

“倒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性。”

“除此之外,有什么特別的發現嗎?”徐濤掃了一眼整個客廳。

李亞軍略加思考后才開口:“我們在客廳的茶幾一處尖銳位置,發現類似于皮膚角質層等殘留物,疑似身體某個部位撞擊留下來的痕跡。另外,沙發上的一個抱枕上也有少量血跡。”

看似小巧玲瓏的茶幾的一個角上,有少許凝固的血跡,和一些幾乎用肉眼無法察覺的不明物質。不遠處的沙發上的其中一個抱枕上,也沾有少量血跡。

“盡快讓痕檢人員現場取證吧!”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法醫歐陽成。

歐陽成是一名年輕的法醫,今年只有三十來歲,身材高挑卻有些瘦削,無論什么時候都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給人一種彬彬有禮且知識淵博的感覺。

“實在抱歉,路上太堵了,根本沒辦法立馬趕過來。”歐陽成苦笑道。

“用不著道歉,先看看尸體吧!”徐濤并不在意。

接著他和李亞軍又在客廳轉了轉,希望能找出一些能用得上的線索。

沒過多久,徐濤的視線就落在茶幾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上,他皺著眉,盯著煙灰缸里面的煙頭,思考著。

“啊……”徐濤頓時變得很興奮,“待會兒把這個煙頭帶回去做DNA檢測。”他用鑷子夾住煙頭。

李亞軍用物證袋接過煙頭,疑惑地問:“這個煙頭很普通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這是南京炫赫門。”徐濤輕哼了一聲,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李亞軍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南京炫赫門煙的特點是煙嘴有點甜,勁不大,價格也比較便宜,一般也就十五六元一包,大多數年輕人都喜歡抽這種煙。

李亞軍再仔細看煙灰缸里的煙頭,除了徐濤剛才夾起來的那支煙頭是藍色的以外,其他煙頭都是黃色的中華香煙,所以這支南京炫赫門的煙頭十分可疑,畢竟像陳鴻慶這樣的富豪,應該不太可能會去抽十幾塊錢一包的香煙。

二十分鐘后,法醫歐陽成完成了現場尸檢。

“你們過來看看吧!”他站起身來,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鼻梁冒著細密的汗珠。

“辛苦了。”徐濤說。

“那么,能判斷死因嗎?”李亞軍開門見山地問。

“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歐陽成看著死者的左手腕。

徐濤和李亞軍聽完后,也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到死者的左手腕,看到一處切割的傷口。

“死者左手手腕有較大的切口,應為銳器割傷,”歐陽成從一旁拿出一個物證袋,里面裝著一把水果刀,“在浴缸底部我們找到了這把刀,初步判斷是兇器。”

“兇器?”徐濤驚訝地說。

歐陽成點點頭,然后慢條斯理地分析道,“你們看,”他指了指死者的額頭,“這里有一處創傷,傷口和死者手腕上的切口一樣,非常新鮮。但額頭上的傷口血液稍暗,受傷的時間應該比較早一點。”

“這種傷口看起來并不能致死,而且,有可能是意外撞傷,死者還是有可能死于割腕自殺的呢。”李亞軍說。

“的確有這樣的可能性。”歐陽成點點頭,平靜地說,“可是,從被害人的手腕處,肘部,我還發現了一些輕微的防御性傷口,而且因為唇部黏膜和牙齒摩擦,有輕微的創口,說明被害人曾經掙扎過。”

徐濤歪了歪頭,表情復雜地說:“有了這些傷口,包括額頭上的傷口便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死者應該不是死于自殺。”

“只能說可能性比較大。”

徐濤想起茶幾上的痕跡和抱枕上的血跡,暗自思忖,也許昨晚死者因為某些原因在茶幾上撞傷了額頭,可他想不明白,血跡為什么會沾在抱枕上呢?一般人都不會在額頭撞傷流血的情況下,還用抱枕捂著臉吧!

“對了,死亡時間呢?”這個問題是李亞軍提出來的。

“死者死后尸體仍浸泡在水中,尸體出現一定程度的腫脹,恐怕很難判斷準確的時間。我認為,死亡時間應該在12小時以內,具體死亡時間還是要通過尸體解剖才能確定。”

——

上午十一點,山源市公安局。

徐濤敲響局長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吧!”嚴洲成威嚴而又沉穩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徐濤走進辦公室,看見嚴洲成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陰冷的霧霾天。

“老徐,你怎么回來了?”嚴洲成憂愁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我不是讓他們不要影響你在醫院治療嗎?”

“和他們沒關系。”

嚴洲成走到辦公桌后面坐了下來,嘆了口氣,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吧。”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嚴洲成盯著滿臉老態的徐濤,突然發現,徐濤這幾年真的已經老了。

他想起往事。

當時,徐濤和嚴洲成都很年輕,他們是兄弟、搭檔、朋友。后來,嚴洲成的妹妹嚴若清嫁給了年輕有為的徐濤,兩人又成為了親人。

二十六年前的一個深夜,山源市天宇路附近發生一起謀殺案,案件由徐濤負責偵查。

當時,嚴若清已經懷孕五個多月,在家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有流產的跡象。當她打電話給徐濤時,徐濤并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嚴若清不得不打電話給自己的哥哥嚴洲成,可是嚴洲成正在省里開會,根本沒辦法回來。

嚴若清只能獨自忍痛,在家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由于當時路上堵車特別厲害,救護車并沒有及時趕來。嚴若清本身就患有凝血癥,又因為流產沒有在一定的時間內得到治療,所以最終導致大出血死在了去醫院的途中。

嚴洲成清楚地記得,徐濤在得知若清和孩子已經死去的消息的時候,正在受害人家中調查。

而那個地方,過了二十六年后,居然成為另一樁案件的犯罪現場。

嚴洲成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煙盒,遞給徐濤。

徐濤抽出一根,點燃。

嚴洲成吸了一口煙,對徐濤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接觸這樁案子比較好。”他不想讓徐濤觸景傷情。

“嚴局,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真的沒有關系。”

嚴洲成的眼睛濕潤,充滿愧疚地說:“都怨我,我應該想辦法讓人去接她的……”

徐濤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句話,他已經從嚴洲成的嘴里聽過無數遍了,但徐濤心里非常清楚,若清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發生那種事情,怎么能怪你呢?”徐濤嗓音嘶啞地說,“要怪我也只能怪我,我應該陪在她身邊的。”

嚴洲成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幾乎哽咽。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舊事重提為好,總之,這件事你還是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還是先去忙吧!”

嚴洲成沒有回答他,只是低著頭揮揮手,嚴肅的表情下,隱藏著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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