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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的態度

  • 原神夢女
  • 日生風
  • 12358字
  • 2024-07-22 10:37:47

神里綾人x你?????

你≠旅行者≠熒

當做另一時空吧,改了時間事件,心血來潮寫的?不喜勿噴

這是我心中的綾人,如果有ooc了很抱歉

最后,希望大家閱讀愉快

——————————————————

1.

你來神里家好幾年了,從十六歲起,你因為太姥爺訂的娃娃親來到了這里。

如今你已經二十二歲,這六年,你一直生活在院落后庭,你算是衣食無憂,綾人雖不愛你,卻也滿足了所有你作為正妻該有的權利,他也未娶其他女子,家主夫人的位置你坐得很穩。

不過你本人不喜歡這些,所以家中的繁雜瑣事你并不常管,都交由托馬代為處理。或許哪一天,托馬離開神里家,你就會自己去管理這偌大的庭院。

綾人并不常歸,經常在外辦公,六年回來的時候都只是逢年過節急匆匆來,急匆匆走。

相較于第一年你對于他回家時有的歡喜之情,如今你的情感也是淡淡的,沒有年少時見到他時的歡欣,也沒有轟轟烈烈的準備。他偶爾歸家,你也只是自己做點豐盛點的食物,自己親手做點他愛吃的,配點自己研究的奶茶。

從迎接他,招待他,到送走他,你們并沒有說過非常多的話,一切和以前一樣。他淡淡地問問家里的情況,問問綾華,問問托馬,最后再問問你,得知一切如常便了然的笑了笑,帶些從外地來的禮物,一個個分發給神里家的每一個人。

一切辦完了,他就小憩一會兒,繼而去書房,整理政務,那一夜也就在書房度過了。

有時候你真的覺得自己真能夠堅持的,或許你堅持最久的事,就是住在神里家,成為神里夫人,每天在后庭院落做著自己的事,逢年過節又在心里期待他的到來。但這種感情越來越淡,越來越淡了,但總是有的,或許得不到的才最讓人難以割舍。

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感覺越來越淡了呢,你真的喜歡他,愛他嗎?你不知道。偶爾回憶起之前那個自己,那個喜歡著綾人的自己,真的好像會發光一樣,到哪里都光彩照人。

一到這種時候,你就會慢慢地想,沉浸地想。想著和他的相遇,想著和他的過去,心底總會泛起一些苦澀和絲絲甜蜜。

2.

八年前。

你第一次見他,是神里家擺的宴席,無關其他,只是兩家普通的聚餐而已。更主要的是想讓兩家的孩子見一面。

當時的你很調皮,喜歡玩泥巴,喜歡追著男生打,比起文靜的女孩,你更像個男孩子。不過你的父母都不在意這些,不是不關心,而是縱容。所以從小,你就不是個安靜的主。

聚會這天,你聽說有吃有喝,興沖沖地跑到神里家,剛上菜就已經狼吞虎咽,也不注重禮節。一旁的弟弟看著你的吃相一臉無奈,幸而話題并沒有轉到你身上。

大人有大人的話題,吃的時候你沒有關注他們的話題,走了以后更不可能關注,即使那是和你有關的。

神里家主用來招待的瓊漿玉液實在好喝,不知是從哪里來的,你喝了很多杯,但結果就是需要如廁。你著急忙慌地離開坐席,跑到了外面,看著與自家庭院風格很是不同的神里家,你感覺很陌生,又很無助。

“在那邊左拐。”溫潤的嗓音帶著些如流水的清涼,少年站在你身旁,手指一點為你指明方向。你感激地點點頭,朝著那里猛沖,身體舒坦后又坐回坐席,但不是埋頭苦吃。

你想知道那個聲音是誰,但是找不到,唯有一個坐席無人。

因為剛來就趕上飯點,你和神里家的孩子并不熟絡,見過的只有托馬。那是個陽光帥氣的男生,你和弟弟與他玩得很來,但他的聲音不是他。

托馬帶著你和弟弟逛著神里家。

神里家很大很大,從外院逛到內院,逛了很久。這是長大后感受不到的,成為神里夫人以后,這院子好像又很小了,有時卻又很大,已經感受不清楚了。

“這就是少爺和小姐住的地方了。”托馬高興地向你介紹著一個較大的院子,有兩個木制的小屋子。院內栽種著櫻花,一棵很大的櫻花樹,正值櫻花開的季節,粉色的花瓣散落在地,一朵朵櫻花有的凋謝,又有的新生。

你正欣賞著這棵樹,這花,這花瓣,根本沒意識到樹下的那個人。

“少爺!”只聽托馬喊了一聲,你的目光才從花朵轉移到樹下那個人。

真漂亮啊,他全身都是藍色的,藍色的發絲,湖藍色的眼睛,藍白色的衣裝,完美的臉龐,嘴角的痣。看到他,好像美人這個詞具象化了,有參照了。

他靜靜地看書,微風拂過他的臉龐,吹得發絲輕輕搖蕩,連帶著手上的書頁也翻卷起來。

不知為何,你的心在這一刻也輕輕地動搖著,缺失的那部分好像被填滿了一樣。

那一年你十四歲,你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感,你只當是單純的欣賞罷,也只是欣賞他的美貌罷了,可能剛開始這本就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單純對于同齡人的朋友之間的喜歡。即使你們還不算朋友。

綾人很安靜,他不像弟弟一樣喜歡和其他家族的人玩耍,與任何一個人都能發展成關系很好的友情。

他也不是不愛說話,見到你們的到來,他也會客氣地問好,如果你問了什么問題,他也會給予微笑并給出答案。是那個聲音,你突然想到,原來在不久前你們就打過照面了。

你開始變得別扭起來,不敢直接和綾人勾肩搭背,他真的很特別,至少在你這是的。即使后面日子變長了,你和他的接觸變得更多,他還是初見時的態度,好像一直沒有變。是不想,還是他本就這樣,你不清楚,卻也有點傷心。沒由來的傷心。

時光飛躍而去,你長成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性子也收斂了一些。母親見你有經商的天賦,傾其所有將經商之道傳授于你,有時你也很奇怪,母親并不是商人之女,為何精通商人之道,甚至算術都不用算盤,而是紙筆。

好在你天賦異稟,從小就對數字很是敏感,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開設了很多店鋪,投入的資金總能帶來滿意的回饋。偶爾的虧本也就可忽略不計了。

自從忙起來后?你很少去找神里兄妹,開的店鋪新品也是差人相送,與他們的聯系好像變少了。

一日,母親將你拉入閨房,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丟下一部分工作,去找了母親。

“囡囡,你要結婚了,不對,按這里的話說應該是成親。”母親自顧自地說著,不知是說給你聽還是給自己聽。

“成親?”你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母親,“和誰成親?”

“神里家的嫡長子,神里綾人。”母親緩緩地說出這個名字,這個足以讓你魂牽夢繞的名字。內心的歡喜溢于言表,你迷惑的表情立刻變成了開心,高興,甚至是欣喜若狂。

和綾人成親,多么好的一件事,多么令人開心!

母親見到你這副表情,也知道了你存的心思,但她開心不起來,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許是自家的寶貝去了別家,心里不高興吧。

到最后,母親也沒有說很多,只是用類似提醒的語氣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等吧,等到那一天。

十六歲的你并不知道母親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等,你可以等,只要他能娶你。你信誓旦旦地和母親說著,眼里在發著光,母親眼里的憂愁淡了幾分,而多了一絲憐憫。為什么會是憐憫呢。你不明白。

大人的情感好難懂,就像是很多顏色混到一起,根本不知道怎么命名。你覺得你像是一個對藝術一竅不通的人,站在巨幅抽象畫面前一樣迷茫,試圖分開眼前的混濁,但終究沒有能力看透那層若有似無的屏障。

你搖了搖頭,不愿去想那些對你來說太復雜的東西,只等著和綾人成親的那一天。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推進,父母應該是提前商量過才來告訴你,如此正好,也省得你操心,你只是安心地這樣想著。

成親前幾天你都不能見他,你雖然足不出戶,卻還是知道與家里截然不同的是,此時城里異常熱鬧。

你并不知道外面的人對于這場婚事的看法,更不知道神里家就在那一夜之后的幾個月,會遭受重創。

成親當天夜里,你只是糊里糊涂地跟著父母親教的東西走,白天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你完全記不清了。好不容易挨到入夜,你規矩地端坐在洞房里等待綾人,手指卻止不住地悄悄扯弄婚服的袖口,滿心歡喜,卻無法忽略自己隆隆的心跳。或許之后就不應該叫他綾人了,你雀躍地想著,或許……應該叫他夫君?

不久后綾人來了,但他并沒有其他舉動。

“睡吧。成親一事不必當真。我不會勉強你。”綾人說話還是溫溫柔柔的,依然是笑著的,窸窸窣窣脫完外衣,上床后便睡去了。

你愣在原地,后知后覺地睡在了他的身邊,聞到一股清爽的茶香,伴點奶味。

一夜無眠,你想了很久,最后想起母親的那句話。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等吧,等到那一天。”

“或許是我沒等到他心動的那一天,我可以繼續等,只要他能夠喜歡上我。”

你暗自發誓,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

但在你們成親后的幾個月,神里家發生了很多事。神里家主去世了,家主夫人也因病去世。綾人和綾華早早地開始處理之后的事拾起殘破的家。你作為新的家主夫人,也擔起責任,在政權方面你幫不上忙,在經濟方面你只能暗自協助。

是出于你自己的私心吧,你不想讓綾人知道你從商,從商也只能保證家里人的經濟不受影響,而更重要的政務方面,你一竅不通。

你回娘家求助,母親看了看你,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母親一定會說服父親,盡家族的一份力。

你沒有小住家中,而是趕回神里家,想幫助綾人渡過難關。

但他總是不怎么見你,更多時候是那些官員來堂,說些一語雙關的話,以此貶低神里家,和你。

你第二次感到無助,但身份讓你忍住那份怒氣。綾人會巧妙迂回地躲開這些話題,然后繼續談論些別的事。

之后,你很少出現在大堂。

不是不想,你也想與綾人一同面對那些官員,但是綾人覺得沒有必要。

你雖不解,但見到綾人,你便沒了疑惑,你選擇相信他,即使他什么理由都不告訴你。

經歷了幾年在外周旋的日子,綾人在家變得沉默寡言,卻還是不失嘴角的微笑和溫和的目光。即使他帶著疏離,帶著不可觸碰。

這樣的日子不知會過多久,你依舊從商,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綾人。從商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你想在他心里留下完美的模樣。

好幾年了,神里家也在慢慢恢復,好像一切都在變好,但綾人卻越來越忙。

更多時候,你見到的是綾華,對于綾華,你很熟悉,也很喜歡,她也如此,你們時常談論起家中的一切,包括他的哥哥。

每每談起這個,兩個同齡的女孩面上都掛著欣慰的表情,但不同的是,綾華更多的是信任,而你更多的是苦澀。

一切都在變好,應該是的吧,但是,為什么,你的心里會空虛呢。你不知道。

還要等多久呢,那時的你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

3.

你收回思緒,今日不知為何,回憶的時間太長了,還有很多事沒做。

明日是綾人歸來的日子,距離上次回家,已經是九個月前的事。你照常準備著一切,也照常地期待著。是公式化了么?,為什么會期待。或許是還有一絲喜歡在吧。可能這是最后一次了,你突然這樣想著。

這個想法很奇怪,你明明喜歡著他,不是么?

是,又不是。

你分不清了啊。

清晨,綾人回來了。帶著些外地的特產,他喜歡這些東西,喜歡新奇的一切。你看著他歸來,沒由來的有點想哭,沒有欣喜,是想哭。

接下來一切如常,他總會在最后問問你的情況,以前你會開心,但現在,你們兩個一問一答,公式化地結束了聊天。

這次回來,他唯一不同的點就是與你同寢了。至少是在一張床上。之前他要么是睡書房,要么是鋪席睡地上。成親后這還是他第二次這么對你。

好像,他有點不一樣了。

你馬上打消自己的想法,你不明白,為什么要在你快要放棄這份感情的時候,他又做出這樣的舉動。

巧合吧。

你甚至這么想。

但他的體溫又是何等真實,他的氣息又是何等香甜,令人著迷,他抱著你的力道又是那么緊。

這個感覺,你思索了一會兒,好像從來沒有過,又好像出現過。

你努力思考著,好像就是新婚的夜里他抱緊你的時候,那時候你們都還小,你覺得只是他睡時的習慣。或許他小時候就有抱著枕頭睡的習慣吧。

你自覺當起了真人抱枕,一動不動,任由他將你面對面抱著。

夜里他抱你抱的有點緊了,你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不知怎的額頭就碰到了他的嘴角。夜里看不清,你只能想象他現在是什么樣的,不管怎樣,他睡得舒服就好。

少女心中的芽兒是易澆灌的東西,你感覺此刻你內心的干涸之地迎來了久違的雨水,一滴也是澆灌。

伴隨著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你也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你醒來時床上只剩下你一個人。綾人一直都有早起的習慣,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他的公務。可能已經走了吧。他的公務繁忙,你一直知道的。

你草草地打理好自己,于是便去膳房找早餐吃。你起來的時間一般都很晚,想來已經是沒有早膳了。

但你沒料到的是,一夜之后綾人還沒走,他拿著一本書安安靜靜地看著。

像你第一次見他一樣,這圖景美的像一幅畫。

你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份豆腐腦,是你最愛吃的,你吃了一口,感覺很不錯。

“廚娘做的很好吃,味道很不錯。”你隨口說了一句,沒想讓綾人有什么反應,結果綾人不再是顯露那種客氣的笑,反而很認真的盯著豆腐腦。

不知道到底是盯著什么,你沒敢看他的眼睛。

“夫人可以讓我也吃一口嗎?”這回答你是沒料到的,你將碗勺推給綾人,自己再沒動作,你只感覺自己臉上熱熱的。

綾人吃完后好像很滿意,輕輕喟嘆一聲繼續看書。你拿過碗勺一口一口地吃,卻也吃不出什么味道。腦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明明是說不再喜歡的的,怎么回事。

你搖搖頭,試圖將這份情感也甩出腦后,但最終你還是燥熱不安。你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接下來的幾天,綾人都沒有離開,每夜都抱著你睡,你覺得有些古怪,有些不適應,你打算找個機會問一問。雖然你喜歡直話直說,但你還是選擇了用迂回的方式問,就像面對別人一樣,這樣面對他吧。

最后一天,綾人要離開了,小住幾日,也算是短假,這是之前沒有的。你感到奇怪,又有些不安,沒由來的不安。

“是要發生什么事了嗎?你最近有些奇怪。”你不好挑明那種奇怪的感覺,萬一不是那樣的,留給你的只有尷尬,雖然你知道,綾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任何人尷尬。

“夫人覺得我哪里奇怪了?”綾人吃完手中的豆腐腦,那是個有點焦壞的豆腐腦,在你來之前他很快地吃掉了。

你沒想到他會反問你,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與夫人同寢,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夫人覺得呢?”

又是問句。你不知道說什么,好像有點道理。理論上沒錯,但好像又有點奇怪,你有點繞不清。明明平時你很清楚的。

你不再說話,只聽著綾人說些在外面的世界,他說的繪聲繪色,確實,他講故事的口才確實很好,不然也不會騙得那些大臣團團轉。

時間很快地過去,這種時候真的很少,最近的一次好像還是年少時他為你講的故事。但那不是只講給你一個人聽,那時候有綾華,有托馬,還有你的弟弟。

你心中困惑,綾人為什么轉變這么大,你想搞清楚。

你知道綾人的婚姻觀,男女雙方要有獨立的自己,在旅行者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或許,我現在有讓他喜歡我的資本了嗎?”你暗自想著。確實,你已經是商業巨頭,經濟上的事你也是小有成就。

“或許我已經達到他的標準了,所以他才肯接受我。”但你怎么都覺得不是滋味,愛上一個人一定要看實力是否相當嗎?綾人也是這么想的嗎?那這和建立在只看物質上的愛情有什么區別。

心緒紛亂如麻,你自己也理不清了。你只知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寧愿不要這樣的愛情。如果這就叫愛情的話。

最后一夜,你不再和綾人同床共枕,而是像他之前一樣,睡到客房。

你不敢看綾人的表情,你只快速地趕往客房睡,試圖裝出自己很困的樣子,你也不想這樣,但你沒辦法?,你也有自己的想法。

客房好像比臥房熱,你睡得很熟,但那熱度還是讓你有點不舒服,同時還有點拘束感。

第二日起床后已經是上午了,接近正午的時辰。你直接去了膳房,衣衫凌亂“討”了點吃的就去大堂。

隨后一個身影出現在你身后,你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綾人撥動著你的長發,想為你扎好,免得吃飯不方便。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似乎是怕扯痛你,你任由他的動作,飯也不吃了,停下感受這靜謐的時刻。

一會兒后,綾人為你扎好長發,坐在你身邊微笑地看著你。

“夫人繼續吃。”你心跳的有點快,在綾人的注視下吃了下去。怎么說呢,味道有點怪,好像焦了。

你努力咽下一口菜,心里想著下次自己下廚。

看你吃完后,不知是不是錯覺,綾人有點小得意地看著干凈的碗碟。

讓家仆收走碗碟后綾人起身,應該是要走了。但是你不知道為什么要拖這么久。

離別時,綾人很快地在你的唇上落下一吻,就好像他愛的真的是你,這個吻輕柔而鄭重。

綾人走后,你愣神地杵在原地,臉色已然通紅,而你的目光追隨著綾人離開時的馬車。

4.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他會吻你,會抱著你睡,會為你扎起長發。

這些事情你在年少時也不是沒想過,但綾人從來沒有做過,漸漸的你也不希望了。他留記得有你就好,你每次都這么寬慰自己。

但一切都變了,變得很突然,也很奇怪。

“我算是有讓他喜歡的價值了嗎?”你這么想著。時間太久了,久到你已經忘記了當年的自己。

如果是以前,至少你不會這樣憂心忡忡。

你一直看不清綾人,盡管你可以無條件相信他,盡管你們是夫妻,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你看得懂的只有數字,和母親常說的“數據”。

這次離開,綾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你盡力回到了之前的狀態,用“數字”和“數據”麻痹自己。

過了一兩天,你與母親約好的相見日。如此相約,母親總會教授你很多她所說的“金融”方面的知識。這些知識都是很有用的,對你的商道很有助益。

回到娘家,母親早早地在你曾經的閨房等待。你也是馬上去見了母親。

在母親這里,你是不用拘于禮節的。母親容顏漸老,但心態卻永遠如從前,精于計算,善于決策,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

唯有你偶爾提及綾人和自己的時候,母親的眼里會透出些憐憫。

又是憐憫,你看不懂了。

你沒有將綾人的怪異之處告訴母親,你們在一塊的時候,很少提及家事。有些時候你會問問家里的情況,母親也只會回答一切都好。

既然母親都這么說了,那么一定就是這樣。

這天的知識很簡單,母親講的總是通俗易懂。你也不笨,學的很快。

“當你擁有數據,你可以窺視它,利用它,甚至改變它。”

“沒有必要的風險要及時規避,或者消滅。”

母親將這兩句話畫了重點,看來是很重要的,你默默記下。

小住幾日后,你回到神里家,繼續做你的家主夫人。你感覺神里家不一樣了,不論是氛圍還是其他,好像更有生氣了。

一切在向前。

這里應該是要恢復完全了,但是身為家主,綾人依舊很忙碌。只是相比之前去各地奔勞,他現在在主院住下。

你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你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忙碌,就像他之前做的一樣,你經常在自己的獨立書房查著賬本,到最后查無可查了,你再去找幾本最近流行的讀物呆在書房。

每日的飯食都是家仆端來,飯菜時好時壞,你料想定是廚娘做飯時睡著了,不然怎么會糊了底盤。

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不見綾人是不可能的。據綾華所說,綾人這次回來至少住半年,將政敵鏟除干凈。政治上的事你并不明白,就也沒有細想。

“暗線已經布置妥當,是時候該收網了。”你午后有些餓了,去膳房的路上找點吃的,結果就聽見綾人在和一位官員談話。

就像你聽到綾人的話一樣,綾人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夫人。

幾句話送走那位官員之后,他大步走向你,目光柔和,這次沒有疏遠,也沒有不可接觸。而是帶著些熱烈,帶著些渴望。

“夫人怎會在此。”綾人笑臉相迎地站在你的身邊,你頓時愣住了,不知道該回答些什么。

“咕咕”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兩聲。你尷尬地捂著肚子,紅暈延至耳尖。

綾人輕輕笑了兩聲,不是虛假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你能看出來。就像是當年你第一次遇見他時,他見到你們的笑。

此時的你顧不著別的,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想再尷尬下去。

綾人像是看出了你的想法,但他依然是站在你身旁,

“看來夫人是腹中空空,我剛好也有點懷念家里廚娘做的甜品,一起去吧。”

趁你還在為肚子的響聲而尷尬,綾人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握住了你的手。

剛開始他握得很輕,你稍一用力就能掙脫。但沒過一會兒,他力道加重了一些。既能抓住你,又讓你不覺得緊。

他開始找話題,聊著很多他體驗過的一切,有蒙德自由的風,有璃月的萬民堂,有須彌那傳說中的小精靈,有赤王的遺跡,還有楓丹的楓達。

你逐漸聽得入迷,逐漸不再緊張,剛才的尷尬感也煙消云散。

你們就好像回到了初見時,那時的他為你講述書中的一切。而現在,他為你講述世界的一切。

膳房并不遠,但他步子很慢,也講了很久,你聽了很久,卻不膩。

你好想也有這樣的經歷,也能遇到這一切。

膳房人很少,只有一兩個家仆在收拾。你有吃甜品的習慣,廚娘會提前做點吃的放在這里,方便你覓食。

今日廚娘做的有點多,夠兩個人吃,綾人依舊是那談笑風生的表情。他看著你和你手上的甜品。

“大家辛苦了。”綾人對著家仆們微笑,你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綾人一只手拿過甜品,那只牽著你的手還是沒有放開的意思。

你就這么被牽著走,很快就走到了涼亭。

你感覺自己要招架不住綾人了,如果是以前偶爾的見面,你還能接一些話,你還能假裝鎮定。

但現在他的目光變了,他的眼神變了,他很多地方都變了。

年少時的你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他吧,手掌間的觸碰,他掌心的溫度,愛意的目光,眼中的你。

簡直是完美的愛人,但這樣的愛人來的太過突然,你不知道怎么面對,不適應感很強烈,你很想逃離。

“我需要靜一靜。”你這么想著。

于是你飛快地吃完自己的那份甜品,跑回了書房,不敢再見綾人。

之后的幾天,商道上出了問題,這次你不能再讓人代為處理,需要自己去。

也好,這樣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你終于有理由將對綾人的感情拋在一邊了。

不過這次的事很麻煩,麻煩到你可能要遠走,要離開神里家,離開稻妻,也離開綾人。

你開始猶豫。真要如此嗎?

幾個時辰后,不知道母親哪來的消息,她寫了封信給你。信上只有幾個字。

“你等到了,該休息了”

你動搖著的心安定下來,很快做了決斷。

是啊,該休息了,喜歡他這么久,愛他這么久,等他這么久,雖然你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等到了,但你確實該休息了。

長達八年的喜歡和愛,終于要畫上句號了。

或許喜歡久了就會變成執念,而現在這份執念也無存了,剩下的只有迷茫和無措。

該休息了。

你留下了一封信,隨后便出門,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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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人看著桌上的那封信,他的目光黯淡了幾分,笑意也斂了回去。

是他太急了嗎?他這樣想著。他不知道你為什么離開,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他禁錮了你嗎,是他做的太過了嗎,他現在,徹底失去你了嗎?

對于情愛,家主大人實在算不上有經驗,很明顯,他不知道,但現在也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八年前

他第一次見到你,是注意到了你著急的表情,當時你又捂著肚子,很明顯的就能知道你需要什么。

作為這場宴席的東家,綾人覺得應該為你指出一條明路,于是他告訴了眼前的小女孩,她目前所想之地在哪里。

第二次相遇,他去街上的書鋪買了一本新出的提瓦特旅游指南,上面的插畫和文字他都很感興趣。

他坐在櫻花樹下,靜靜地看著書,聽見你們來的響動后,他抬頭正好看見在認真賞花的你。

那是一雙欣賞美的眼睛,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從里到外都透著生氣。

托馬喊了他一聲,在你的目光到來之前,他很快地低下頭。

隨后,幾個同齡大的孩子很快聊到了一起。

綾人分享自己在書中學到的一切,他讓自己的語氣和神情顯得很溫和。他覺得這樣,你就會聽著他說的話。會對他感興趣。而不只是書。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有這種想法,但就是有了。

即使只是一瞬間。

之后你經常來這里,綾人、綾華和托馬也很歡迎你的到來。

你經常會送自己做的新奇玩意兒給兩兄妹和托馬,你會自豪地說是你母親教你的。

綾人每次都接過珍藏起來,不論是因為你是他朋友,還是你的心意,他都會珍藏。

之后的每一天,綾人都期待你能來,這份期待隨時間積攢。

不知道什么時候,綾人會回憶你的一顰一笑,會因為你的靠近心跳加速,會因為你看他的目光緊張不已,也會因為你與托馬的勾肩搭背而心中酸澀。

書上沒有說過這叫什么,年少的綾人不明白這叫什么,只知道你的舉動總能牽動他的心弦。

他和女孩互相陪伴著長大,他讀了更多的書,也逐漸明白這好像就是喜歡。

“她會是怎么想的呢?”

每次你走之后,他都在內心發問。

之后你很少過來,每次關于你的消息都只是你送來的那些店鋪新品。

他想去找你了,他有點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了。

他鼓起勇氣,去了你家的宅邸,得到的只有你已經外出的消息,這半月都不能回來。

他來之前眼中的期待沒有了,心上像有螞蟻在爬,撓的他很癢,又有些疼。

他開始自己給你寫了很多不會寄出的信承載他的喜歡,那個女孩不會看見。

之后便是他與你成親的消息。

到底是少年,成親之日的歡喜是壓抑不了的,連同綾華也被感染幾分。

“兄長,恭喜。”

綾人在一聲聲道喜中走向他夫人所在的婚房。

他的夫人很美,勝過他見過的所有人。

你緊篡著婚服的袖口,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不管哪一種,他都不愿強迫你。所以他在平復自己的心情之后,走上床去背對你。

他無眠于婚床上,心愛之人就在咫尺,他好想觸碰你。真的很想。

“我們是夫妻,抱一下總該可以。”他在內心不斷地說服自己,然后動作輕緩地從后面抱住你,感受你的體溫,感受你的氣息。

漸漸地,他睡去了,但他的懷抱卻沒有放松哪怕分毫。

幾個月后父母的相繼離世給了他重大的打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終于是走上了家主之路。

成為神里家的新任家主后,他需要和那些人面獸心的官員周旋,他不想讓他的家人受到傷害,所以他用盡全力去守護他愛的一切,包括你。

很多時候,他也想觸碰你,也想在你身旁靜靜地看著你,哪怕一刻也好。

官場的旋流不允許他松懈半分,他用盡心力守護家人。他不讓綾華接觸到官場的半分黑暗,也不愿你因為他踏入官場。這是很累的,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幸而在經濟上,神里家不受過大影響,雖不如前,但好在能維持下去。他也會想是誰在幫助神里家,但政務太多,之后去道謝好了。

在神里家恢復中期,綾人主持了一次聚會,邀請各官員來此。說是聚會,其實是為了和那些官員交涉,分辨對神里家有阻礙的人。

那時的神里家元氣尚未恢復,有些官員總會頤指氣使,出言狂妄。

“你做了我的妾室,也總比當這家主夫人好。”一個醉酒的官員舉止之間都是不遜,你很想要出言反對,但顧及神里家的現狀,你選擇忍氣吞聲。

“我與夫人本是同心,無論什么情況都信任彼此,不必為我們憂心,郁官員可以想想如何卸除酒氣,也好在郁夫人面前有個交代。”綾人笑著擋在你面前,聲音溫潤,但你總感覺他在生氣,還氣的不輕。

這次之后,你再沒見過曾經興旺發的郁府

他在解決郁府后,對你的情感突然變為平淡,但在夜里,一想到你,他的內心又疼痛難忍,無處發泄,只能利用公文平復,只能靠這樣壓抑。

他總對你常含虧欠,但見你時卻歸于平淡,他好像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長時間的壓抑,長時間的短暫平復,反反復復的折磨,在神里家只剩一顆棋沒走的時候,他終于爆發了。

他丟下了那些公務公文,為自己請了短假,他急于見你,急于觸摸你,急于擁抱你。

他急匆匆地回來,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但你好像變了,看他的眼里沒有光了。

他有些愕然,他有點不敢相信,原來他一直都沒注意到,你在他回來又離開的反復中,漸漸沒有了光,漸漸沉默又疏離。

是誰將你變成這樣的。

“是我。”

他不善于袒露心跡,只知道一切的歸因是他,他第一次感到很無力,就算是神里家遭受重創時,他都沒有過無力。

他小心翼翼地學習正常夫妻該有的互動,他主動去你的房間,主動擁抱你,主動為你做飯,為你扎發,他想向你表明他是愛你的,一直都是。

但你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次次被動,一次次試圖掙開,他有些不懂,難道你不再喜歡他了嗎,但你的眼神在告訴他,你還愛他,難道是他判斷錯了嗎?

年輕的家主大人,被人說是城府極深的神里家主,此時像個稚童,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品嘗到的只有苦澀。

他覺得再堅持一下就好了,他有的是時間,他已經有能力保護你,有能力有時間去愛你了。

不管他等多久都可以。只要你能回心轉意。唯有這件事他是盲目的,是自私的。

但你到最后還是走了,悄無聲息地走了,終于他還是失敗了嗎?

也許是的,但他還是執著于打聽你的一切,打聽你在哪里。

該慶幸他認識的人很多嗎?終于他找到你了,你每去一個地方,他都安排好一切。

他會給你寫不會寄出去的信,你不會收到,但滿紙書情都是“我很想你”,這就夠了。

不管你的旅程有多久,他都會等,等你回來。

————————————————

你花了兩年時間跑遍了提瓦特大陸,和書中說的一樣,和他口中說的一樣。

旅程很順利,意外的順利。每到一處,你就想,如果他在的話會怎么為你介紹這風土人情呢,他會不會用含情的目光看著你,帶你體驗這世界。

不可否認,你還是愛他,你還是忘不了他,或者說你從未想過忘記他。

“該回家了。”

你休息好了,你想好怎么面對他了。

幾個月后,你重新踏入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國土,你來到熟悉的門楣,踏上熟悉的青石板路,看到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心跳不止。

他身邊有一只大型犬,正酣睡著,尾巴偶爾搖了搖,應該是做了什么美好的夢吧。

男人注意到你,他眉目含情,嘴角微微揚起,他放下正在看著的書,只說了一句。

“你回來了。”我很想你。

你報以微笑,回應他。

“想家了。”也想你了。

————————————————

小彩蛋

“你下次再給我出錯我就辭了你。”女子有些生氣地看著面前這個系統,腦子嗡嗡作響。

“誒,就出了點小錯誤,沒必要這樣吧。你不是也完成了嘛……”系統苦巴巴地看著宿主,委屈極了。

女子:“如果是穿越在那個女孩身上,也不用我浪費積分買這死貴的斷情藥,藥效還只有這么短的時間,險些任務失敗。愛果然是充滿風險的東西。”

系統:“不對啊,我記得永久性的啊,怎么會出意外……”

女子:“那我怎么知道,你下次能不能快點,出現其個體意識我就不能占用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系統:“知道了姑奶奶,下次發工資了就還給你。”

女子:“算你識相。我可是費勁心思不讓主世界知道。”

系統:“去下一個世界。我保證不出錯了。”

女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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