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呢，老天爺顯靈了！”

也不知道誰這么說了一句。

“怎么說？”有人問。

“下午菜花要打人家錦繡，結(jié)果自己左腿拌右腿把自己絆倒了，這會兒這一家子要欺負人家一個老婆子，他們又自己把自己給打了。這不是老天爺顯靈是什么？”

“哎喲喂，可不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么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這大福家遭了天譴了。”

聽了眾人的議論，宋錦繡悄悄把煙袋鍋子藏到袖筒里，借著袖筒的掩護扔進了空間。

她剛才情急，出手快，下手也不輕。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真的沒看到她出手，反正有人這么說了，那她就順著就是了。

也是這家人在村里張揚慣了。得罪了太多人。

家里男人多呀。

不但壯年男人多，地也多，房子也大，是村里數(shù)得上的有錢人。

所以小錢氏才敢連村長都不放在眼里。可見這家人有多囂張了。

“啊？哎呦，作孽喲，這家人咋就是咱宋家門里的呢？真是丟死人了。”

“就是，遭天譴的玩意兒，咱們臉上都沒光，村長，開祠堂，把錢大牙她們一家子除族吧，跟他們一個宗族，都丟人。”

村長夫人也道：“我們宋家村同宗同族，一家有難百家?guī)鸵r，大家一條心。沒想到卻出了你們一家惡霸，滿嘴噴糞，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真是族里的一粒老鼠屎。”

“除族，不能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對，村長，開祠堂吧，這種遭天譴的人可不能留在村里。”

“對，開祠堂，除族。”

不管是真討厭這家人的囂張，還是也被這家人壓迫過。還是恨人有笑人無跟著起哄，反正這會兒，宋家大房是遭了眾怒了。

正在哭喊著，還虎視眈眈準備鬧的大房一家人都傻眼了。

為啥啊？

他們不是來找茬的嗎？咋就要把他們除族了呢？

大房的媳婦們面面相覷，半大小子們面露驚慌。

村長黑著臉，沉吟不語。

除族是不可能的，這大福家倆童生呢，最重視讀書人的老族長那一關就過不去。

不過倒是可以嚇唬嚇唬大福家的，這婆娘忒不是個東西。

除族？小錢氏不依了，她眼珠一轉(zhuǎn)，忍著肩膀疼，指著宋老太太罵道：

“你個掃把星，都是你克的，你克死你男人，克傻你兒子，孫子孫女都被你克一遍了，又來克我們一家。”

這話一出，眾人就是一頓。

可不，看看這一家死的死，傻的傻，殘的殘，瞎的瞎，就錦繡一個正常的，也被休回家了，剩下一個小娃，不是還小著呢嗎？誰知道能不能長大呢？

哎！這二福家的，的確是個方克的掃把星命。

看到眾人臉色，小錢氏就知道這話管用，她獰笑著惡狠狠道：“我看該除族的就是這一家掃把星。等把我們家克完了，可就輪到咱宋家宗族的所有人了。”

眾人不免后退兩步，和宋錦繡兩人拉開了距離。就連村長夫人都悄悄后退了一步。

宋老太太臉色蒼白，被小錢氏罵掃把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次，她也覺得自己真是掃把星。

宋錦繡明顯感受到身邊奶奶的變化，她整個人仿佛氣球放了氣似的，軟塌塌站著，一下子就沒了生氣。

“你放屁。”

宋錦繡扶著搖搖欲墜的老人，指著小錢氏朗聲道：

“我看你們才是掃把星，是你們克死了我祖父。”

菜花娘嗤笑，“祖父？喲，喲喲喲，嫁了個秀才就是不一樣了哈？說話都文縐縐的，還祖父。我呸！豬鼻子插蔥，裝什么像？還不是被人休了？”

看了眼打斷她說話的的菜花娘，宋錦繡沒搭理她。

這會兒不是和她計較的時候，她得把奶奶的精氣神找回來。

她眉頭一挑，沖著站在人群后面的大爺爺冷冷一笑。

“當初，朝廷征兵，你是長子，本該你去，你說你是讀書人，一跑路就心口疼，于是我祖父替你去了。

所以說我祖父是替你死了的，大爺爺，夜半時分，你有沒有夢到我祖父和你談心？心中有沒有愧疚？”

看著宋大福臉色鐵青，她突然又聲嘶力竭地指責道：“你這個儈子手，要不是你，我祖父怎么會死？是你克死他的對不對？”

這句話一出，瞬間鴉雀無聲。

宋錦繡卻感覺到奶奶站直了身子。

能站起來就好，剛剛老太太依靠在她身上，仿佛隨時駕鶴西去似的，可嚇死她了。

大爺爺眼神冰冷看著她，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樣子，一言不發(fā)。

宋錦繡冷笑，不屑與我說話是吧？

好，她看向眾人，放柔了聲音。

“我聽奶奶說，我父親本不是傻子，他小時候也是聰明伶俐的，對嗎？”

村長奶奶想了想，點頭道：“嗯，根生小時候很可愛的，說話早，走路也早，一點也不傻。”

宋錦繡點頭。

她又轉(zhuǎn)向小錢氏。

“聽我奶奶說，我爹五歲那年，你們家辦喜宴，小孩子高高興興去，結(jié)果昏著抱回了家。睡了兩天，醒來就傻了，是你下藥害的吧？”

眾人嘩然。

“啥？下藥害人？太嚇人了吧？”

“誰知道呢？你看錢大牙嚇得都哆嗦了，沒準是真的。”

“你胡說？小孩子昏睡，那是他喝醉了。”小錢氏尖聲反駁。

她狠狠地看著說她嚇哆嗦的人，她是嚇的嗎？她這是氣的好不？

原來是喝酒嗎？

一個不被待見的小孩，能夠的著酒這么金貴的東西？除非是有人故意讓他喝。

宋錦繡譏誚一笑，“是啊，那么小的孩子喝醉了酒，酒精中毒導致他癡傻，這和下藥有什么區(qū)別？”

宋錦繡冷眼看著小錢氏，對于一個打心眼里看不起的侄子，這么多年還記得他小時候昏睡兩天的事，莫不是心虛？

心虛什么？

心虛是因為這酒就是她灌的吧？

想到這里，宋錦繡眼露兇光，狠狠地瞪著小錢氏，一字一字語氣肯定地道：“你害了我爹！”

“我沒有，你胡說八道。”小錢氏反駁的非常快，身子后撤，眼睛也不敢看她。

心虛了？

“那你說說，你為什么要灌醉一個孩子？難道不知道小孩子醉酒會影響智商嗎？你個儈子手。”宋錦繡上前半步，緊追不舍。

“我，我……”小錢氏眼神恍惚，支支吾吾。

宋錦繡瞇眼：看來真是她灌的。

“啥？小孩子醉酒能變傻？真的假的？”

“就是，繡丫頭，你不會是瞎編的吧？”

眾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