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至深山
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野山來人
鹿兒村后的野山上突然多了很多人,獵戶鄭賢在老柳樹前,看著那些人抬著轎子從自己面前走過,轎簾被風(fēng)吹開一角,他看到里面坐著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女子。
獵戶外出買米的時候看到那群人進山,還沒走到鹿兒村呢,就看到那群人又匆匆的出來了,只是轎子里的人不見了。
等獵戶走到鹿兒村村口的時候,看見一家三口朝他身后跑去,回頭看看,好像又是上野山的路。
獵戶納悶了,只有他住的野山上,今天怎么冒出這么多人來。
劉順兒站在面前破舊的院落前,送她來的那些人,見她腳一落地就跑了。劉順兒很好奇,張員外怎么會買荒山的地。
兩扇院門已經(jīng)倒了一扇,另一扇也是要倒不倒的樣子,劉順兒連開門的力氣都省了。院子里原本鋪的青磚地面,被一代代的野草蓋的看不清原樣。
“小姐!”外面?zhèn)鱽硎煜さ暮奥暎瑒㈨槂禾筋^,看見周姨一家背著行李跑過來。
周姨的女兒小滿倉到底年輕,體力要比她中年的母親好,遠遠的跑在前面。小滿倉啪的一聲拍開搖搖欲墜院門,只見那扇門掙扎了好幾下,終于挺不住哐的一聲砸到地上,小滿倉拍著自己的小胸脯抱怨道:“小姐!你嚇死我了!”
劉順兒逗她:“你是嚇我吧。”
小滿倉翹著嘴蹭到劉順兒身邊,“那老戲子真不是東西!趁我們不在家,竟敢把你丟到野山上來。”
劉順兒把她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捋順,“又罵人,小心你娘教訓(xùn)你。”
周姨終于也跑到破院內(nèi),她撐著破敗不堪的院墻大喘氣,“小主子,你怎么能聽她擺布?”
周姨的丈夫錢清是個練過武功的人,要不是等周姨早就到小破院了,他扶著周姨,在地上找了把勉強能坐的凳子,讓她坐下稍微歇一下。
稍作休息后,周姨氣呼呼的說道:“不過是張老爺娶進門的戲子,敢這樣對待你,也不怕老天報應(yīng)。”
小滿倉在旁邊直點頭,“就是!”
錢清已經(jīng)將院落整個看下來了,這哪里是個住人的地方,“先別說那個了,往后要怎么辦?小姐您的意思呢?”
“還能有什么意思!”周姨這一口氣是消不下去了,“要走也不是小主子走,那戲子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叫她從家里滾出去。”
“算了吧。”作為被扔到荒山的當事人,反而不著急,自己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下,“我看這里挺好的,就在這里住下吧。”
劉順兒摘了一顆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玩,“畢竟是他買回來的,他喜歡的人,不要去為難她了。”
周姨一口氣堵在胸口,怎么也散布出去,這位小主子的個性,實在不像她家長輩,她說:“你顧忌張員外對她客氣,她倒覺得你好欺負了。戲子就是戲子,一點仁義也沒有!”
劉順兒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滿倉,小姑娘默念著她娘的話,看來是想記下,留著以后自己罵人時用。
錢清比周姨要冷靜些,“小姐,這里不是個住人的地方,我們還是先下山再說吧!”
“還要怎么說!”周姨不客氣的打斷錢清的話,“現(xiàn)在就給我下山,把那個老戲子扔出去!”
“周姨。”劉順兒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就在這里住下。”
“小主子……”周姨看著劉順兒,楞了很久,看她與自己主子不太相似的面貌,最終還是只能聽她的話,畢竟她是主、她是仆。
劉順兒轉(zhuǎn)悠到了后院,一邊看還一邊點頭,“不錯,這地方真不錯啊。”
看自家主子這樣,周姨這一口氣就硬生生卡在了胸口,轉(zhuǎn)頭看到自家男人還愣著,又是一掌拍過去,“愣著干什么?進去先把正屋收拾出來。”
“滿倉!”吩咐完自家男人,又高聲叫來小滿倉,“別跟著小主子身后晃,到院子各處看看,缺了那些東西記下來,叫你爹下山去買。”
“哎!”
小滿倉打開自己的包裹,從里面拿出紙和炭筆,將破院里的房子一一看過來。
破院有道一人多高的墻,從院門進來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前院,里面的屋子殘破不堪,正對著院門的是正屋,正屋也不大,糊在窗上的紙早沒了,推開門,里面一股霉味。
錢清薅了一把荒草,綁在不知從哪里撿來的蘆竹上,在屋里撣蛛絲。
小滿倉捏著紙,剛跳進正屋就被她爹拎了出來,“這里太嗆,你到小姐邊上跟著吧。”
“娘說讓我看東西的。”小滿倉仰著臉,一副領(lǐng)了圣旨的摸樣。錢清看自己女兒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覺得好玩,“那你就等會兒再來。”
正屋左手邊,是一間書房,書房旁邊還有一間下人房。正屋右手邊則是灶房和柴房。
小滿倉不能進正堂,又看到她娘在收拾灶房,索性去了下人房。開門揚起的灰塵,把小滿倉嗆的咳嗽,她用袖子捂住口鼻走進去,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片光,順著光看上去才知道房頂上有個洞。
劉順兒從后院又轉(zhuǎn)回到了前面,看小滿倉站在屋里發(fā)呆,就走了進去,“看什么呢?”
小滿倉指著屋頂告訴她:“上面有個洞。”
“嗯,還真有個洞呢,不知道修不修得好啊。”劉順兒攔過小滿倉的肩膀,“走,我們到別的地方看看。”
“小姐,什么東西能把屋頂扣一個洞?貓嗎?”
“野山里哪里來的貓,是瓦片自己掉下來的。”
“真的?”
“嗯。”
“你看到了?”小滿倉問
劉順兒把小滿倉抱了起來,“再說就把你掛在樹上!”
小滿倉驚恐,“我不說了!”
周姨做事向來迅速,灶房轉(zhuǎn)眼收拾的差不多了,“娘,這里缺什么東西?”
“什么都沒有,鍋碗瓢盆都不齊呢。”周姨端起木盆打算出去打水。
小滿倉抓著炭筆愣住了,“娘你說了好多啊,我要怎么寫?”
“你就把平常灶間要用的東西,都寫上去吧。”周姨問劉順兒,“后院有井嗎?”
劉順兒站在院子中,一派淡然的摸樣,聽周姨問話,微微側(cè)頭,“沒有。”
周姨又是搖頭嘆氣,端著木盆到正屋叫錢清,“你到外面看看,哪里有水。”
“哎。”錢清接過木盆,三兩下跑出了院子。
周姨跟在后面喊道:“快點回來,馬上晌午了,真要住下來,還得買很多東西。”
聽到遠處錢清的回應(yīng),看樣子是跑出去好遠了。
小滿倉推了推劉順兒,“小姐,醬怎么寫?”
“來,我寫給你。”
周姨到正屋端了把椅子出來,又扯了塊抹布擦干凈,“小主子,你要累了,就坐下歇一歇。”
劉順兒把寫好的紙還給小滿倉,微笑著點頭“好。”
劉順兒瞇著眼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坐在椅子上小風(fēng)一吹,別提多舒服了。
沒有水,鍋都不能洗,周姨拿起錢清扎的那把草到各個房間去撣塵,終于走到原本的下人房,“呀,這屋頂都破了啊!”
小滿倉趴在劉順兒的腿上跟她娘搭話:“小姐說是瓦片自己掉下來的。”隔了會兒她又說:“我說是貓弄的,娘你說我們誰說的對?”
“當然是你小姐說的對,野山上哪里來的貓。”周姨從下人房出來,又進了書房,一邊收拾一邊抱怨,“空有書架子,連本書都沒有!張老頭子被戲子迷了眼睛,連小主子都不管了。”
劉順兒靠著椅背伸懶腰,“周姨,我又不愛看書,里頭要都是書,還得麻煩你燒掉呢。”
周姨看著空空的書架沒有動,她不知道為什么劉順兒能忍到這種程度,按說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雖說性格溫柔,但遠不到懦弱的程度。
她也認識劉順兒的父母,沒有一個是膽小怕事的。
為什么劉順兒會對那位戲子忍耐到這種程度?難道說張老頭死之前,跟她說了什么?
周姨腦中許多猜想,但是看劉順兒逗著小滿倉玩,不忍心上前詢問。
一盞茶時間過后。
錢清端著水回來了。
周姨從房里迎了上去:“怎么去了這么久?打水的地方離這里遠嗎?”
“遠倒是不算遠,就是路不好走。”錢清伸手要擦頭上的汗,周姨解開自己的汗巾,替他擦了把汗。
“后山還有人住呢。”錢清直接把水端進灶房,“我想去看看是什么樣的人,結(jié)果人還不在家。”
“這幾個山頭都是張老頭買下的,誰會住到這里來?”周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那個老戲子家的人!”
“她哪里有什么家人,張員外買下她的時候我去查過了,老家是裕華城那一帶的,父母兄弟都被當兵的打死了。”錢清說,“我看那家應(yīng)該是獵戶,院子里掛了好多獸皮呢。”
周姨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哪個不長眼的獵戶到這里來安家,他要不回來還好,要是回來就將他趕出去!”
“爹,你要到鎮(zhèn)上去了嗎?”小滿倉從劉順兒腿上滑下來,噠噠噠跑到她爹面前,“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錢清抬頭看了看天色,對周姨說,“我得到鎮(zhèn)上去了,小姐應(yīng)該餓了吧。”
小滿倉過去抓住她爹的手,看樣子是十分想跟著去。
錢清蹲下來,按住女兒的頭,輕聲說道:“滿倉啊,你留下陪小姐,爹要拿好多東西呢,不能牽著你。”
小滿倉委屈的看著她爹,把懷里寫了字的紙拿出來給她爹看,“我記了好多東西呢,你不帶著我,不知道買什么。”
她爹把她手里的紙拿了過去,“爹帶著紙就行了。”
劉順兒坐在椅子上又伸了一個懶腰,“街上有人販子,把你拐跑了,你以后可沒有肉吃啦。”
小滿倉猶豫了,不舍的放開她爹的手,“那你要帶肉包子回來啊。”
“好。”錢清拍了拍小滿倉的腦袋,“給你帶很多個!”